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桃山中那座道觀,城中衆說紛纭,各有奇談論,有的說白日寂靜無人,夜晚卻歌聲達旦,有人說在裏面看到美人,也有人接在裏面看到财寶,但最終凡是接近那道觀的人,都沒有再走出來。
本地人對那道觀都還有些忌諱,但是李漁本就是爲了此地而來,此時心道“我等都是修行的惡人,法力也算不凡,就算有些許妖魔鬼魅作祟,也無甚可擔憂的,先上門拜訪,若能通融自然最好,若不能通融,我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直接打殺了便是,也算爲本地除一禍害。”
見那掌櫃的左右張望小聲闡述,李漁有些好笑,便隻是給了那掌櫃的些許銀兩,他們也無甚可收拾的東西,便出了南門向桃山裏走去,那掌櫃的得了銀子自然高興,隻是看李漁三個去向,心中隻能感歎“唉!這年月還真有這不怕死的,好好的幾個公子小姐,這怕便要死在山中了哦!”
行到山中,見得有桃花盛開,順着山勢綿延,李漁三個款步而行,信手折花,岑青和小倩兩個一個冷豔一個清麗,到是頗有些人面桃花相映紅的景色。
但是,他們行到半山,便聽得山中有些響動,李漁微一皺眉,揮手便将小倩收入坎水境中,畢竟她雖修煉了些許時日,尋常人看不出什麽破綻,但若是修士見了,一眼便能看出她身體虛無來。
李漁一直都有隐藏自己氣息的習慣,這習慣還是從葫蘆山出來後養下的,畢竟他那時法力淺薄,後來随有了些許神通,但仍舊慣了把本身道行隐藏到最低,讓别人無從揣摩。
岑青橫了他一眼,身上雲氣滾滾,不帶半分火氣,須臾功夫竟也把全身氣息收攏,旁人看來,便是修爲多高也瞧不出來她的法術和根腳。
李漁正自贊歎岑青手段,便聽得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兩位,此時天色漸暗,兩位還是莫要再深入桃山,還是快些回桃城中住宿,要不便要在此餐風露宿了,須知夜間豺狼虎豹出沒,卻是兇險異常!”
李漁擡頭看去,卻見一孤身道姑從桃林中款款走出,鵝黃的道袍,做女冠打扮,别有一股出塵之意。
這道姑自不是凡人,她乃是道門九大派真傳,本是爲了此山而來,卻不想遇到李漁兩個,這兩位一看便是未經世事的公子小姐,跑到這桃林中談情私會,卻不知這絢爛桃林中蘊藏何等危險,她心有不忍,這才出聲勸解。
此女容貌氣度,即便不是道門真傳,也定是某一派嫡系傳承,李漁卻是燦爛一笑,很是嘴甜的說道“這位姐姐不知如何稱呼?是哪門哪派的弟子?看姐姐裝扮,定也是斬妖除魔的道門弟子,小生李玉和師姐出門曆練,在城中聽說此地有妖魔作祟,這才趕來,我與師姐兩個師成下山,也是想要斬妖除魔,滌蕩邪穢,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道門中也有不少法術能通過名字算出人來曆,李漁心中多了個心眼,便随便編了個名字出來。
李漁滿臉純真,胡編瞎話是張嘴就來,旁邊岑青卻是滿臉不屑,傳音冷道“你有打什麽狡詐的注意?告訴你,我可沒功夫陪你浪費時間!要我配合也可以,這邊算是我幫你做的第一件事情!”
見她目光狡黠頗有得意神色,李漁自也早想要了應對之法,他怎會讓岑青的三件事情如此輕快的結束,便也傳音說道“你若不配合,那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脫光了衣服,繞着西牛賀洲奔行一周,你若不做,我便向外傳說黑水玄蛇一族皆是徒有虛名,言而無信的虛僞之輩。”
“你…無恥……”
岑青狠瞪着李漁,傳音惱怒冷呵,幾恨不得将這卑鄙無恥下流惡毒的混蛋顯然就挫骨揚灰,她雖也聰慧,卻怎能想要李漁能想出如此不要臉的注意,若李漁真如此要求,她真真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見李漁一副能耐我何的表情,岑青也隻哼哼一聲,不再搭話,隻是看他想要如何。
那道姑聽了暗自搖頭,她自不知李漁兩個已經在暗地裏交流了如此多内容,隻是她從李漁兩人身上感覺不出實力深淺,道門弟子雖都有收攏氣息的習慣,但這種情況,唯有兩個解釋,一是這兩人的實力超出她太多,她看不出,二是這兩人還未入流,隻是血氣較常人旺盛一些。
她自問雖不算頂尖人才,但在道門九大派年輕一輩也是上上之資,以這兩人年紀來看,自然便将兩人歸于後者,心中暗自歎道“果然初出茅廬,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卻有些道門弟子的風采!我等初出茅廬之時,不也是這般!”
道姑微微拱手,便說道“原來兩位同是道門中人,姐姐姓李名青竹,是道門九真無極觀的弟子,不知兩位出自哪家哪派?”
李漁自然知曉道門九隻無極觀的名目,這無極觀既取了無極二字,門中所提倡的便是清靜無爲,抱元守真,神行無極,門風做派與都山劍派完全不同,都山劍派雖也是齋心守候、煉神鑄劍、淩空運使、出入無形,但所修煉的卻都是殺伐争鬥之術,若論起修持道心來,比無極觀也不知差了多遠。
李漁忙笑着拱手說道“原來姐姐是道門九真之一的真傳,久仰久仰!我兩個不過出自小門小派,名叫陰陽門,家師水火道人,練了一道水火合一的神通極是曆來,隻是可惜我們兩個資質不足,隻能各學了師傅一道神通而已。”
李青竹微微一笑,她見李漁聽她名字反應,便知他隻是客氣而已,心中也更是肯定,這兩個初出茅廬的男女果然是從哪個小門派出來的,畢竟中原道門傳承無數,稍微有些名氣的她總該聽說過,即便她不認識,旁人總會認得她李青竹,這李玉卻連她都不識的,那水火道人的名号,一聽也似是江湖術士的稱呼,想來也是尋常道士機緣巧合得了某個隕落散仙的些許傳承。
她聽了這些之後,心有猜測,卻也未曾輕視隻是說道“除魔斬妖,護持蒼生,自是我輩本分,然還需分清事實才好,那些妖魔鬼怪,豈是那般好殺?一個不小心,可能自個便先身死道消爾!二位還需考慮清楚,莫要逞一時意氣爲好!”
李漁見她未曾起疑,便也緻謝沉聲道“姐姐好意,我們自然知道,可既已經到了這裏,若不去瞧個究竟,又豈能甘心?隻有知道察覺,我等才知日後需要付出多大努力,閉門造車,隻會徒增笑柄而已。”
李青竹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此子心性不錯,又待人以誠,旁邊那女子雖一臉冰霜,但也根骨不凡,頗有靈性。”
不由得一展笑言說道“倒是我小瞧了你,你既有這份勇氣,便随我一同前去,我們同爲道門弟子,同氣連枝,你既叫我一聲姐姐,我自然會護你周全!“
李漁立刻欣喜又叫了聲姐姐,隻讓旁邊岑青心中大翻白眼,不過礙于李漁剛才的威脅,她也确實擔心着下流道士會故意拿那三件事來折騰她,故而也不能表現出來,隻是冷若冰霜的站在一旁。
三人結伴而行,李青竹又問了幾句李漁師門師傅的事情,李漁隻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混雜者回答,其他的便推脫不知,這李青竹也知道中原道門鼎盛傳承分支無數,倒也不曾懷疑,隻是對他說道“這一次中原混亂,乃是天地劫難征兆,非但人間遭劫,便是中原道門也不安穩,進來也不知從哪冒出許多欲魔來,威能詭異,一旦沾染,便被欲念侵蝕,極是麻煩,你們姐弟兩個既決定在人間行走誅妖,定要注意,莫要被邪魔所趁。“
“這些欲魔威能詭異,沾染不易察覺,此次道門九真生怕這欲魔霍亂了中原根基,此次九大門派最傑出的弟子都被派遣出來,隻是沒想到,這些欲魔越殺越多,便是我們道門九真也有些人手不足,此次我來桃山便是爲了斬殺欲魔,這些欲魔斬殺千難萬難,須将所有化身斬殺才能鏟除,你們兩個此時出山極其危險,還是聽師姐的化,此次一行之後,趕快回山閉門修煉吧!”
對着欲魔了解,李漁更遠在李青竹智商,心中暗道“中原道門果然還不知原由,欲魔便入瘟疫一般,一旦蔓延便極難控制,此時須得找到欲魔源頭,若隻是四處追殺這些被分化出來的東西,隻會殺一個生十個,結果自然是越殺越多!”
李漁也是仗着早早見識了六欲天魔的威能,又聽鎮元子講解才有的這般感悟,隻是心中疑惑“既然鎮元大仙已經知曉,那道門九真上頭的那些老家夥,多少也應該有些線索,隻是略微提醒一下,便能省去很大麻煩,爲何此時看來,那些老家夥都閉口不言呢?”
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卻問道“姐姐,我也隻是聽說過天地大劫,不知這一次劫難到底爲何?爲什麽我們姐弟兩個前些時日斬殺了幾個惡魂,聽他們口氣,似是他們死後竟沒有鬼差前來引路!難道這天地打劫,竟然已經影響了地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