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聶辰景冷凝着俞文靜,一路上開車的人是他,來到這裏又沒讓她做什麽體力活,他都沒說累,她居然說累了。
“我昨晚沒睡好。”俞文靜揉搓着太陽穴,她不是身累,而是心累,真心的累啊!
如果她早知道聶辰景帶她來這裏,她會拒絕來,來到這裏給她的感覺是,醜媳婦見公婆。
“昨晚糖果很乖。”聶辰景提醒道,九點半糖果就睡了,一覺睡到天亮,他們能不能睡好,完全取決于糖果睡得好不好。
“我失眠跟糖果乖不乖沒關系。”俞文靜很想直接下逐客令。
“别睡了,一會兒還得起來吃飯。”聶辰景說道,他心裏清楚,她不是累,她是不習慣。
“我睡覺,你出去陪王老師聊天,不是很好嗎?”俞文靜就想躲在房間裏當縮頭烏龜。
“王老師想你陪她聊天。”聶辰景睨了她一眼,她們是女人,有同共的話題,他一個男人,王老師跟他聊天也有顧忌。
俞文靜要瘋了,沒好氣的說道:“她是你的王老師,不是我的王老師,如果你一開始以我的身份介紹,王老師就不會将我錯認成是小顧,我想我跟王老師聊天一定會很愉快。”
聶辰景沉默,深邃的目光緊鎖在俞文靜身上,看得俞文靜渾身不自在。“你很在乎王老師将你錯認成是她嗎?”
俞文靜默了,這是什麽邏輯啊?這個男人的邏輯思維她真的跟不上。“我不在乎,在乎的是你。”
聶辰景幽黑的眼底寒芒一閃,嘴角噙着冷冽的笑意。“我何時在乎了?”
“你若是不在乎,爲什麽不糾正?”俞文靜質問道,如果連胡伯都将她錯認成是顧妙蕊,她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顧妙蕊長得很像,因爲像,三年前聶辰景将她當成了顧妙蕊,因爲像,三年後聶辰景才會将對顧妙蕊的恨意發洩在她身上,若不然,聶辰景爲什麽總找理由找她的茬?
“你要我怎麽糾正?”聶辰景問道。
俞文靜冷笑一聲。“真是笑話,這還用我教你嗎?你直接說,王老師,你認錯了,她不是小顧,她是糖果的語訓老師,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有必要弄得很複雜嗎?”
“然後呢?”聶辰景緊繃的下巴宛若刀削,臉上凝結了一層冰霜。
“然後?”俞文靜挑眉,反問道:“還有然後嗎?”
“王老師不正常。”聶辰景含蓄的說道。
“我看出來了。”俞文靜瞪了聶辰景一眼,她又不是傻子。
俞文靜等着聶辰景繼續說,幾秒過去,幾分鍾過去,聶辰景沒下文了。
窗外,糖果推着輪椅滿院子跑,王老師坐在輪椅上,完全不顧危險縱容着糖果,小家夥玩得很開心,呵呵直笑。
聶辰景背對着窗戶站,俞文靜坐在床邊面對着窗戶,看着窗戶外這驚險的一幕,俞文靜站了起來,指着窗戶外。“聶辰景,糖果在玩王老師。”
聞言,聶辰景猛然轉身,映入視線的這一幕,整個人渾身一顫,聶辰景箭步如流星般。
聶辰景抓住糖果,嚴厲質問。“糖果,你在做什麽?”
小家夥正玩得開心,突然被阻止,還有些蒙,迎上聶辰景嚴厲的目光,糖果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哇嗚嗚……”
俞文靜也跑了出來,聶辰景在教訓自己的女兒,這個時候她不适合說話,糖果剛才真的太危險了,萬一輪椅推倒了,摔傷了王老師怎麽辦?
小孩子調皮貪玩是正常的,沒有危險的東西可以玩,有危險的東西一定要杜絕。
别等出了事才後悔,屆時,爲時已晚。
糖果也是,什麽不好玩,偏要推着輪椅玩。
“小聶,你這是幹什麽?你吓着孩子了。”王老師說道,她想阻止聶辰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糖果,爸爸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能推着輪椅玩,萬一摔着了王奶奶怎麽辦?”聶辰景訓斥道,越不讓她玩的東西,她越要玩,其他東西就算了,絕對不能讓糖果推着輪椅玩,出了事就追悔莫及了。
糖果才三歲,什麽都不懂,做事又沒有分寸,無論傷着誰都不好。
“哇嗚嗚。”糖果哭得愈加大聲了。
“糖果。”聶辰景蹲下偉岸的身體,握住糖果的小肩膀。“不許哭……”
“出什麽事了?”聽到糖果的哭聲,胡伯從廚房跑了出來,見聶辰景在訓斥糖果,小家夥哭成了淚人,胡伯心疼極了。“小聶,你這是幹什麽?糖果,我的寶貝兒,這是怎麽了?”
胡伯一把推開聶辰景,抱起糖果,撫摸着小家夥的秀發。
有了依靠,糖果将小臉蛋兒埋進胡伯的肩膀上,哭得委屈極了,小肩膀一聳一聳,讓人心疼到骨子裏。
糖果伴着哭聲,含糊不清的叫着。“爺爺。”
聽到糖果主動叫胡伯爺爺,俞文俞跟聶辰景都愣住了,糖果是會叫爺爺,卻隻是在他們的教她的時候才會叫,她隻會跟着學,甚至不知道爺爺是誰,你教什麽,她就學什麽,完全不能理解。
聶辰景兇她,胡伯護着她,她居然主動叫胡伯爺爺,真是太讓人震驚了。
“寶貝兒,别怕,有爺爺在,爺爺會保護你。”胡伯心疼的說道。
“糖果寶貝兒,别哭了,奶奶也會保護你。”王老師也忍不住勸說道。
糖果沒哭了,窩在胡伯懷中抽泣,時不時偷瞄一旁的聶辰景一眼,見聶辰景還一臉嚴肅,小家夥又哇一聲哭了出來。
兩老人又是一陣安撫,俞文靜在一旁很是無語,他們也太溺愛孩子了,溺愛孩子沒有錯,過分溺愛對孩子隻有壞處。
“爺爺的心肝寶貝兒,不委屈了,爺爺打爸爸,讓他欺負我們的糖果。”胡伯還真伸出手,打了聶辰景幾下,糖果見欺負自己的爸爸被打了,心裏頓時平衡了,窩在胡伯懷裏不哭了。
“胡伯,糖果推着輪椅玩,這樣很危險。”聶辰景很無奈的說道,如果不是糖果玩的太過分了,他也舍不得說女兒半句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