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收了水雲旗,已小乾坤破禁真法推演十方水雲大陣神通,把手一招,升起一股水浪卷起黑蛇紅蝦兩個遁入水中,眨眼的功夫便鑽入河底縫隙下水府中,便準備閉關祭練水雲旗禁制。
再說這盼水總管地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吃了敗仗,連好不容易求來的護身寶貝也丢了,心中惱怒無比,把一腔的火氣都撒在了那些逃走的精怪身上,心中暗暗發狠道“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不殺上幾個,下次禦敵還會這般臨陣逃竄。”
隻是回到水府,卻見衆水将水兵隻稀稀落落的回來了十來位,這才心中一股涼意,頓時忘了剛才的發狠,隻是苦笑,自回到住處生悶氣,隻是暗道“這盼水窮鄉僻壤,水裏精怪也都愚笨,好不容易收服些水将水兵,還未派上用場,便跑了大半,現在就剩下我一人,還做什麽狗屁盼水大總管,我非得請來表姐不可。”
想到此處,大總管心中對李漁更是恨極,便暗咬牙道“你這狂妄道人給我等着,表姐法力強我十倍,又多有寶物護身,待我去亂石山碧波潭請來表姐,定可幹掉那圓臉道士。”
“隻是如此一來,那顆補缺草便與我無緣了,不過那圓臉道士手裏寶物也極其厲害,我的水雲旗竟也險些抵禦不住,等表姐奪了補缺草,我若懇求,表姐定能把那寶物收了給我,也不虧我丢了補缺草這般靈物。“
心中想的熱切,便連一刻也按耐不住,離了自家水府,躍出水面,他雖丢了水雲旗,但畢竟所學法術猶在,腳底駕起一股白花花浪頭,翻湧着便急急向盼水主流沱河奔去。
這盼水與亂石山相距萬萬裏,等他自己架水禦風過去,便是黃花菜都涼了,此時也隻有趕去沱河,借沱河總管傳訊法器青殼螺告知表姐,讓表姐即刻趕來取寶。
這青殼螺産自東海,又名仿聲螺,螺顆内能藏聲,其中百年青殼螺紋路若青玉,内蘊神通種子,若經法力淬煉可成萬裏傳音之寶,隻是這青殼螺便在是東海都極是稀少,如他這般身份自然無有,而那沱河乃是長江支流,而長江水君又是泾河龍王三子,沱河總管又是其嫡系,手中自然便有青殼螺這般寶貝。
大總管心底暗暗盤算,若借用青殼螺恐怕還要被沱河水君訛詐一番,心中暗罵心疼,隻是他還未來得及飛出多遠,足下的水浪便忽然散去,把他整個人摔了下來,還未落入水中,便被一股黑黢黢冷幽幽的邪氣攥住。
大總管來不及叫罵,才一擡頭,便見一道烏光出現在他身邊,黑氣如柱,惡不可言,不由得心中大驚,詫異道“好家夥!怎麽就沖出這麽一股兇惡妖氣。”
他畢得學法術,自還有些眼力,這一股黑氣,污穢邪祟,定然是不是正經修士,隻有吞噬過無數生靈的妖怪,才會釋放出來如此陰暗的妖氣來。
烏光散去,其中卻是一黃褐面皮的魁梧漢子,黃須黃發,血口鋼牙,乃是一正經男性妖精化形模樣,頗爲雄壯猙獰,手裏拎着一根黝黑鐵杵,擡起一指大總管便喝問道“你可是這盼水總管?我乃南山大王,近日盼水中有水府出世,你最近看可有見到水中有何處大方光華?”
這南山大王明知道他乃是盼水總管,卻依舊呼喝奴仆一般,大總管心中惱怒,隻是人在屋檐下,此妖又甚是兇殘,便規規矩矩的答道“小神正是這一方盼水總管,最近并不曾見什麽水中大方光明之處,隻是…”
南山大王金睛瞪眼高喝道“隻是什麽?在多廢話,我便剁了你頓魚湯…”
大總管剛才吃過了李漁的虧,這時候就想栽贓上去,正自思量如何說算,那南山大王早已不耐,蒲扇般大手伸出,一把将他摁在地上,捏了個半死,口中冷笑道“你若是四海龍種,我尚顧忌一兩分,不過一條小魚耳,也敢在老子面前故弄玄虛,快給我從實說來,否則一小小水域總管,我殺了便是殺了,你身後能夠有何人撐腰?”
這南山大王看似粗犷,實則心思細膩狡詐,一見大總管眼珠子亂轉,便知其心中必不老實,頓時辣手質問,大總管聽的神魂皆冒,他确是鯉魚成精,自修煉化形之後,就以修的身材圓滿,面貌英俊自矜,卻被這南山大王一眼就看破原形,心中更是羞恐。
他雖懇求碧波潭表姐,求下了這盼水總管的職位,但兩人本就遠親,看此妖也頗爲兇悍,若真是把他就此殺了,若無十足十的好處,真不見得表姐會幫他出頭。
大總管頓時心慌,也不敢再有隐瞞,連忙大叫道“大王,大王有所不知,我管轄的這一段水域,近日來多頭靈藥出世,小神也略有所得,尤其今日有一顆補缺草出現,可恨我還未到手,便被一圓臉道士仗着法力搶了去,大王詢問河底水府之事,小神實是不知啊!不過那圓臉道士來曆詭異,藏匿水中便連我麾下水兵水将也尋查不到,或許與大王尋找之處有關。”
“哦?補缺草?那圓臉道士現在何處?”
南山大王瞪目追問,大總管那知道李漁躲在水中何處,結結巴巴半晌,見南山大王再要發威,便也顧不得顔面,急急說道“小神,小神實是不知道他藏匿何處,小神本想請碧波潭表姐出手,沒想到卻被大王擒了下來。”
南山大王哈哈一笑,上下打量大總管一眼道“想不到你這小小魚兒,竟然與碧波潭能扯上關系,也罷!看着碧波潭的面子,我便給你一炷香的功夫,趕緊給我把那圓臉道士探聽出來,若不然我定讓你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大總管心中憤恨,面皮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南山大王不耐煩跟他廢話,手掌一揮,便有一道烏黑刀氣,巴掌般寬厚,鑽入大總管身上,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法術,頓讓大總管汗毛直紮,心中絕望,連最後潛逃的希望也沒。
南山大王輕笑道“此神通名爲七殺戮陰刀,一沾血肉便化遊絲遁入血脈,你若不回來,它便會吞吸鮮血化萬針與體内穿刺,刺的你骨碎皮消,腸穿肚爛,足足哀嚎七七四十九日,才會因血枯而死。”
大總管直直打了個寒顫,哪裏還敢耽誤急急便遁入水中,才一入水便不由得悲從心來,暗道“莫不是災星臨門?否則我怎會如此連翻倒黴?隻是一炷香的功夫,我上哪裏找那圓臉道士去。”
才一入水就想起了來報信的鳝魚精,不由得恨的牙根癢癢,暗道:“若不是這條鳝魚精惹禍?我怎會被人如此羞辱?虧我還封了他一個鳝太尉的官銜,地位超出所有精怪之上。記得他沒有被那黃臉小子斬殺,自去逃命了,剛才也不曾回到我的水府。他倒是一定知道那個黃臉小子住在哪裏,隻是一炷香的功夫,我連他也未必找的到。”
在與李漁相遇河段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正愁眉苦臉,忽的心生感應,隐隐察覺到水雲旗中一絲絲正逐漸消散的神識,頓時心中狂喜,雖不知李漁躲在何處,但借水雲旗中神識逸散之前留下信息,也足以讓他确定李漁所在水段,就翻身踏浪,南山大王見大總管去的甚快,便大聲問道“兀那小鯉魚,你可打探到那圓臉道士的藏身之處了?”
大總管連忙答道“小神幸不辱命,雖未查探到具體所在,但異能确定其藏匿水段,小神這就給大王帶路。”
大總管說完還待回話,卻不知南山大王早已性急,心中已有七分确定那圓臉道士定已找到水府入口,見大總管還廢話連篇,擡手一巴掌便打在兩腮,頓時疼的抱臉叫喚,南山大王高聲喝道“廢話什麽,還不快些帶路,稍慢片刻,我就把你的魚腦子抽出來喝了。”
大總管強忍着疼痛,足下生浪帶着在前帶路,南山大王足下頓起濃密烏雲跟在其後,不一刻便到李漁藏匿水域,南山大王不喜入水,便讓大總管去水中找尋入口,大總管身中七殺戮陰刀,早已被吓寒了膽,不敢有半分拒絕,化爲善遊原身,乃是一尾銀鱗紅尾的鯉魚,在水中探尋,隻是那河底縫隙本就細微,又早被李漁處理藏匿散了旋渦,此時沒了那旋渦引路,這般大的一片水域,尋找起來無異于海底撈針。
找了半天,這大總管也未找尋到入口,心中越加焦急,暗道“完了!完了!那個妖怪驕橫,我若說找不到,他豈能繞過我,可此地這麽大,這一時片刻的,我怎麽能找的到?”
大總管在水下急的團團亂轉,南山大王卻已經沒了耐心,要知水府出世消息不胫而走,引來不少人窺視,哪裏有時間在這幹耗,手掌成爪,對着水面一抓,水下大總管頓時哀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