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茜用力拽住他的衣袖，不管他怎麽拉扯都不肯松手。
“不……世勳，我不讨厭你，我……我怎麽會讨厭你呢？我……我是……我是……”
方子茜隻覺得胸口湧上了激烈的情緒，那種混雜着後悔、痛苦、神情的複雜感覺，幾乎要将她瞬間沖垮。
她張了張嘴，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脫口而出：“我愛你，白世勳！我……我一直愛着你，隻……隻愛你一個人！”
白世勳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這個地點，聽到他夢寐以求的表白。
方子茜竟然……竟然說她愛他！
有那麽一瞬間，就連白世勳都覺得，他可能也快死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才能聽到他這輩子最想聽到卻又永遠得不到的表白。
他腳下趔趄了一下，連朝外逃生的腳步都停頓了幾秒。
“你……你說什麽？！”
方子茜把最關鍵的話說出口之後，幹脆不管不顧地大聲叫了起來。
“白世勳，我……我喜歡你，我愛你！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我隻喜歡你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心。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我隻是……隻是不得已……我……心裏隻有你，隻有你……”
方子茜的嗓子，因爲剛才吸入了過多煙霧的關系，顯得異常沙啞，跟她平日裏婉轉悅耳的嗓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而，這樣的聲音聽在白世勳的耳中，卻比任何天籁都更加動聽百倍！
他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懷中的方子茜，“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方子茜絲毫沒有矯情，連續說了好幾遍。
在她看來，眼前的白世勳，隻是她臨死之前的幻覺而已，既然人都要死了，能夠跟幻覺中的白世勳表白，至少，人生的遺憾就少了一半。
不管怎麽說，也不管真正的白世勳能不能體會得到，她的心願就完成了。
想到這裏，方子茜頓了頓，嘴角溢出了一絲明顯的苦笑。
“我知道，我就要死在這裏了。白世勳，你隻是我的幻覺而已……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一年之前受人脅迫，離開了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就算……就算是做個地下情人，也……也會陪在你身邊，隻要，隻要你還喜歡我……”
方子茜說着說着，開始咳嗽起來，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沙啞，越來越細微。
白世勳聽着，就覺得不對勁，心頭警鈴大作。
這樣下去，方子茜一定……一定會沒命的！
方子茜剛才的表白，其實還有很多讓他不解的地方，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追問細節的時候。
他……必須趕緊想辦法，讓兩人活着從這裏逃出去才是！
然而，看着眼前越來越劇烈的火焰，越來越濃重的煙霧，想要做到這一點，變得越來越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