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物?”
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玉初然的思緒,轉過頭來便見得原來是謝七妹已然清醒了過來,同樣是将頸後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蜃蟲拉到了眼前,端詳不已。
“那是蜃蟲,”自覺沒什麽可隐瞞的,玉初然便直接出言爲其解答,同時好意的提醒道:“七妹最好将它丢掉,畢竟這蜃蟲随時可能醒來,要是再被它糾纏住,可就沒有那麽容易脫身了。”
“蜃蟲?”謝七妹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于是不如用她那還有些茫然的眼睛看向玉初然,出言詢問道:“那是什麽?”
“就是你手中的這隻小蟲子,”玉初然細心的爲其講解道:“多出沒于一些南域之中的險地,一些中高級秘境之中同時也有可能會出現。有迷幻、至幻之能,好吸食生物的神魂和精血,你身邊的那具屍體就是它的傑作。”
“屍體?”謝七妹聞言下意識的向身邊掃了一眼,一具帶着幸福,但在那幹枯的臉上襯得詭異無比的笑容的幹時便映入她的眼簾。
到底是鎮江侯子女之中都出類拔萃,雖然這幹屍看起來有些驚悚,但是并沒有吓住謝七妹。下意識的微微向後挪了挪,便很快反應過來,反而湊上前去檢查了一番。
“這是洛川!”謝七妹本身就有過目不忘之能,而他們和靖河血衛之前又不是碰過一次兩次面。因此很快謝七妹就将其辨認出來,轉過頭來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對着唯一可能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玉初然問道:“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是說了嗎?”玉初然虛點了幾下還被謝七妹抓在手中的蜃蟲道:“都是它的傑作。”
它!謝七妹低下頭來看了一眼手中的這個籠罩着一絲白霧的玉色蟲子,本身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終于反應過來,直接迅速的将其遠遠的丢開。
見謝七妹終于将着蜃蟲丢掉,玉初然的神情也不由松松。然後也不等謝七妹在繼續出言詢問,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于蜃蟲的一切都和謝七妹講了講。
蜃蟲,出自南域,是蠱蟲的一種,有讓人陷入幻境的能力。
而它也正是通過這種能力進行捕食,先是将目标投入幻境之中,然後便通過幻境來麻痹目标的神魂,讓其失去抵抗能力。最後被乖乖的吸食掉神魂和精血,在幻境沉淪之中死去!
聽完了玉初然的講述,謝七妹也隐隐的回憶起了自己在幻境之中所經曆的一切,同時以後怕不已。在看向剛剛被其遠遠的投入遠方的蜃蟲的方向,眼中滿是忌憚之意。
雖然謝七妹此時已然渡過難關,但是老實說她這次從蜃蟲所制造的幻境之中逃脫,着實是有些僥幸。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謝七妹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安然脫離。
沒辦法,那蜃蟲所編織的幻境實在是太讓人沉淪了,全部都直擊人心底!讓人情不自禁的流連忘返,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不過雖然從玉初然這裏得到了相關解答,但謝七妹同樣又在生起了些許疑惑。
那就是同爲荒域出身,玉初然是怎麽認識這蜃蟲的。還有剛剛明明是最合适的除掉自己等的競争對手的機會,這玉初然爲何又沒有下手,總不會她真的準備下嫁給自己的六哥吧?!
開什麽玩笑!
就在謝七妹心存疑惑之際,突然她身邊的一個鎮江侯的子女臉上的霧氣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然後片刻之間又再次散去,露出了一張帶着詭異笑容幹枯的臉,同時其身上的生機也已然散去。
作爲血濃于水的兄弟姐妹,謝七妹心中情不自禁的湧起了悲痛莫名之意。
而恰逢這時那蜃蟲如同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的自幹枯的屍體頸後飛出,謝七妹眼中直接閃過一絲厲色。一對玲珑環便已然握在手中,擡手就準備将那害死自己弟弟的蜃蟲給粉身碎骨!
而正值此時,一旁的玉初然火石電光之間便擒住了謝七妹的玲珑環,然後直接對着轉過頭來怒目而視謝七妹肅聲道:“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什麽意思?!”謝七妹冷聲道。
“如果能下手的話我早就出手了,”玉初然解釋道:“這蜃蟲不光是無法靠外力進行拔除,隻能憑自己的意志力強行掙脫。同時它在非自然死亡的情況下,會直接向四周爆發出一股相當恐怖的神魂攻擊。以這玉色蜃蟲的等級足以将方圓百丈之内的武士九重天以下的武者全部震成重傷!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也無妨,對于我們來說大不了多養些時日,可是現在,以我們現在所處之地,一旦神魂遭受重創的話,會發生什麽事情你應該很清楚。”
“……該死!”衡量了一番,謝七妹隻能将玲珑環暫且放下,恨恨的看着那晃晃悠悠的蜃蟲已然消失在周圍薄霧裏。
不提外界所發生這一切,身處于蜃蟲幻境的謝飛鴻正深陷其中,不斷變換着身份。
在這裏,時而他是書香門第的公子,登龍門中狀元,然後官拜當朝首,輔權傾天下。時而他化身草莽英豪,開疆辟土,創下王霸之業!
時而他又羽化成仙,摘星拿月,與天地同壽。時而他又攜美化蝶,翺翔這大好的山河之間!
随着身份不斷的變幻,漸漸的謝飛鴻甚至已經開始有些分不清楚什麽是真實的,什麽是虛幻的。甚至已經好久沒有記起,他真正的身份!
“謝郎,來追我啊,”一位仿若隻能在夢中存在的女子,如蝴蝶一般舞動在百花叢中,同時用銀鈴般的聲音呼喚着謝飛鴻,讓起來追趕。
而謝飛鴻也欣然向往,跟随她一起在花叢之中舞動。隻不過在愉悅之中總感覺像少點什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的一般。
“謝郎,怎麽了?”女子似乎也發現了謝飛鴻的異常,于是便直接停下腳步,出言詢問道。
“沒什麽,”謝飛鴻遲疑了一下,有些迷茫道:“我隻是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事情,好像很重要,又好像無足輕重。”
“和我有關嗎?”女子湊過來好奇道。
謝飛鴻有些不确定道:“好像無關吧。”
“那不準想!”女子直接拉起謝飛鴻的一隻手嬌嫃道:“和我在一起你能想的隻有我。”
“當然,”謝飛鴻聞言連忙點點頭道,同時那仿佛什麽将離自己遠去的感覺更加強烈。
可是……究竟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