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把煉丹大要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在其中一篇丹方上看到了一種看名字就很邪門丹藥,名爲:七心破禁丹。
煉制方法邪門無比,一看不是正經手段,所用藥材到都隻是些尋常之物,但最重要的卻是最後一句,取兄弟七子心血爲基,以自身真氣,引萬靈精血,經六十四次淬煉,方可引丹出爐,能淬煉肉身破萬般禁制。
其後,便是以自身真氣爲引,在萬靈體内埋藏種子的方法,以及七心破禁丹煉制時的手法以及注意事項,記載不可謂不詳細,尤其其中引靈之法,與當日蛤蟆統領的死法如出一轍。
李漁這才知道,蛇精廣傳功法,果然沒有好事情,畢竟山中萬餘小妖,同修玄水真訣,蛇精隻需依照此法,心念生起,萬股精血自然彙聚,而葫蘆山中小妖大多根骨低劣精血中靈氣不足,若想補充,哪還有讓小妖奮勇修煉之外更好的法子。
不由得心生歎息,暗忖道“這蛇蠍二精何其狠毒?好在讓我得到這煉丹大要,難道上天真在眷顧我不成?有這煉丹大要,若再有一合适丹鼎,隻需躲過蛇精威脅,我自能煉丹服藥,一路修行竟成坦途。”
若煉丹大要内記載不錯,那冬至連修煉都不成,借丹入道,竟也得到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爲,他這蜈蚣身雖根骨不高,但總比冬至強些,想到此處,李漁心中下了決心,不在猶豫其他,不管有多麽麻煩,他必須要将七寶丹鼎收入囊中。
修道之人最講機緣,李漁得二娃傳授小乾坤破禁真法,隻是在寒潭中修煉,便撞見那絕非凡品的七寶丹鼎,而偷如意不成,反而得了這煉丹大要,看似種種都無什麽聯系,但相互之間卻又多有巧合。
本來李漁心中還有些遲疑,畢竟小乾坤破禁真法乃是丹道神通,雖也是道門秘傳,但他卻并無習練丹道之意,但是現在得了丹方,又有那丹鼎送到面前,他就再不猶豫。
煉丹大要的石簡在手中化成灰燼潰散,沒有留下絲毫線索,也算了了李漁心事,接下來七八日,李漁難得的縮減了每日修煉的時辰,花了大把時間将煉丹大要上的丹方,以及其内記載的藥材,藥性,都銘記于心,以期能夠在未來遇見适合煉丹的天材地寶時不會錯過。
花了十幾日的時間,李漁将所有的藥材藥性熟記于心,直至臨近月圓,蛇精遣一蛤蟆精來呼喚,這才出了洞府,故意做出重傷未愈的萎頓樣子來。
李漁在洞中待了多日,但有蝙蝠統領在外,他也知道外面的變化,蛇蠍二精早已整裝待發,這些日子,洞中修煉出玄陰真氣的小妖足有千數,這夫妻二人在等待月圓之餘,帶領上千小妖演練大陣,早就把後山寒潭的情況摸了個通透,以防止在取寶之時,受到外力幹擾。
千尺寒潭本就在後山,有蛇蠍二精架雲帶領,不過轉瞬的功夫,便以帶着洞中修煉玄水真決小有所成,最精銳的千餘小妖落在後山寒潭之畔。
寒潭之上依舊雲霧缭繞,寒氣肆意彌漫,蛇蠍二精懸與千尺寒潭之上,非但不覺寒冷,反而都是一臉舒坦,蛇精以玄水真瞳向下窺視,也隻覺的這寒潭深不見底,目視不足十丈,口中頓時贊歎“這千尺寒潭盡得葫蘆山環抱之勢,果然有幾分奇妙。”
衆多小妖雖修爲不足,但也有蛇精親自操練的陣法,此刻一千小妖組成玄水大陣,頭頂黑水玄蛇法相翻騰,倒也不懼這寒潭可怖寒氣。
李漁走下蠍子精妖雲,剛剛站定,就聽見寒潭之中傳來一陣陣隐約的“轟轟”聲響,寒潭純白水面之下冒出一串串水泡。
“哈哈!果然如你所言,今日若取了七寶丹鼎,本王便計你一功。”
皓月當空,寒潭異象,自然是譚底水眼噴發所緻,蠍子精轉頭贊歎李漁一聲,随轉手把手裏鋼槍交給蛇精,摩拳擦掌的笑道“夫人暫且替我拿着兵器,看我潛入寒潭取出寶來。”
若是蠍子精入水,那七寶丹鼎雖有禁制,但應可輕松收取寶物,李漁心裏忖道“若是讓蠍子精入水,那七寶丹鼎便再也與我無緣了,況且鼎中那顆圓珠,既能壓制鼎中火焰,必定也非凡品,怎能輕易放過?我還必須想個辦法。”
“大王,且聽我說!”
眼見着蠍子精即将跳入水中,李漁急忙說道“大王若入水中,隻餘夫人在此,若此刻葫蘆娃來襲,我等戰死尚且事小,若是耽誤大王取寶,豈不糟糕!況且大王萬尊之體,這等小事,怎能勞煩大王親自動手!小妖有一法,輕松便可取寶。”
蠍子精哈哈一笑,蛇精妩媚眼中也含笑意,不等李漁話音落下,就笑盈盈的問道“有何良策?若是真有用,本宮就再算你一功,待取寶之後便傳你玄水真瞳這門法術。”
“小妖這裏便先謝娘娘賜法之恩。”
李漁故作滿臉狂喜,渾身興奮微抖,似是高興的連說話都磕絆了,語速飛快的說道“這法子其實也簡單,小妖不才,曾入寒潭修煉,反而更清楚丹鼎所在位置,取寶之事無須大王入水,隻需要小妖潛入水中,将大王神尾勾與丹鼎之上,到時以大王神通,取出寶物,不過須臾之間而已。”
“咦!此法子倒也不錯唔……”蛇精微笑點頭,深邃妩媚的眼眸中也看不出情緒,反倒是蠍子精一聽李漁辦法很是合心,隻覺得此法雖然簡單,但卻一舉幾得,既可防備那些葫蘆娃的突然偷襲,也能輕易取寶,頓時連連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李漁一聽,心裏暗暗松了口氣,一步走出翻身一躍,便“咕咚”一聲,一腦袋插進了千尺寒潭中,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周圍幾個守衛的小妖統領,見此情形都面面相觑,心頭都有幾分自卑起來,每一個都在心底叫道“怎麽大家一起修煉,這蜈蚣精便進步神速,竟然輕松潛入寒潭。”
它們之中自然多有人看不慣李漁獨占功勞,奈何修爲不計,即便有心潛入寒潭,隻怕最多深入十尺便會被凍成冰棍,永沉洞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蜈蚣顯擺立功。
且說李漁潛入寒潭,便立刻化爲蜈蚣原身,扁長的身體扭動,宛如一條水蛇般快速沉入水中,腦袋裏暗自思忖道“今日不管如何,蠍子精對七寶丹鼎已志在必得,我不管如何做,也僅僅隻是拖延一時。”
想到這裏,李漁也不禁心裏暗歎一聲道“說到底,還是實力太低,若有蛇蠍那般法力,哪裏還會陷入此刻窘境,早在遇到七寶丹鼎時,便将寶物收入囊中。”
一邊潛入寒潭,李漁心裏一邊盤算,此刻,他還有這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錯過,說不定他與這丹鼎便真的是有緣無分了。
化爲蜈蚣本相,李漁潛水的速度要更快些,穩些,這條黝黑的大蜈蚣,在白乳般的水中,撥水無聲,躲避着股股噴湧的水柱,就再次來到七寶丹鼎出沒的地方。
遊的近了,忽然一道湛藍色的光暈出現,将真氣聚與眼睛,向前看去,果然,那湛藍的七寶丹鼎,正在水中滴流打轉,鼎身流光閃爍,時不時發出一圈藍光,但僅剛剛擴散,便被那股皎潔光芒抑制回去。
李漁在入水之前,腦中便已經有了模糊想法,此刻見丹鼎上禁制光華,頓時覺得此計可行,伸手一捏法決,筆直向上打出一道真氣,雖不足以穿透幾十丈的寒潭水,但也足以在水面蕩起一陣水花,示意蠍子精放下尾巴。
約莫十幾個呼吸後,便有一蠍尾緩緩自上垂,蠍尾通體黝黑,宛如金剛鑄造,頂端鈎如玄月,其頂有一抹赤紅,隐有讓李漁頭皮發麻的氣息透出,好在那氣息僅僅隻在蠍尾毒鈎之上,并未四周擴散。
蛇蠍蜈蚣,俱是五毒之物,即便是李漁現在雖未曾刻意淬煉,但随着他修爲精進一身蜈蚣毒也越發可怕,由此類推,在聯想蠍子精毒尾,必定是劇毒之物。
見此情形,李漁哪裏敢碰這尾巴,隻是手捏法決,操控周圍水流,拖着蠍子精的尾巴小心翼翼的勾在七寶丹鼎一側的鼎耳上。
屈指一彈,一道真氣輕輕打在蠍子精尾巴上,李漁示意蠍子精可以将丹鼎向上拉出去,但與此同時,李漁心頭暗暗一笑,抖手一道法力,悄無聲息的敲在七寶丹鼎上。
李漁早知丹鼎禁制,這一擊打上去,雖然真氣輕微,但頓時把七寶丹鼎上禁制招了出來,頓時間,皎潔月華大盛,一道道光芒自丹鼎中噴射而出,本就奇寒無比的千尺寒潭,溫度驟然之間又下降了數倍。
李漁早有準備,自然不懼,在向七寶丹鼎打出一股真氣的同時,便早已飛身後撤,眨眼的功夫便已遠離丹鼎,手捏法決,不斷的将水流彙聚成盾擋在身前。
隻是,蠍子精剛準備将丹鼎拽出寒潭,便直覺一股極可怕的太陰寒氣順着尾巴蔓延而至,饒是以它的修爲,也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