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一眼望過去，隻有一片片，一眼望不盡的灰霧。讓季柚皺眉的原因，是這些灰霧裏隐隐散發着十分強大威懾力，隻輕輕一觀，便叫人驚心動魄，觀之就有很要糟糕的感覺。
季柚收回視線。
何川一直安靜站在窗台邊，并不出聲。
季柚想了想，又去看，這一次，她忍着一陣陣心悸的感覺，努力想找點什麽不同的。
然後，很快就給季柚發現了。
這大片大片的灰霧，并不是連接在一起的，它拆分成了一團一團，大小并不均勻，形狀也不規則的灰霧團。
嗯？
咋回事？
季柚很想問點什麽，但她此時是以一種很奇怪的視角看待這些灰霧，即便想開口，都好像說不出話來。
既然如此，季柚就繼續觀看。
馬上，她又發現了一點區别，這些大小、規格、形狀都不相同的灰霧團之間，有着很明确的界限，類似一個個格子，将它們分開。
不過，這界限并非是實線，也沒有顔色之類的區分，像空氣一般無形無質，就很容易讓人将之忽略掉。
到了這裏，季柚待還要去細看這界限到底是用什麽材質來将這些灰霧團隔開的時，她的眼前忽然開始模糊起來，大量的灰霧在季柚眼裏消失。
接着。
季柚有一種身體在下墜的感覺。
待季柚眼前重新恢複清明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爬上了窗台，正用雙手趴在窗台縫往外看。
而，何川老元帥靜靜立在一邊，并沒有對季柚這啊妥當的行爲加以制止。
季柚趕緊跳下來，“元帥爺爺，我剛才看到的，難道是外面的世界嗎？”
她手指着窗台外。
何川神色和藹，說:“可以這麽說。不過，準确一點來說，你看到的是一個高緯度的位面。”
季柚:“咦？”
她隐隐約約有點明白了……
何川的聲音不緊不慢，說:“這裏是我的精神世界。我的精神世界其實也是那億萬灰霧團裏面的一個，你剛才就是用我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
果然如此。
季柚心道，難怪元帥先讓自己看精神世界，又讓自己看外面的情況，實則兩者是有關聯的。
還有，季柚想到了自己。
以前她用過高級魂器，精神力沒有得到太大提升，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卻擴寬了。她一直不知道那有什麽用。
而且，精神世界被精神壁壘嚴嚴實實的圈起來，保護着。
但季柚的精神壁壘也曾被擊穿過，也曾變成了篩子，那時候透過破口，季柚看到外面是一片霧茫茫的世界。
一片無窮無盡的灰霧。
那些灰霧，跟她現在看到的有關聯嗎？
季柚問了出來。
何川點點頭，道:“沒有錯，你精神壁壘外面的灰霧，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那些。那其實是一個以精神爲主的高緯度位面。”
季柚瞳孔睜大:“那這麽說，我們想要去到高緯度位面，豈不是并不難？”
被人打破精神壁壘，不就可以順利成章進去了啊。
或者說，打開精神壁壘，不就可以自由自在走進高等位面了？
季柚的口吻，是如此自然，她很快就看到何川略有些怪異的眼神，季柚馬上就明白自己一定說了傻話。
不過，何川明顯沒有笑話季柚的意思，他像所有睿智的老者一般，用十分寬厚的包容，甚至顯得縱容的眼神，看着季柚，說:“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
季柚沒有急着追問，耐心傾聽。
與其用言語去形容，何川更願意讓孩子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用觸覺去感受……
他揮揮手。
下一秒，季柚眼前的世界，又重新有了變化。
在她的眼中，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卻又泾渭分明的灰霧世界，重新開始變化了。
嘩啦啦～
瞬息之間，在灰霧的世界裏面，有什麽東西，開始将那灰霧世界不斷的搖晃起來，晃的季柚頭暈眼花，惡心反胃，她甚至都懷疑自己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自己都是精神意識了，怎麽還有這種暈車的感覺？
“因爲你是用我的精神視角，去看這個世界的，你現在其實就是相當于我本人，盡管我已經完全将防禦網對你徹底打開，連我的精神核也對你敞開了，但你畢竟不是真的我，難免會産生排斥感。不過，忍耐一下就好。”
季柚聞言，總算明白過來。
那種暈暈乎乎，惡心反胃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的迹象，還更加嚴重了，季柚強行忍耐着。
她眼前的世界，重新大變了樣！
那是一顆雞蛋形狀的球體，頂部與底部之間，有着一層一層的隔層，每個隔層就像一個方塊小格子，小格子依舊是大小、規格、形狀都不一樣，彼此擠擠挨挨，密密麻麻……
最底層的那些格子，體積是最大的，越底部，越大。
隻有最頂層的格子是最小的，尤其是最上層的那個格子，通身的灰色，泛着一層濃濃的光澤。
至于最底部的那些格子，通身黑乎乎的，不僅沒有光澤，看起來有一種深深的衰敗、枯寂感。
而，中間的那些格子，顔色灰中帶黑，有深有淺，斑駁雜亂，越靠近頂層的，顔色越接近灰霧的顔色，光澤也越亮。越靠近底層的，顔色也越接近黑色，顔色光澤也越淡。
……
季柚眼前一黑，接着重新回到何川元帥的精神世界。
何川問:“看到了嗎？”
季柚點頭:“看到了，但是我不明白……那……那是什麽？”
是世界嗎？
是整個宇宙嗎？
她想問。
何川笑着看她。點點頭，道:“就是你理解的那樣。”
“這就是世界的全貌。”
季柚:“……”
季柚總覺得有點不安，有點無端的焦躁感。
何川問:“你知道聯盟在哪裏嗎？”
“……”季柚張張嘴，試探着開口:“在最底層？”
何川點點頭，他的語氣也明顯的低沉了些:“聯盟所在的位面，便是這個世界的最底層。”
“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