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光就要及身的一刻李漁冷冷喝道“勝負未分,豈能定論!”
他醞釀許久的十日橫空大陣火海翻騰,其中一隻赤炎燃燒的火焰巨鳥從内展翅飛出,與火鴉融陽訣凝聚幻化的大日金烏不同,這隻巨鳥乃是純粹火鳥,灼熱無比,周身彌漫這恐怖的灼燒氣息。
金烏和劍光斬在一起,那邊岑青雖然法力強橫,但真真是小瞧裏李漁,雙方這毫無花橋的一記硬拼,岑青本拟自己的碧玉飛簪奧妙無窮,又有玄陰真水發散出的酷寒無比的真氣,不過片刻便能将那隻金烏斬殺。
隻是雖看的那能看到火焰巨鳥身上三昧真火一絲一絲化爲黑氣,凍成冰晶,但那熊熊火焰卻是無窮無盡,任她玄陰真氣洞徹多少,便有更多遠遠不斷的湧出來。
到了如此地步,岑青微微皺眉,李漁法力神通比她上次見時高明數倍不止,心中這才知道對方既敢答應她賭鬥之約,自然也有自家底氣。
雙方這毫無花俏的一記硬拼,竟然是以岑青主動倒退而告終,畢竟李漁七寶丹鼎中三昧真火是無窮無盡,而在這坎水境中,她招不來靈氣水力,隻能以自家真氣糾纏,消耗一分便少了一分,與李漁硬碰硬的消耗頗爲不智。
李漁一擊退敵,心中卻殊無喜色,對方後退并非不是力有不逮,隻是适時的抽身而退,不過他十日橫空大陣經過多次戰鬥,早已修煉的圓熟老辣,岑青難纏,卻不怕她。
李漁把七寶丹鼎祭起,無窮的三昧真火放出,排布鋪陳足有百裏火海,其上又有火鳥在内裏展翅飛旋,縱然是對峙強敵,李漁鬥志卻越長越高。
飛身後退,岑青微微皺眉,也知道自己真氣被封太久,一身實力此時能發揮出六七成便算不錯,隻是她性子,又豈會因爲自己真氣不足而怯站,嬌叱一聲,将翠玉飛簪祭,翠色光芒耀眼,把整個兒坎水境都似籠上一層翠色,其中無數刀槍劍戟飛射而來。
岑青的翠色映襯下,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有了一種異樣的妖豔,隻是岑青幻化出漫天神兵,威勢極盛,反而李漁松了口氣,畢竟北落神霄劍訣中也有化劍爲絲,一劍化萬雷之法,隻是那劍法最少也要天仙境界的修爲。
況且并非所有劍修都能修煉到那個層次,劍術上的最高成就,便是練劍成絲,但一百個天仙劍修裏頭,有十個能有這般劍術,便已經算不少,畢竟化劍成絲并非一味苦功,還非要那一份天資不可。
李漁雖然借七寶丹鼎有了煉虛合道大成的實力,但終究是借來的力氣,剛才見岑青架勢他也暗暗心驚,但此刻一劍飛出,顯然這女妖還未有練劍成絲的絕世劍術,隻是借助法寶之能幻化,不然他這時候就該苦笑如何才能支撐百招了。
火鳥長吟飛騰,無窮冰劍從海水中沖起,結成了一座寒冰劍山,向岑青擠壓了過去,那一邊翠光漫天幻化無窮兵刃,這一邊一重火焰一重冰霜,頗有些冰火兩重天的架勢,法力碰撞,其聲如雷。
接連十幾招過去,岑青也正視李漁,露出了澎湃戰意,身上滾滾玄陰真水湧出,化作一隻百丈巨蛇,飛騰撕咬,将李漁三昧真火所化火鳥死死糾纏,雖暫時不能奈何,但她亦能看出李漁實力不過是借助寶物之威,隻要三昧真火中有些許的破綻,她便能飛掠而上,一擊将李漁斬殺。
李漁何嘗不知她心中想法,便隻輕輕一笑,想他操縱三昧真火淬煉丹藥,那需何等精微細緻,往往一爐丹藥便要足足熬煉月餘,不能有絲毫差池,這三昧真火的操演之法,早已在煉丹時演練純屬,七寶丹鼎中三昧真火源源不斷的湧出,由他神念禦使,無須消耗絲毫法力,隻借助三昧真火之力,便有千百般變化,又将坎水境海水中大陣幻化出無窮劍山,水浪,氣勢睥睨,頗有雄壯之意。
“看來是我小瞧了這小道士,不過兩年功夫,這道士居然将實力提升幾重境界,這三昧真火運使純熟,便如同自己淬煉的一般,想要在百招内敗他,卻還真要費些手腳。”
岑青心中如此想,手腳也不慢,玄陰真水一轉,淩寒霸道,遮蔽了大半邊天空,任是什麽東西沾上,都會瞬間化作冰晶解體消散,不拘李漁如何反擊,也都絲毫破不開她周身彌漫的黑色水光,好在他此刻并非要取勝,而隻是要消磨百招便好,故而根本也不着急,隻是牢牢護住存身所在,打了穩紮穩打的心思。
弄月環就似被李漁遺忘了一般,一直都不曾露出真形來,其他血虎令牌,照影鏡等諸多寶物,早已都蓄好了力道,隻是李漁隐忍,故意不用罷了,心中暗道
“本來我也未想出什麽好主意解決這麻煩,既然這女妖送上門來,我還客氣什麽?”
岑青自然不知李漁如此狂妄,明明已經落入下風,卻還藏着寶物,想要打她主意,她此時周身法力逐漸運轉順暢,隻把玄蛇一脈的法術展開,便見得黑蛇騰空,漫天的雪雨冰霜排不開來,玄陰真水最是淩寒霸道,此時漫天黑光已經化成了一黑色水幕,把李漁周身的三昧真火全部籠罩其中。
李漁此時已全無反擊之力,隻是收回了全部的三昧真火,互助周身上下,似是打定了注意,要将這場争鬥拖到百招開外。
從外面看來,就是一個黑色罩子,裏面透着刺眼紅光,兩者緩緩碾壓相持,時而迸發出殉爛的異彩來。
岑青暗道“我就不信這般比拼法力,你還能支持多久?玄陰真水最是淩寒,那借來的三昧真火一旦失控,真火反噬,加上我這真水寒氣,勝負瞬間可分。”
焦飛隻覺得如一座山壓在了頭上,而且還是一座極寒的冰山,讓他應付維艱,不過李漁開爐多次,煉丹這種事情對道心耐力都是淬煉,故而也未亂了陣腳,逐漸已經鬥過了七十招開外,雖然還未能趁勢反擊,有攻有守,卻顯得裕如多了。
他此刻全憑的七寶丹鼎真火,借來的法力,最不怕跟人硬拼消耗。
約莫鬥到八十多招,岑青心中頓時有些急了,暗道“如此下去,若真讓他糾纏到百招以外,我豈不是要任他管轄?不管怎樣,今日也要斬殺這卑鄙道士。”
念及此處,岑青頭頂神光輝耀,其中有一紅色錦囊發散出熠熠光輝,正是她爲了與柳琵琶鬥法而借來的寶物百寶錦囊。
便見得百寶錦囊一出,其中頓生出一道神光化作一柄冰晶飛劍,劍光靡靡,宛如極地光輝,卻輕而易舉将李漁三昧真火凝聚的屏障輕易分開。
漏出如此破綻,岑青哪裏會等,口中冷呵一聲,身上黑光一卷,劍光與身體合一,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扭曲驚雷,就直奔李漁激射過去、
在岑青祭出百寶錦囊的時候,李漁便暗叫一聲不好,那寶貝能根據對手情況幻化出克制寶物,果然三昧真火輕易被那神劍劈開,終于在這個時候,李漁把弄月環發動,饒是岑青劍光淩厲,冷不丁一下,也被弄月環上太陰元磁神光吸攝的劍光微微一顫。
岑青微一皺眉,她那翠玉飛簪畢竟不是五金之物,況且她一身真氣渾厚無比,隻是微微一震,便掙脫裏弄月環鉗制,但隻是刹那的耽擱,李漁心中算計便已足夠。
“看法寶!”
李漁雙手一分,早藏在掌中的照影鏡陡然迸射出奪目光輝,這照影鏡被李漁祭練到了一十二重禁制,便是天仙也能鉗制片刻,雖時間不長,但對李漁卻足足夠用了。
神光射來,岑青閃避不及,隻覺得身體陡然一沉,仿佛腳下影子将自己拖拽住一般,似她這般實力的妖魔,尋常法寶極難奏效,多數連護體真氣都穿透不多,但這照影鏡卻是一樁異寶,不傷性命,隻是讓人難以行動。
“狡詐,無恥!”
岑青柳眉倒豎,口中怒斥,立時便運轉周身真氣,要将這道困住自己的光芒震碎,隻是此刻照影鏡有李漁法力源源不斷的灌注,此時在坎水境中,岑青想要掙脫也非一息可成。
因爲雙方實力相差太大,他沒有取勝的機會,故而一直都未能有真正的反擊,等了半天,終于制造出這一絲契機,李漁自然不會放過,身上赤紅包裹,化爲長虹飛掠而上。
岑青冷哼一聲,周身真氣翻湧,身後隐隐幻化出黑水玄蛇揚天嘶吼,頭頂百寶錦囊祭出,不過須臾功夫便幻出一把黝黑寶傘,黑黢黢的傘面旋轉,将照影鏡光芒盡數吸了進去,她亦是一心二用,手中寶劍急急刺出,一分爲九,化成九道毒蛇般的漆黑劍光。
長虹飛掠,劍氣縱橫,黑紅兩道光芒一閃而過,整個坎水境中便陡然安靜,一片鮮血飛濺,化作冰晶粉塵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