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謝飛鴻的叙述，衆人皆對當年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而在和腦海中的記憶印證了一番之後，張小凡和另一個草廟村的幸存者也同樣捋順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普智！！！”

就像謝飛鴻之前和林驚羽所說的一樣，曾經愛的有多深，堅守的心有多堅定，那麽在遭到了背叛之後，心就有多恨，所生出的恨就有多濃！

因此在将這一切都理順想通了之後，張小凡對這個曾經一直在他心中占據重要的位置，将和對方之間的約定是爲自己心中最後的堅守的他直接陷入了瘋狂的狀态，再也顧不得禮數和其他，于玉清殿之中，衆目睽睽之下便開始瘋狂的嘶吼起來！

而對于張小凡所表露出來的瘋狂之态，哪怕是最嚴苛的蒼松都沒有出言呵斥，顯然，對于張小凡此時的心情，他們多少的也能體會到一點，将心比心之下，也就沒有太苛責了這個冠弱少年。

“沒想到，普智禅師還是沒有放下心中的執念，居然，居然……唉~”對于普智的所作所爲，道玄真人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普智在他那個荒唐的想法所求不成之時，居然會将一切賭在了一個少年的身上，而且爲了防止青雲門不收對方，居然甚至不惜屠戮無辜！殺人滅村！

此等行爲和魔教賊子有何異！一時間，道玄真人心中感慨萬千。

“阿彌陀佛，”見事情都已經被謝飛鴻說透了，普泓自然也無法再裝下去，于是再念聲佛号之後，苦澀的笑了笑便對着張小凡和沖出來對着他們怒目而視的林驚羽道：“抱歉，兩位施主，貧僧也沒有想到普智師兄的執念居然會這麽深，如果兩位施主不棄的話，貧僧應代表天音寺來補償兩位施主，隻要我天音寺做得到，而不違反道義廉恥的，我等絕不推辭！”

“說夠了沒有！”就這麽冷冷的看着普泓，在他說完之後，林驚羽便用冰冷徹骨的聲音直接出言，寒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惡心！”

“這……”顯然，普泓沒有想到林驚羽竟然會這麽說，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言。

“你們如果真的有一點誠意的話，那麽在普智返回你們天音寺之後，你們有大把的時間來青雲道歉，而實際呢？”林驚羽面如寒霜道：“一年，兩年……這麽多年過去了，從來沒有看到你們天音寺的人來過！相反，在小凡暴露之後，你們的人還賊喊捉賊！直接來到青雲門威逼！

現在被人叫破了你們的所作所爲之後想起來要道歉了！我在這裏看不到你們絲毫的誠意！看到的隻有虛僞和惡心！”

“的确很惡心，”謝飛鴻開口贊同道，而他的話語也引起了新一門大部分弟子的贊同，甚至有不少人下意識的還點頭表示同意。

而他的話語也讓本身就因爲被謝飛鴻毫不給面子的揭露了他們天音寺所爲的天音寺的弟子他眼光越加不善。

“施主……”似乎準備盡一下最後的努力，因此哪怕是林驚羽的話刁鑽到了極點，普泓還是準備搶救一下，準備再次開言。

而就在他想要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伴随着一聲嘶吼後一直陷入默然的張小凡突然開口了，對着普泓嘶啞道：“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看着已經陷入癫狂狀态的張小凡，所有人都不由陷入默然，哪怕是同樣瘋狂的林驚羽也是一樣。而普泓也不由一堆要說的話直接咽了回去，在被張小凡就這麽瘋狂的盯了片刻之後，終于有些承受不住對方的目光，一臉慚愧道：“抱歉，抱歉……”

“啊！——騙子！都是騙子！”

聽到普泓親口承認，張小凡心中再無一絲僥幸，身上剛剛所爆發出來的瑩瑩佛光和玄青道光逐步的開始染上黑色！整個人身上的氣質也開始變冷，變的邪氣盎然！

看着眼前這個少年就這樣黑化入魔，普泓眼中流轉的慚愧之色更深，而其他青雲門弟子原先看向他眼中的不善，也開始向同情轉移，像是和他最親近的大竹峰衆人臉上更是挂滿了心痛之情。

終于，在流波山受他救命之恩，和張小凡向來親近的田靈兒也顧不得禮數，直接叫道：“小凡，小凡，夠了！夠了！你還有我們，你還有我們！”

“還有……你們……”聽聞田靈兒所言之後，張小凡臉上瘋狂的表情終于漸緩，目光情不自禁的偏移到了大竹峰弟子所在的方向，看着這些向來疼愛他的師兄們臉上痛惜擔心的表情，仿佛觸碰到了心中某種柔軟的東西一般。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猙獰表情在起，顯然，這些大竹峰師兄弟的關心之情讓他更加痛恨自己，畢竟在之前他所做的選擇明顯更加偏向普智那邊，而沒有考慮和顧及自己這些師兄弟的感情。

而現在現實的一棒就告訴他，他的選擇究竟是多麽的錯誤。一直以來受他敬重，在他心中占據非常重要地位的普智其實是他毀村滅家的仇人，而另一邊被他忽視的人才是真正珍惜他的人！

這種劇烈的反差讓他羞愧異常！讓他如同鴕鳥一樣反而不敢再面對大竹峰的人。

見張小凡臉上的表情愈加猙獰，身上的氣也越加邪惡，充滿了憎恨。

作爲青雲門的高層雖然是無法在坐住，也顧不得和一旁天音寺的高層計較他們的算計，便準備先一步的拿下張小凡，省得他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端。

不過也正是此時，道玄真人似乎受了什麽暗算一樣，一口黑血直接噴吐了出來，滴滴黑血灑在地上，直接将玉清殿之上玉石做的磚石腐蝕出了一個個大坑來！由此可見這毒性究竟有多麽的厲害！

而還沒有等其他人從這變故之中緩過神來，忽然，從玉清殿外的遙遠處，傳來了渾厚的聲音：“道玄老友，百年不見，看你風采如昔，可喜可賀！”

這聲音如雷鳴一般，隆隆傳來，片刻之間，通天峰外突地喊殺聲四起，山前亂成一片，慌亂聲中，遠遠的竟似有人大喊：“魔教妖人殺上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