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理會那個令人生厭的聲音,謝飛鴻先将香上完。
待禮數盡了之後,謝飛鴻才将身體轉了過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宛如跳梁小醜的鷹眉男子。
端詳的鷹眉男子片刻,似乎覺得跟這種貨計較實在是有些跌份。因此謝飛鴻便将目光移開,轉向了他身邊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展伯叔,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謝飛鴻所提到的那個謝展伯,也就是雇傭琅邪九兇來半道截殺謝飛鴻的那個謝飛鴻的叔伯。
不得不說,壞人兩個字還真是未必寫在臉上。如果光看這個叫謝展伯的面相和氣質的話,還真是難以想象這個看起來儀表堂堂,儒雅的中年男子會對着自家的侄子幹出殺人買兇的事情來。
“是啊,飛鴻,真是好久不見,”謝展伯一臉如沐春風的輕笑道:“經年不見,倒是比以往成熟了很多。”
“來了不上一炷香嗎?”謝飛鴻淡淡道。
“……也好,”謝展伯深深的看了謝飛鴻一眼,旋即點點頭,招呼了一下仆人從對方手中接過了三炷香。然後鷹眉男子難看的表情下,緩步的來到了謝飛鴻的身邊,微微躬身禮拜了一下,便将手中的香插進了香爐裏面。
“飛鴻,節哀順變,”盡完禮數的謝展伯歎了口氣對着謝飛鴻的道:“亡者已逝,我們活着的人還得向前看。”
謝飛鴻微微颔首,算是謝過了對方。再次看了一眼正一臉不忿的鷹眉男子,然後再次将目光轉向到謝展伯道:“不知六叔對飛辰堂弟的話怎麽看?也覺得我當不得咱們謝家莊的莊主嗎?”
“這……”謝展伯微微疑遲了一下,詫異的看了一眼和自己記憶之中大相徑庭、有些咄咄逼人的謝飛鴻,躊躇了一下,還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必須要慎重考慮一下,畢竟莊主的人選事關我們謝家莊一百三十八口的未來,怎麽慎重都不過分。”
“那諸位叔伯的意見呢?”謝飛鴻深深的看了一眼謝展伯,然後面對着同樣立在靈堂兩旁的謝家各分支的長輩族人問道:“也覺得我不适合當這個莊主嗎?”
“這……”被謝飛鴻問道的其他謝家長輩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平時素有威望的站出來沉聲道:“确實需要慎重的考慮一下。按照常理來說,子承父業并沒有什麽問題,但是謝家莊在你的父親的帶領下時況預下也是實事。所以……”
這所以之後雖然是考慮顧及到謝飛鴻面子的原因,這位平時很有威望的,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其中的意思就連白癡都懂,因此謝飛鴻那位鷹眉的堂哥不由再次洋洋得意的看着謝飛鴻,好像這謝家莊莊主的位置落在了他頭上一樣。
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靈堂之中謝飛鴻這些叔伯長輩的百态,謝飛鴻不由冷冷一笑。
其實對于風雲世界之中的一個小小的謝家莊,謝飛鴻還真的沒有将他放到眼裏過。畢竟先不說謝飛鴻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就是謝飛鴻真的想出手掌控一方勢力,也看不上仰望他人鼻息求活的謝家莊的這點家業。
不過謝飛鴻不在意,不代表但是容許其他人在這上面跟他耍心眼。簡單的來說,我的東西我可以不要送給你,但是你不能來搶!
因此所以剛剛點頭附和的全部都被謝飛鴻給記在了心裏,等他處理完了眼前這個買兇殺人企圖辦到解決掉他的謝展伯,和他的那個讓謝飛鴻生厭的堂哥之後,在慢慢的給他們小鞋穿!
“這樣啊……有意思,”謝飛鴻繼續面無表情道:“那諸位長輩覺得有誰能夠比我更适合這個位置?不妨說出來讓我這個小輩聽聽看看,讓我看看自己不足的地方在哪一點。”
“還用說嗎?”鷹眉堂哥狂傲道:“在當今謝家,無論是武功還是和江湖同道的關系,還有比我父親更加适合的人選嗎?”
“哦?還真是舉賢不避親啊,”謝飛鴻輕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來看着其他人淡淡道:“諸位叔伯們也是這麽認爲的嗎?”
“這……展伯的确是個最好的人選,”還是那個最德高望重的站出來說話,看來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
“那六叔呢?”謝飛鴻冷笑着看了一眼靈堂之中的這些長輩,然後便重新将目光對準了謝展伯淡淡道:“你以爲如何?”
“這……”謝展伯故作爲難了一下,然後仿佛是下定了決心,目光堅定道:“既然大家都這麽說了,六叔也不好推辭。不過飛鴻你放心,這個莊主的位置,六叔還爲你留着。隻要未來衆多宿老覺得你已經足夠成熟了,有能力接替這個位置了,六叔在這裏向你保證,這個位置還是你的。”
“六叔還真是大度,這莊主的位置說讓就讓,”看着眼前故作姿态,一副像是爲你考慮的謝展伯,謝飛鴻隻覺得一陣惡心。于是也懶得和對方再裝下去了,直接幹脆道:“不過六叔和諸位叔伯是不是搞錯了一點,那就是我有說過要将這莊主的位置讓出去嗎?”
謝展伯聞言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厲色,笑容緩緩收斂,微微沉默了一下,便眯着眼道:“怎麽?飛鴻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謝飛鴻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六叔難道就不好奇一直跟着我的老仆哪裏去了嗎?”
謝展伯聞言瞳孔不由微微一縮,沉吟的片刻輕笑道:“這似乎是飛鴻你的私事,六叔怎麽好多問呢?”
其實不光是謝飛紅身邊的那個老仆的下落,就是他花高價錢雇傭的琅邪九兇的下落他也非常想知道。
隻是哪怕是再想這話他也不能問出口,畢竟就像他說的一樣,那是謝飛鴻的私事,他如果問起來的話,一旦糾纏下來,指不定會搞出什麽幺蛾子。
“說的好,他如果也明白這一點就好了。吃裏爬外的人,在哪裏都活不長遠的。”謝飛鴻輕歎了一口氣道:“那六叔就不好奇琅邪九兇的下落嗎?”
琅邪九兇果然不愧是在南方兇名赫赫的人物,這名字一出口,靈堂之中的人都不由面容一肅。而謝展伯也同樣維持不住自己的風度,目光陰冷的盯着謝飛鴻道:“琅邪九兇?我爲什麽要好奇他們的下落。”
“怎麽?六叔,”謝飛鴻眯着眼睛微微嘲弄道:“難道你這位雇主就不關心一下自己雇傭的人任務究竟執行得如何了嘛?”
謝飛鴻此言一出,直接引得靈堂之中的衆人一片嘩然,所有人看向謝展伯的眼神都不由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飛鴻,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講,”謝展伯冷冷道:“漫說以我在江湖上的風評,根本就不會接觸琅邪九兇這樣的惡徒。就算是真的,你又是什麽怎麽從琅邪九兇手中逃出來的!你該也不會告訴我們大家,惡名昭著的琅邪九兇在追殺你的時候全部都死在你手上了吧!”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