李漁試着用法力試探,卻發現那壁畫上隻是靈氣充盈了些,卻沒有半點神通符箓的影子,李漁想了想,便也不去管了,隻将大日金烏的神光向内探去,想要将金烏殘念牽引出來。
隻是太陽神光才堪堪探照進去,就忽然聽得呼喊之聲,隐隐約約,就像在耳邊缭繞一般,李漁心甚奇之,金烏分身向内一探,沒想到這一探之下,還真看出幾分端倪來。
在那壁畫之内有一處靈氣彙聚禁制,隻是這禁制頗爲奇異,且壁畫上符箓斑駁,應該是被之前侵蝕的欲念腐蝕大半,李漁小乾坤破禁真法竟然也沒探查出來,而那一聲聲呼喊,正是從内裏發出“路過的朋友,救我一命,必有重謝!我有金銀财寶如山,美人姬妾無數,神通法寶數不勝數!”
李漁聽這人呼喝,顯然乃是個貪戀之輩,心頭不由得一聲冷笑,暗忖道“憑這樣貪圖人間金銀美色之輩,是怎麽修的仙?如何問的道?”
修士雖不忌心中欲望,但大多也隻是順應本心,借心中之欲,打磨道心,真正沉淪在欲望中的還真沒有多少,畢竟那等人也不是尋仙問道的種子,裏面那人跟他毫無關系,李漁也不理會,隻是自顧自以金烏分身探尋金烏殘念。
隻是他金烏分身才湧入壁畫中,那壁畫上就飛起了三十六道雷霆,逆撲而上與李漁那金烏分身纏鬥在了一起,李漁試了一試,許是因爲被欲念腐蝕的原因,這百道雷霆蘊含的罡氣也不甚大,金烏雙翅招展,太陽神光一催,便把這三十六道道雷霆絞碎劈開。
不過那雷霆氣息雖弱,但神通卻極是精妙,護住礁石的法術也極精妙,那三十六道雷霆随分随合,雖看似力弱,卻别有一種妙用,李漁接連以太陽神光展開了幾次,這些雷霆依舊恢複,他這才知道不凡。
“看來是一種奇異的法術,隻不知道什麽來曆,卻正合我用小乾坤破禁真法的法術試試!”
李漁得真元大仙講法三十日,也從小乾坤破禁真法中衍生出不少法術,隻是他平日習慣了一把火燒過去,這些法術卻少有用到,此時卻正好演示一番,他想及此處,神念一動,化作一緩緩轉動的金色八卦,頓時無窮金光湧出,便生生将那三十六道雷霆攝拿了進去。
那三十六道雷霆躲避不及,在乾坤衍化陣術内依舊不住的催動雷光,隻是分出道道雷霆,也隻是陣術養料而已,李漁見這三十六道雷光驚奇奧妙,心中自然好奇,便運轉陣術要将這三十六道雷霆返本還源,将其運轉的神通演算出來。
那壁畫裏的人見李漁法力如此驚奇,也暗吃了一驚,大聲喝道“兄台,快來救我?”
李漁收了那三十六道雷霆,那壁畫頓時門戶大開,金烏身份直闖進去,原來内裏竟自有一片空間,隻是極是狹小,隻見一個滿頭亂發的高大老者,身形足有三四丈高低,被刺穿琵琶骨,四肢均被黝黑鐵鏈捆綁,連接到身後一塊黑的詭異的大石壁上,正歡欣雀躍的高聲呼救。
不過李漁進來可不是爲了救人與水火之中,他一進來便見這片空間裏雖狹小,卻并不黑暗,究其原因便是因爲在那老者頭頂上有一團燦燦金光,内裏隐約有金烏虛影展翅傲然,内裏輝煌霸道,意識磅礴,這股意識比落胎泉下那一片金烏殘片,也不知強橫了多少倍出去。
李漁本就爲金烏殘念而來,此時一見心中頓喜,金烏分身輕啼一聲,金燦燦的太陽神光揮灑出去,那團金烏殘念頓被吸引,一同引頸長鳴,展翅飛舞而來。
那老者一見這般,哪能不知李漁如何打算,頓時怒道“你這小子,好不講道理,非但不救我不說,竟敢進來搶我寶物!這金烏殘魂是我的,豈能讓你拿去!”
那老者動作極快,晃動的身上鐵鏈嘩啦作響,也不見他如何施展神通,隻是張口一吸,便生出一股攝拿旋風來,也極玄妙,饒是李漁金烏分身有太陽神光神通,漫天燦燦的金光,也一時無法将那金烏殘念從他身旁招引過來,就這麽在相持起來。
李漁一轉手,金烏周身有火鴉散布,依照十日橫空大陣排列,一股股火力彙聚,金烏身上金芒陡然璀璨一倍,他這人雖不喜歡招惹争鬥,但遇上了躲不過去的麻煩,出手自然不會容情,況且金烏殘念對他極是重要,這老者既敢阻攔,那自然便要掙個高下。
若此人真真本領不凡,李漁便暫時忍下這一口氣,尋個機會再找回場子,但雙方這麽一相持,李漁也試探出這老者實力,哪裏還肯客氣?
這老者四肢皆被鐵鏈捆綁着,身後又被刺穿琵琶骨,行動極是不便,李漁凝練了金烏神形訣之後,還是第一次将十日橫空大陣與其相合,這一番放出來,頓時剛陽炙熱,發出了驚天威勢,重重神光向着那老者揮灑下去,洞内一片白晝,幾乎是目不能視。
那個古怪老者見狀,想要躲閃都不能,他也沒有料到李漁居然有這等陣法,能夠陡然間将實力提升一截,厲嘯一聲,吃了老大一個悶虧,一聲厲嘯,發出了刺耳聲音叫道“你這惡毒的小子,搶我寶物不說,還想壞我性命,好不心毒!我若脫身,定不與你幹休!”
李漁哪裏肯廢話?隻把金烏分身太陽神光的法力盡情催起,這太陽神光乃是太陽神火的神通雛形,威力更比平常神通更強三分,便見得金烏分身身外金光燦燦,來氣如電,那輝耀的太陽神光更是接連十幾次,穿透那老者護身的狂風,打在那老者胸前。
盡管李漁此刻太陽神光神通不凡,但是那老者胸前中了這一招,也隻是怪聲怪叫,竟然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李漁瞧在眼裏,也不禁驚訝,暗忖道“憑我金烏分身和十日橫空大陣合力,怎麽也有了天仙大成的力道,就是柳琵琶回來,也隻能以法力阻攔,這老者被人鎖在此處,又被人穿了琵琶骨,竟以肉身硬接而不傷?難道我預料有錯?這老者實則已經到了熔煉五氣與一身的金仙境界?隻是金仙早已是世間頂尖的人物,又怎麽會被人如此狼狽的所在此處?”
那老者也不知修煉的什麽神通,李漁竟也看不出端倪,隻是肉身之強橫着實可怕,無論李漁如何攻擊揮打,居然就那麽硬生生的承受下來。
過得片刻,卻見那老者化逆爲順,竟然以束縛手腳的鐵鏈去擋李漁神光,那鐵鏈也不知什麽材質,黝黑的出奇,即便是炙熱的太陽神光撒下去,也隻能打出一道淺淺白印,李漁心中暗罵狡猾“如此看來,這鐵鏈乃是這老者束縛禁制,若打碎了這鐵鏈,讓他脫身出來,隻怕更難對付。”
李漁也看出來,這個老者轉動不靈,隻是仗着肉身結實無比,心中正在揣度,如何針對這一點倦了金烏殘念便走,便見那老者掙紮厲喝道“兄台,爲何如此爲難我,我看你乃是爲了這金烏殘念而來,這東西我留之無用,隻是攝拿進來當做照明的物件,你若想搶我自然不給,但若是你肯助我脫困,我便将此物贈你,更有重謝!神通法寶,任你挑選!”
李漁假意思忖,以寬這老者之心,心中卻暗笑道“這老者乃是欲念之輩,讓他脫身恐怕立刻便翻臉不認人,竟還敢壓着金烏殘念脅迫我,不過他這肉身強大的詭異,卻着實有些奧妙,若是能學來了也好,便是當做乾坤衍化陣術的參考之法也好,不過想以此來誘我放了他,卻是癡心妄想!”
那老者可不知李漁心裏轉的念頭,他見李漁似乎意動,心中大喜,他被困在這裏多長時間,自己都已經忘了年月,雖說前些時候,外面有股詭異魔氣被他引來,将壁畫上的禁制消磨不少,但那壁畫隻是入口,他自身想要脫身還是沒有指望的事情。
這無盡歲月,能發現他在泉底的人,除了之前魔氣盎然的那小子,也隻有李漁一個,他早已不想在這裏苦挨了,能夠從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脫身,比什麽都好!
此時見李漁與偶遇,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叫道“這位兄弟,有所不知,我本是天庭戰将,隻因爲下界巡查時一時貪念,犯了天條,才被勾陳帝君關押在此,本隻說鎮壓五百年,可到現在也不知多少歲月,天庭中人恐怕也早将我忘得幹淨,如此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見天日。”
李漁聽得有趣,心中暗道“這老者竟然是被勾陳帝君關押在此?那豈不是說,已在此地被關押了至少幾千年?”
先秦時候曾有一場攪動三界的天地大劫,具體如何,李漁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那一次劫難,天庭六禦之一勾陳大帝親率大軍鎮壓,最終卻隕落人間,而那一次天地大劫,也逐漸成人間禁忌,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後世記載也殘缺不全,隻是隐約可能似與祖龍有關,若這老者乃是被勾陳大帝封印,自然隻會發生在那次大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