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珊珊瞬間恍然大悟,捂住嘴巴,錯愕的看着俞文靜。“李家點名要你,你那個黑心的後媽才無法将女兒塞進李家。”
俞文靜不語,餘阿姨也是重情之人,周蘭破壞了母親的婚姻,餘阿姨又怎麽可能給周蘭好臉色,餘阿姨爲了幫母親出惡氣,這些年李家明着暗着跟杜家作對。
“文靜,這是好姻緣,你跟李銳又是兒時的玩伴,感情基礎很紮實,若是嫁進了李家,你就能揚眉吐氣了,氣死你那個黑心的後媽。”蔣珊珊說道。
“我嫁進李家,他就能稱心如意了。”俞文靜說道。
蔣珊珊挑眉,文靜的話也有道理,嫁進李家,杜忠權稱心如意,周蘭心裏不痛快,也隻是一時的,不管怎麽樣,文靜始終是杜忠權的女兒,李家與杜家聯姻,隻會給杜家帶來好處,可是,若是放棄這段姻緣也太不值得了。“文靜……”
“珊珊,我累了,想休息。”俞文靜打斷蔣珊珊的話,蒼白的面容滿是疲倦。
“文靜。”蔣珊珊無奈的叫道,勸說道:“我知道你在逃避,我真心覺得,爲了不讓你父親稱心如意,錯失了一段好姻緣,太不值得了。”
俞文靜不語,閉上雙眸,蔣珊珊的勸說,她根本聽不進去,她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蔣珊珊還不肯放棄,這時手機響起,蔣珊珊挑眉,從包包裏拿出手機,看清楚來電顯示,猛然一震,立刻接起。“可樂。”
聽到可樂兩個字,俞文靜也猛然睜開眼睛,緊張的聽着蔣珊珊的話,可樂見蔣珊珊還沒到,打電話來催促,俞文靜松了口氣,等蔣珊珊結束通話,說道:“你去陪可樂,我這裏你不用擔心,護工一會兒就回來了。”
兒子都打電話來催了,蔣珊珊不能久留了,不放心的說道:“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好。”俞文靜答應,她的手機在哪兒,她都不知道,在聶辰景的還好,若是丢了,等她出院還得去買部手機。“對了,我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訴可樂,他太懂事了,我怕他擔心。”
“好。”蔣珊珊點頭,即使俞文靜不叮囑,她也不會告訴可樂。
聶家,聶辰景沒有加班,早早回家陪女兒。
夏嬸在廚房做晚飯,聶世博跟歐陽雪在花園,朋友送來了幾盆墨菊,兩人将盆栽裏的墨菊移栽到花園裏。
“老聶,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的兒子不對勁?”歐陽雪問道。
“他那天對勁了?”聶世博反問道。
歐陽雪默了,狠狠的瞪了聶世博一眼,丢下刨土的鏟子。“你不關心兒子的情緒,我去關心。”
聶世博覺得冤枉,他哪兒不關心兒子的情緒了?先把墨菊移栽了再去關心兒子的情緒也不晚。
聶辰景盤腿坐在地毯,陪糖果搭積木,這款積木是可樂送的,可樂說糖果很喜歡就送給糖果了。
想到可樂,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他比糖果大不了多久,卻比糖果懂事多了。
歐陽雪在聶辰景身邊坐了下來,看着玩得很開心的糖果問道:“糖果,在搭什麽呢?”
糖果玩得正入迷,看都沒看歐陽雪一眼,歐陽雪也沒指望糖果能回答她的問題。
“媽,你陪糖果玩,我上樓睡一會兒。”聶辰景欲起身,卻被歐陽雪拉住,聶辰景挑眉看着自己的媽。
“兒子,公司的壓力是不是很大?”歐陽雪關心的問道。
“媽,您到底想說什麽?”聶辰景問道,自從他接手公司的事情,媽何時關心過他的工作,尤其是老爸,一句要幫他帶孩子,偌大的公司說丢給他就丢給他。
“兒子,你看看你的眉宇間都皺成這團了。”歐陽雪心疼的說道,伸出手想要将聶辰景緊皺的眉宇撫平。
聶辰景冷凝了眸,問道:“如果我說,公司的壓力很大,媽,您會心疼您的兒子,讓老爸卸下我肩上的重擔嗎?”
“不會。”歐陽雪很直接的說道,她不能因爲心疼兒子就把老公推到風口浪尖上,兒子長大了,有能力獨當一面了,他們上了年紀,該退休回家含饴弄孫了。
“那還說什麽?”聶辰景沒有失望,本就沒抱有希望,自然不會覺得失望。
“兒子,我讓夏嬸炖了豬腳湯,吃了晚飯你給俞老師送去,俞老師太可憐了,生病手術住院,身邊也沒個家人照顧。”歐陽雪憐惜的說道。
“有護工。”聶辰景臉色沉了幾分,他不想去醫院,說白了,他不想看到她,她太讓他失望了,好心當驢肝肺,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住了一個月,有共同照顧的糖果,她崴傷腳,他幫她請假,還讓秘書到家裏給她和糖果做午飯,甚至他還親自做晚飯給她吃。
她在酒吧“睡”着了,他送她去酒店,不放心她獨自在酒店,特意留下來陪她,半夜她生病,他義無反顧送她去醫院,還冒着擔當責任的風險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他的名字,他在開會,接到護工的電話,說她的傷口裂開,流了好多血,被推進手術室搶救,他擔心她,丢下衆人跑去醫院。
她被打了,他想幫她出氣,她卻不領悟,找些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來搪塞他,甚至還說,這是她的事,他有什麽資格過問,他是她的誰嗎?
真是過分,在她照顧糖果的一個月内,他們相處的還算融洽,他以爲他們算得上是朋友,結果呢?他就是一個陌生人,教糖果是她的工作,照顧糖果是媽給了錢的。
“護工照顧得再好,也沒家人照顧得周道,她是糖果的語訓老師,爲了糖果,我們也應該盡盡綿薄之力。”歐陽雪說道,俞老師可是她理想的兒媳婦人選,隻要兒子點頭同意,她立刻上門提親。
“媽,您不是在盡綿薄之力,您是在全力以赴。”聶辰景深深皺起眉頭,眼中憂郁卻始終無法散去。
“行了,不說了,吃完了晚飯,你就把豬腳湯給俞老師送去,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歐陽雪拍了拍大腿,這次她沒讓聶辰景帶上糖果,力使得恰到好處,小家夥就能成事,力使過了頭,小家夥隻會壞事。
比如說,帶糖果去了,兒子就不能留宿了,爲糖果着想,俞老師會讓兒子帶糖果回來,小家夥也是電燈泡,會影響小倆口的感情發展。
糖果不去,俞老師就沒有理由催促兒子離開,兩個年輕人,又血氣方剛,聊着聊着投了緣,夜深人靜,又是孤男寡女,擦出點火花很正常。
“什麽愉快的決定了?我可沒同意,要送您自己送,或是讓老爸送去。”聶辰景态度生硬,歐陽雪給他挖的陷阱,他才不會乖乖往裏面跳。
“你不送,可以,我讓糖果送去。”歐陽雪恨鐵不成鋼的瞪着聶辰景,她的動機還不夠明顯嗎?她的目的是撮合他跟俞老師。
“那您就讓糖果送去。”聶辰景話音未落,起身朝樓梯口走去,他都要膜拜老媽了,居然利用起糖果了,糖果聽她的指揮就奇了。
“臭小子,你是上天派來折騰我的嗎?”歐陽雪脫下拖鞋,朝聶辰景砸去,優雅高貴的形象毀于一旦,還好這是在家中沒有外人瞧見。
一隻拖鞋還不過瘾,歐陽雪準備脫另一隻拖鞋時見糖果正望着自己,歐陽雪一愣,老天,她忘了糖果還在場,她這粗暴的形象不适合展露在糖果面前,歐陽雪笑容滿面的看着糖果,說道:“寶貝兒,你爸想要奶奶的拖鞋,奶奶就丢給他。”
糖果一臉的茫然,歐陽雪的話,她是沒聽懂,不過,歐陽雪的動作她學了,脫掉腳上的小拖鞋,朝聶辰景砸去,準備脫第二隻的時候被歐陽雪阻止了。“寶貝兒,咱不能這樣,太粗魯了,我們是小淑女,這麽粗暴的動作不适合淑女。”
“呵呵。”糖果呵呵直笑,歐陽雪越是阻止她,小家夥越是要脫,小家夥動作很敏捷,歐陽雪根本阻止不了她,丢了自己的小拖鞋,又搶走歐陽雪腳上剩下的那隻拖鞋丢了,丢完了拖鞋,小家夥又丢積木。
見小家夥玩得開心,歐陽雪不忍心阻止她,聶家的教育方式,随心所欲,糖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玩具滿屋子都丢着有,反正在哪兒玩就丢在哪兒,剛開始的時候,歐陽雪跟夏嬸會跟在小家夥後面收拾,久而久之,她們也不收拾了,等糖果睡着了,她們才收拾玩具。
他們不會爲了嫌麻煩或是累,将玩具收起來,不給糖果玩,玩具買回來就是給糖果玩的,他們專門給糖果準備了間屋子學習,簡直就是從俞文靜教小朋友的班上複制的,教小朋友時用的道具,比俞文靜班上的都多。
“夫人,飯菜做好了。”夏嬸擺好碗筷,叫他們吃飯。
“夏嬸,你去樓上叫辰景,我來喂糖果。”歐陽雪抱糖果去洗手。
“好。”夏嬸上樓叫聶辰景吃飯,歐陽雪幫糖果洗完手,叫糖果去叫外面的聶世博吃飯。
每次小家夥看到夏嬸擺碗筷,她就會拉着歐陽雪去餐廳,歐陽雪讓她去叫爺爺吃飯,爺爺是誰,小家夥知道,在客廳裏轉了一圈,沒見到爺爺的身影,小家夥一臉的茫然。
“小笨蛋,爺爺在外面。”歐陽雪指着門口,隻要小家夥打開門,便能見到在花園裏忙碌的聶世博。
糖果開開心心跑出去了,沒一會兒,聶世博抱着糖果進屋,聶辰景跟夏嬸也下樓了。
歐陽雪給糖果盛好飯,還把手機擺放好了,放着小家夥最愛看的動畫片,有歐陽雪跟聶世博在,小家夥不自己吃飯,看着手機讓歐陽雪喂她。
聶辰景挑眉,不贊同的說道:“媽,您太縱容她了。”
“我的孫女,我不縱容她,我縱容誰?”歐陽雪瞪了聶辰景一眼,她讓他給俞老師送豬腳湯,他想都不想就給拒絕了,歐陽雪對他還有氣。
小家夥看到手機很開心,拍着聶世博的肩,指着她的兒童椅。“嗯嗯嗯。”
“别急别急别急,爺爺會把你放到兒童椅上。”聶世博笑着說道,小心翼翼将糖果放到兒童椅上,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眼中滿是溺愛。
“寶貝兒,奶奶喂你。”歐陽雪臉上滿是慈祥的微笑。
“誰說看手機吃飯?”聶辰景拿走餐桌上的手機,一臉嚴肅的看着糖果。
小家夥先是一愣,随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歐陽雪、聶世博、夏嬸三人立刻跳了起來,對聶辰景群起而攻之。“你幹什麽?把手機拿出來。”
糖果看着動片畫就會很乖的吃飯,還不挑食,你喂她什麽,她就乖乖的吃什麽,他們也知道這個習慣不好,隻是吃飯的時候看一會兒,覺得也沒什麽。
“爸媽,您們不在的時候,糖果都是自己吃飯。”聶辰景說道,爺爺奶奶不在時,小家夥乖乖的自己吃飯,有爺爺奶奶時,小家夥就不自己吃了,等着他們喂她,尤其是還要看着手機。
見聶辰景不給,小家夥哭得更大聲了,一顆一顆的眼淚往下掉,那叫個傷心,哭得讓人心都碎了。
“聶辰景,你是不是找揍?”聶世博威脅道,他見不得孫女哭,爲了孫女,他真會揍兒子,都說隔代親,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
“爸媽,糖果在幼兒園的自理能力有多差,您們心裏清楚,您們是想讓糖果退回親子班嗎?”聶辰景問道。
聶世博啞然,歐陽雪心裏有氣,兒子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有俞老師在,糖果就不會被退回親子班。”
“俞老師隻是糖果的語訓老師,她不是糖果的媽。”話一出口,聶辰景就後悔了,最後一句話,他也是話趕話說出來了。
“隻要你肯點頭,俞老師就會成爲糖果的媽。”歐陽雪說道,聶辰景沉默了,他不是默認,他是無語了,歐陽雪伸出手,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手機拿出來。”
“我是糖果的父親……”
“我是糖果的奶奶,我會害自己的親孫女嗎?”歐陽雪憤憤的打斷聶辰景的話。
“糖果三歲多了,她可以自己吃飯,您們偏要喂她,還用手機做誘餌,扪心自問,您們的做法對嗎?”聶辰景問道。
“不對。”歐陽雪理直氣壯的承認,卻還是很堅持。“家裏不隻這一部手機,老聶,你的手機拿出來。”
聶辰景知道歐陽雪是故意的,可他還是妥協了。“行了,我送。”
聞言,歐陽雪滿意了,立刻卸下冰冷的臉,笑容燦爛的問道:“真的?我沒勉強?”
“沒有勉強。”聶辰景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是沒勉強他,她是逼迫他,有這樣的母親,真是倒黴。
歐陽雪的态度立刻轉變,哄着糖果。“寶貝兒,我們自己吃飯,看手機吃飯是不對的,吃完了飯,我們去看電視。”
小家夥不依不饒的鬧騰,歐陽雪也沒妥協,聶世博心疼自己的孫女,也佩服自己的老婆,真是想兒媳婦想瘋了。
“吃飯,自己吃。”聶辰景一臉嚴肅的看着糖果,小家夥會自己吃,她是不願意自己吃。
糖果扁着小嘴,可憐兮兮的望着爺爺奶奶,見他們不幫她,小家夥也不鬧騰了,自己拿起勺子吃飯。
聶辰景隻要對糖果嚴肅,小家夥就怕,看着孫女委屈的小樣子,歐陽雪跟聶世博心疼壞了。
除了豬腳湯,夏嬸還熬了粥,皮蛋瘦肉粥,出門前歐陽雪讓聶辰景在花園裏挑一盆墨菊拿去醫院送給俞文靜。
聶辰景提着兩個保溫桶,很想對歐陽雪的話聽而不聞,路過花園,停下了腳步,墨菊被聶世博全移栽進了土裏,聶辰景随手抱了一盆白菊。
聶辰景來到病房,俞文靜剛把一碗粥喝完,護工準備洗碗,病房裏可以洗,護工見聶辰景來了,識相的拿到外面去洗。
“你怎麽又來了?”俞文靜脫口而出,白天他們不歡而散,還以爲他不會來醫院看她了。
她這是不歡迎的意思嗎?哼!她以爲他很喜歡來看她嗎?聶辰景眼眸驟然凝聚了,将東西放到茶幾上,冷聲說道:“我媽逼我來的。”
“白菊也是你媽讓你送來的?”俞文靜淡淡地問道,他來探病,居然送白菊,他到底是探病,還是上墳啊?
如果是很講究的人,肯定會生氣,俞文靜完全不講究,别說他送白菊,他就是送花圈,她也敢收。
“差不多。”聶辰景邪魅的勾着嘴角,深邃的眸子裏散發着詭異的光芒,老媽讓他拿墨菊,他卻拿了白菊,如果老媽不讓他拿墨菊,他就不會拿白菊,追根究底還是起源于老媽。
差不多?俞文靜嘴角一抽,這算什麽回答,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聶家的花園,她是知道的,種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花,其實不同品種的菊花最多。
俞文靜看着聶辰景放在茶幾上的兩個保溫桶說道:“我才吃了。”
他送飯也真會挑時間,是不送來,晚不送來,偏偏在她剛吃完了,他就送來了,他是故意的嗎?他也是,既然要給她送飯來,先來個電話說一聲,她可以等一會兒,默不作聲就送來了,他是想搞突襲嗎?
“我有眼睛。”聶辰景白了俞文靜一眼。
“其實,你可以轉告你媽,不用麻煩,護工阿姨給我準備的一日三餐都是營養餐。”俞文靜說道,糖果奶奶這麽周道,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她隻是糖果的語訓老師,除去這層關系,她跟聶家沒有任何親戚關系。
“你自己跟她說。”自己的老媽自己了解,俞文靜是她看中的兒媳婦人選,俞文靜住院了,如果不是他阻止,老媽會親自來醫院照顧她,聶辰景很不能理由,老媽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沒有點頭同意,俞文靜也沒有這個意思,老媽卻一意孤行到底。
“我說了。”俞文靜說道,早上他們帶着糖果來醫院看她,走的時候她就對他們說了,她以爲自己的話他們聽進去了,沒想到晚上就又讓聶辰景送來了。
“管用嗎?”聶辰景坐在沙發上,悠閑的翹着二郎腿。
俞文靜瞪了他一眼,管用她還會讓他轉告嗎?
“你的話,我媽都聽而不聞,你覺得我的話,她會聽嗎?”聶辰景問道。
“你是她的兒子。”俞文靜提醒道,正常情況,兒子說的話在母親面前很有力量。
“我是她充話費送的。”聶辰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将手機放在茶幾上,沒帶糖果來醫院,他也不着急回家,其實,他來了,也沒打算回家了,明早直接從醫院去公司上班。
與其回家聽老媽叨唠,給他灌輸俞文靜的優點,還不如在醫院過一夜,至少耳邊清靜。
俞文靜不說了,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難道順着他的話說嗎?看到聶辰景的手機,俞文靜問道:“我的手機呢?”
現在的人,真心離不開手機,離開了手機,仿佛就與世隔絕了般。
聶辰景冷睨了俞文靜一眼,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在俞文靜視線内晃了晃。“你的手機。”
俞文靜愣了愣,怪不得她怎麽覺得這部手機跟她的手機差不多呢?原來是她的手機,手機沒有丢,俞文靜松了口氣。“謝謝你幫我保管,現在可以請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了嗎?”
聶辰景沒有猶豫,拿着手機起身,朝病床走去。
接過手機,俞文靜說了聲謝謝,立刻查看,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讀短信,無論是QQ還是微信都沒有新的消息。
俞文靜靠坐在病床上玩手機,聶辰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俞文靜在打王者榮耀,聶辰景也在打王者榮耀,兩人都在打排位賽,卻沒有一起組隊。
深夜十二點,曹若來了,有聶辰景在病房,護工沒進病房,守在外面。
“曹主任。”護工叫道。
“阿姨,這麽晚了,你怎麽在外面?”曹若問道。
“聶先生在裏面。”護工笑着回答道。
“辰景在裏面?”曹若很是震驚,眨了眨眼睛,她不着急着進去了,低聲問道:“他們在裏面做什麽?”
“不知道。”護工搖頭,聶先生沒出來,她不敢進去,至于他們在裏面做什麽,她就不得知了,這也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
“有情況。”曹若浮想聯翩起來,但是,又不現實,如果說第一次手術傷口沒有裂開,他們小心點勉強還能發生點什麽,俞文靜的傷口裂開了,又流了那麽多的血,他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傷口再次裂開,俞文靜就危險了。
曹若悄悄握住門把,輕輕一扭,門沒反鎖,她立刻鄙視自己剛才的想法,曹若推門而進,見聶辰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俞文靜靠坐在病床上玩手機。“你們是離開了手機就不能活嗎?”
“曹主任。”俞文靜打了聲招呼,卻沒看曹若一眼,專心的在團戰。
聶辰景看了曹若一眼問道:“你又值班?”
“值什麽班?我是不想回家。”曹若坐在聶辰景旁邊,見聶辰景在玩王者榮耀,也拿出了手機,說道:“這一局結束,我們組隊。”
聶辰景沒意見,曹若以爲他跟俞文靜組隊在玩,就沒有邀請俞文靜。
曹若先進入遊,該領的東西領了,把手機放到茶幾上,等着聶辰景結束。“喂,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麽不想回家嗎?”
俞文靜團戰犧牲了,等着複活,看着曹若問道:“因爲我嗎?”
迎上俞文靜無比感激和愧疚的目光,曹若嘴角抽了抽,她真不忍心說實話。
“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隻要你不是躺在重症監護室裏,她就不會爲了你留在醫院不回家。”聶辰景諷刺道。
俞文靜瞪着聶辰景,這家夥真不會說話,曹若尴尬一笑,說道:“還真與你無關。”
俞文靜默了,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複活了,俞文靜又專心的玩着遊戲。
“我爸媽給我安排了相親宴,我以值班爲理由拒絕參加。”曹若說道,在急診科工作也是有好處,至少可以借助工作不回家,躲避爸媽給她安排的相親宴,還不會被他們懷疑。
“你就不怕他們把相親宴安排在你們急診科?”俞文靜一邊玩遊戲,一邊問道。
“他們還沒那麽瘋狂。”曹若笑了笑,爸媽很支持她的工作,不會爲了逼她相親而影響她工作。
“随着你的年齡增加,你會把他們逼得瘋狂的一天。”聶辰景說道。
“真有那麽一天,我就告訴他們,我是不婚主義者。”曹若冷傲的說道,這輩子她是不想結婚了,男人這東西,就是一個麻煩。
“曹主任,你受過情傷嗎?”俞文靜又團戰犧牲了,曹若能力強,長得又漂亮,魔鬼般的身材,這樣的大美女吸引很多異性,她卻說自己是不婚主義者,有這種想法的女人,往往受過很重的情傷。
“情傷?切!”曹若取下發圈高束的頭發瞬間瀉下,一頭海藻般蓬松的長發散在腦後,擡手撥到一邊,露出修長的玉頸,泛着珍珠白般的玉潤色澤,讓人瞧着心動。
站起身,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站在俞文靜面前,脫掉白大卦,V領的黑色緊身短裙,将她的身材完全暴露無遺,魔鬼般惹火,若隐若現的乳溝極具誘惑,那雙修長而白皙的美腿,好像會發光一樣,白得耀眼。
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揚起她自信的表情,美麗的笑靥,更爲她更加的增添了一抹魅惑人心的魅力。“我這樣,像是會受情傷的女人嗎?”
隻有她傷男人,絕無男人傷她。
俞文靜失神的望着曹若,她的美屬于渾然天成,未經雕琢,妖豔無雙。
“妖精。”聶辰景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另一抹身影,不是俞文靜,是性感妩媚的萘萘,尤其是她在跳鋼管舞的時候,若說萘萘奔放熱情,那麽曹若就是霸氣風騷。
曹若一個轉身,回到聶辰景身邊,一屁股坐到他腿上,纖細的手搭在他肩上,媚眼含春,勾魂攝魄。“聶總,被我這個妖精勾引到了嗎?”
俞文靜見狀,眸光劇烈一顫,看着曹若暧昧的坐在聶辰景腿上,一股怒意席卷而來上心頭,她居然有一種沖上去拉開曹若的沖動。
俞文靜猛然一震,被自己剛剛升起的想法給吓着了。
“姐,志峻會被你勾引嗎?”聶辰景一盆加冰的冷水潑向曹若,澆滅了曹若的熱情與玩心。
“不解風情。”曹若瞪了聶辰景一眼,起身撿起白大封,潇灑的穿上,坐回沙發上,被茶幾上放着的保溫桶吸引了。“這是什麽?”
沒給聶辰景回答的機會,曹若快速打開,一股粥香撲鼻而來,曹若驚喜的叫道:“哇噻,居然是我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曹若閉上眼睛,聞了聞,又打開另一個保溫桶,再次驚喜的叫道:“哇噻,居然是我最愛喝的豬腳湯。”
聶辰景翻了個白眼,即使保溫桶裏裝的是屎,估計她也會說是她最愛的。
保溫桶裏裝着,自然不會涼,曹若抱着保溫桶嘗了一口,味兒簡直好極了,曹若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她下意識的動作誘惑極了,聶辰景将她當成姐姐,俞文靜又是女人,兩人自然免疫。
“你沒吃晚飯嗎?”聶辰景問道,他沒有直說,這是給俞文靜的,卻提醒了曹若。
“心情不好,胃口不好,吃不下。”曹若是真沒吃,沒見到粥跟湯時,她還不覺得餓,現在突然就餓了,意識到了什麽,曹若放下保溫桶,看着俞文靜,尴尬一笑,問道:“俞老師,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俞文靜笑着說道,接着又說道:“他送來晚了,我剛吃過。”
“吃夜宵嗎?”曹若又問道。
“減肥。”俞文靜脫口而出,完全忘了,自己現在的情況。
“減肥是對的,做女人就要對自己狠,時刻要提醒自己,身材最重要,什麽美味佳肴都是浮雲,長胖易,減肥不易。”曹若很支持俞文靜的想法,找來碗筷,先盛了碗豬腳湯喝了,接着才吃粥。
粥吃完了,豬腳湯也喝完了,就連豬腳也吃了,這食欲啊!
“你不是女人嗎?”聶辰景問道,俞文靜要減肥,她不用減肥嗎?
說來也奇怪,曹若跟俞文靜的飯量都很大,美食面前完全沒有免疫力,她們卻吃什麽都不胖,有些女人喝涼水都會長肥,爲了保持身材,對自己那叫個狠,很多爲了減肥晚飯都不吃了,餓了要麽吃水果,要麽餓着。
“你眼瞎嗎?”曹若在聶辰景面前挺了挺自己傲人的雙峰。“要不要再摸一下驗證清楚?”
俞文靜汗顔,專心玩遊戲。
吃飽喝足,曹若滿足了,靠在沙發上,見聶辰景還沒有結束,挑了挑眉,很不滿的問道:“你是還沒結束,還是又開了一局?”
“你眼瞎嗎?”聶辰景用曹若的話怼了回去,她進來的時候,他才開局幾分鍾,不會算時間嗎?
曹若閉嘴了,聶辰景開局快半個小時了,她再等一會兒。
幾分鍾後,聶辰景輸了,曹若挑眉,問道:“你是對面派來的卧底嗎?”
聶辰景不理她,曹若見他掉成了黃金段位,怒了,罵道:“你掉成了黃金段位,我是鑽石,我們組個屁的隊啊!”
他的水準,她是清楚的,在鑽石徘徊是因爲他喜歡,以他的水準打上最強王者輕而易舉,絕對不可能從鑽石段位掉到黃金段位。
“有本事你也掉下來。”聶辰景冷冷的說道。
曹若默了,你強,你厲害。
“還組不組隊?”聶辰景問道。
“組,爲什麽不組?”曹若也執意,不能組隊打排位,他們就組隊打匹配,她真正想跟俞文靜組隊,看看俞文靜的水準。
聶辰景發邀請,曹若接受了,見隻有他們兩人,曹若挑眉,擡眸,看向病床上的俞文靜,她正獨自玩得嗨。“你們沒組隊嗎?”
“沒有。”聶辰景準備點開始,卻被曹若阻止。
“等一下。”曹若說道。
“又怎麽了?”聶辰景挑眉。
“等她。”曹若說道。
聶辰景沒意見,不是他不跟她組隊,是她不願意跟他組隊,他以帶她上王者爲誘餌,她都不心動。
“俞老師,結束了我們一起組隊玩。”曹若笑着對俞文靜說道。
曹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邀請,她不好拒絕,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怕坑你們。”
坑别人,她很願意,那都是些陌生人,坑認識的人,俞文靜不好意思。
“沒關系,我也坑。”曹若當俞文靜是在謙虛,聶辰景跟她一起組隊打個,知道俞文靜是誠實。
“好,等一會兒,這一局結束了,讓他拉我。”俞文靜笑着說道,曹若都不介意,她自然不會拒絕。
沒等俞文靜多久,她就結束了一局,聶辰景拉她進來,曹若一眼俞文靜的段位,整個人都驚住了,眨了眨眼睛,問道:“是我眼花嗎?聶辰景,你确定自己沒拉錯人?冰棱衣角真是俞老師嗎?”
俞文靜不說話,聶辰景看了俞文靜一眼,說道:“你沒看錯,她就是倔強青銅。”
“俞老師,你才玩嗎?”曹若問道。
俞文靜笑了笑,回答道:“不是。”
“她比你先玩一年多。”聶辰景說道。
“真的假的?”曹若不淡定了,比她先玩一年多,她都打到鑽石了,俞文靜還才倔強青銅。
“我沒打排位賽。”俞文靜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段位低是件很丢臉的事情,玩遊戲圖個高興,其實,沒人告訴她打排位賽才能升段位,如果有人告訴她,她一定會去打排位賽,偏偏是聶辰景告訴她,爲了賭一口氣,她就是不去打排位賽,他叫她去打,她就去打嗎?她有那麽聽話嗎?
“你爲什麽不去打排位賽呢?”曹若好奇的問道。
“她不知道打排位賽可以升段位。”聶辰景搶先一步幫俞文靜回答,看俞文靜的眼神滿是嘲諷。
曹若撫額,真是笨啊!朝俞文靜豎起大拇指。“我膜拜你。”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聶辰景提醒道。
“滾。”曹若瞪了聶辰景一眼,見曹志峻跟盧浩然在線,曹若說道:“志峻跟浩然來了,叫上他們。”
“你确定?”聶辰景問道。
“确定。”曹若很肯定的說道。
“我随便。”俞文靜聳聳肩,她是沒意見,白天她差點就失血而亡,蔣珊珊走後,她就一直在睡,吃晚飯的時候阿姨才把她叫醒,玩着遊戲她居然沒有睡意,應該說聶辰景在病房,她睡不着,玩遊戲越玩越清醒。
聶辰景退出去,曹若拉人,聶辰景拉俞文靜,俞文靜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了。
曹若選妲己,曹志峻選狂鐵,盧浩然選公孫離,聶辰景沒選,他等俞文靜先選。
中路上路下路都被選了,隻有刺客跟輔助沒選。
“你們不選嗎?”曹若催促道。
最後10秒的時間,俞文靜選了李白,聶辰景選了蔡文姬。
除了俞文靜,他們都很厲害,根本不在乎選什麽英雄。
“你會玩刺客嗎?”聶辰景忍不住問道,他沒看俞文靜,目光未從手機上移開。
俞文靜跟曹若都知道,聶辰景在問誰。
“不會。”俞文靜很誠實的回答,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不會你還選李白?”聶辰景問道,上次跟她組隊,她玩亞瑟,他玩李白,明明是她在上路,他在野區發育,他去上路幫她,她卻将上路丢給了他,自己跑去野區發育了,還沒發育起來,死得那叫個一發不可收拾。
他去救她,她還不領情。
“點錯了。”俞文靜說謊,她真的是點錯了,她本來是想選輔助,結果點到了李白,第一反應立刻換,結果蔡文姬被聶辰景給選了,時間也到了,根本沒有再換的時間。
聶辰景無言以對,曹若也是無語,這種錯都犯,跟他們一起組隊她很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