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團意念落入乾坤衍化陣術中,立刻便化成了一片血光,通體赤紅似實似虛,透着一股純粹的戾惡殺戮之氣,左右沖撞,似是要撕裂虛空,遁出這一片乾坤衍化的天地。
隻是在這乾坤衍化的陣術裏,一切都随李漁心意,哪裏容得下一個被煉化的元靈在這裏猖獗,擡手便有一道神光灑下,其中蘊含八種不同神通真氣,正中那血妖元靈之上,頓時将這一片血色元靈打散。
那血妖元靈本就不是實物,被李漁一擊轟碎,不過多時便又重組起來,隻是經過李漁這麽一次次的碾碎,等那元靈再重組起來,已經連最後一絲反抗的意念都沒了,隻餘下了一股單純的記憶。
李漁試着以乾坤衍化陣術滲入其中,果然其中沒有絲毫反抗,卻比李漁之前演算任何神通都更容易,畢竟在這一團元靈裏面,已經有了完整的無上血神子神通的符箓排布,修煉法門。
隻是他嘗試運轉血神子神通,心頭便有一股無端的瘋狂殺意,總想把自己的一切力量都豁到去盡,斬殺這世間的一切,這便急忙散去功法。
“修習這血神子神通,必須的先将一身肉身精血煉化,融入元神中将自己化成一道血神子,非但過程殘酷折磨,日後怕也要時時和内心中殺意争奪,不能有半點疏忽,若是内心淺薄之人,隻怕便會被殺意所控,淪爲一隻隻會厮殺的血妖,這門神通修煉到最後,越是高深,殺意越重,除了冥河老祖那般血海孕育的大能,旁人隻怕沒人能将其演練大成。”
李漁修煉的小乾坤破禁真法乃是正經的大道真傳,雖也能将血神子神通融入乾坤符箓中,但這道神通畢竟是冥河老祖所創,太過詭異霸道,乃是走了旁門殺道的極端,便是有一絲影響自身的可能,李漁也不敢輕易嘗試。
本在煉化了血妖之前,李漁心中還有幾分希冀,此時也都煙消雲散,他此時看了這功法,便知這功法練了,雖有一時進步,但日後必定是禍害無窮。
“雖然這血神子神通自己練了是個禍害,但用來與人争鬥,卻是妙容無窮,那血神子分身來去如電,一旦中人,便會化其精血,奪其魂魄化爲血神子,若是能熔煉出幾十萬煉氣化神的血神子出來,隻怕是天仙見了,也要掉頭便跑。”
李漁心中暗暗嘀咕,但也隻敢心中想想,若他真殺了幾十萬生靈祭煉血神,先不說那是何等因果罪孽,天庭道門是否會緝拿圍殺,便是他師傅紅雲老祖,隻怕便會第一個出來,将他打殺了不可。
李漁抽出了無上血神神通,不過多是便已經約略掌握了其中幾分奧妙,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法器,思忖幾次,便想着或許可以試一試。
冥虎邪魄令乃是李漁從盼水水府外得得一件法器,雖祭煉并不得法,其中符箓也多有殘缺,本來李漁對這件法器并沒有多少期待,但此時得了無上血神子申通後,心裏反複推敲,頓時就升起一絲念頭。
“那冥虎怨魂,本便是吞噬魂魄化爲怅鬼,那些被他轉化的怅鬼都實力有限,鬥法時也出不了什麽力道,可若是能把無上血神子神通篆刻在冥虎怨魂體内,隻要将令牌重新祭煉一番,豈不是等于手裏有了煉成血神子的幫手?若是能煉化幾千上萬道血神子,那在天仙以下,也算是罕逢敵手了。”
李漁存了這個心思,頓時将冥虎邪魄令祭起,其上黑氣翻湧,化作一隻足有丈高的黑底白紋巨虎,雙眼碧火熊熊,兇煞猙獰,李漁便将那血妖殘存的元靈融入怨虎體内,那元靈中雖再無意念,但也是一股純粹的殺戮之意,頓時讓黑虎兇光爆漲,周身都升起一層血光。
隻是冥虎邪魄令與李漁乾坤衍化術不同,乾坤陣術乃是李漁一身修爲最精華凝聚的一門法術,有衍化萬物的無窮潛力,而這冥虎邪魄令隻是一件低等法器,雖然冥虎先後吞噬了不少魂魄化爲怅鬼,但這都不改這件法寶本身材質,故而李漁隻是才一開始在冥虎體内篆刻無上血神子神通,那冥虎邪魄令頓時便發出“咔咔”聲響,細碎裂紋密布。
到了這個地步,若非李漁控制力到巧妙,這冥虎邪魄令便要崩炸成碎片,好在此時李漁也早已非從前,知道這冥虎邪魄令本身質地難容血神子這般無上的邪佞神通,故而略一思索,便将那十幾株龍牙米取出,取了其中白潔稻米用玉盒封存,那些剩下的稻杆稻殼皆是猩紅沉重,雖無入藥之能,但常年吸收血煞之氣,倒也是煉器的好材料。
李漁雖無煉器經驗,但好在冥虎邪魄令根基全在,他隻是從容祭煉一番,過的七八個時辰,将血牙米的稻杆稻殼融化,化作血漿般液體從邪魄令崩碎的縫隙中澆灌進去。
輕呵一聲,李漁便把邪魄令祭起,一絲一絲的把血神子這無上的殺道神通篆刻其中,第一重禁制須臾既成,第二重禁制也不過化了盞茶得功夫,再過過了六七個時辰,李漁足足在其中篆刻了七重血神子神通禁制,此時再看去,冥虎邪魄令上黑色盡去,化作一枚通體猩紅,其上篆刻血虎踏浪圖,再細細看去那浪花卻分明是由一隻隻血神子組成,在圖上似還扭曲變換,頗爲妖邪。
李漁再一次祭起令牌,頓時一頭高有三丈的血色兇虎凝聚化出,踏足虎嘯一聲,周身頓時現出十幾道血色光影,卻是血虎已經将以往吞噬轉化的怅鬼,盡數化成了血神子分身,雖都隻有練精化氣的層次,但卻妙在這枚令牌已脫離了法器層次,而是一件正經法寶,隻要李漁日夜祭煉,增長其中禁制,這令牌中血虎和血神子的威力自也會随之增長。
李漁心底暗喝一聲彩,有幾分得意的忖道“血神子這等神通,那個傻子才會去煉他,這麽看來,将其祭煉成法寶,才是這門神通真意,曰後一樣能随意應用,還少了殺意反噬的缺憾,日後這寶便叫血虎令,隻需祭煉一番,這令牌便會成我手中争鬥利器。“
李漁心有得意,便将當日在血窟收來的那些血煞魂魄從玉瓶中取出,向血虎丢了過去,其中零零總總也不下百隻,卻被血虎一口吞吸,這些魂魄本就是血神子所化,隻是被取了一身血煞氣息,此時再得血煞之氣侵染,不過多時功夫,血虎身上煞氣便更濃三分,周身有百隻猩紅血神子呼嘯,宛如旋風般圍着它旋轉。
李漁一捏法咒,便将血虎令重新祭煉一番,等到運使得元轉如意後,這才将令牌收起,心中暗暗歎息,當日何等浪費,那血湖中有幾千血神子,卻都被他與血湖一同摧毀,盡是都浪費了,若是已血虎令收了,頃刻之間這寶物便憑生不凡威力,隻是轉念一想,若非有他吞吸了血煞雲氣,又哪能衍化出火鴉融陽真訣來,若是連神通種子都未凝聚,又何來得血虎令一說,一啄一飲,皆有天定,卻也說不得那樣更妙。
血虎中現在雖隻有七道禁制,但卻能不斷成長,隻要它能不斷吞吸魂魄化爲血神子分身,血虎便也會日益壯大,至于最終會成長爲如何,那便是李漁自己也都不知曉。
李漁把手一揮,收了血虎令,他這一次祭煉,才算是定了心思,要把這令牌當做一件随身法器來培養。
修道之人随手祭煉幾件小物件,并不耽擱許多修爲,但若是祭煉随身的法寶,就是數百年不會更替,除非是修煉了特殊的神通功法,法寶自然是多多益善。
李漁原本最希翼的乃是紅雲老祖親自祭煉的那枚弄月環,不過那環兒他現在也無适合神通篆刻其中禁制,故而在此之前,這血虎令和七寶丹鼎,便是李漁随身的兩件護身之寶了。
一口氣将血虎令中篆刻出七重禁制,李漁也略有幾分疲倦,雖若是持之以恒,花費年餘的時間,抓些孤魂野鬼融入其中,他說不定也将這血虎令祭煉到九重禁制。
要知道九乃是數之極,亦是練氣化神的大成境界,若是能超越九重便不再是凡物,便入了煉神還虛的另一重境界,待到将神通種子運練到一十二重大圓滿,那便可沖擊煉虛合道之境。
隻是李漁雖有此力,但卻并沒将血虎令繼續祭煉下去,畢竟血虎令再強,終究也隻是借助外力之威,打鐵還需自身硬,全身貫注,淬煉神通種子中禁制,才是目前緊要之事,至于這血虎令牌,還是一邊修煉,一邊祭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