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争論的差不多,北禦淡聲開口:“陵王有何看法?”
坐在一旁看熱鬧的北慕忽然被點名,他站起身擡手一禮,開口,“回皇上的話,臣覺得繼位副将所言不錯,以其坐等那些小國發兵,不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群小國趁着齊國和草原發生戰事的時候發兵,想要從齊國這裏瓜分到利益。
說他們是一群趁火打劫的也不過分。
這段時間駐守陳州也是憋屈的很。
如今總算是能打個痛快,舒緩一下這段時間來所積攢的火氣。
北禦颔首,慢條斯理開口:“那就整頓兵馬,痛擊那些烏合之衆。”
“是!”北慕拱手一揖。
幾個副将喜上眉梢,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要去狠狠打一場。
北禦擺手,讓衆人離開下去準備。
齊國發兵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下達命令的第二天就發兵了。
突如其來的強軍打得那些小國措手不及。
城牆上。
北禦夫婦站在那兒看着,身邊以及身後是好些士卒。
沈顔攏了攏肩上厚實的狐裘,呼嘯而來的寒風刺骨寒冷,加上太陽被陰雲遮住,沒有暖陽,愈發的冷。
“戰況頗好。”說了一句,北禦擋在沈顔身前,擋住了大半呼嘯的寒風。
沒有獵獵寒風,沈顔暖和了一些,看着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她低眸藏住眼裏的暖意。
“此戰結束,應當也算是一個落幕了。”沈顔的聲音飄在風中。
看天色,風再大一些,雨一下來,雪就來了。
一旦開始下雪,昭告寒冬正式來臨,那時候幾乎都不會有人想要在發兵的。
哪怕那些小國想要強制發兵,也得估量一下兵力。
北禦側頭低眸看了一眼人,“我已經叫人收拾着東西,準備啓程回京。”
這一場戰事結束,大局也就算是定了。
如今過冬,不宜在掀起戰火,隻等開春,他便要一一發難。
既然有趁火打劫的膽量,那就要做好失敗被追究的準備。
沈顔應了一聲。
“天寒,回去暖和些。”說完,北禦拉着沈顔的手,帶着她朝樓梯口走去。
沈顔乖乖的跟在北禦身邊。
往回走的路上,沈顔忽然開口問了一句,“當初你遇險一事,我問你的時候你支支吾吾的,我想了許久,還是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北禦拎得起事情輕重,他不可能用将士的性命開玩笑。
他那麽支支吾吾的,如今想來,隻怕是在誤導自己。
那時候,自己有一瞬間是以爲他是故意的,可後來下意識的就否認了,可到底這人有前科,自己真的不敢确定。
如今嘛,她笃定北禦不會是那種用将士性命開玩笑的人。
提到這件事,北禦眼裏的目光暗了暗,他并未開口說,而後提醒沈顔小心台階。
見北禦不想說,沈顔也不必問,但心裏卻是笃定這件事另有内幕。
回到軍營,北禦撩起簾子讓沈顔進去。
帳内有一盆炭火,走進帳内,暖意撲面而來。
沈顔将肩上的鬥篷摘下來,然後反手遞給了身後的北禦。
北禦接過鬥篷挂在一邊的架子上。
脫去鬥篷,身着棉襖長裙衣衫的女人肚子已經很明顯。
沈顔走過去坐在一邊,她擡手摸了摸肚子,随後肚子裏的孩子踢了踢腳,似乎是在和自己的母親互動。
沈顔輕輕拂過肚子,淡然的面容上有幾分母親的柔和。
北禦走上來,随後彎腰蹲下來。
他看着沈顔那圓滾滾的肚子,擡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肚子裏的孩子又動了動。
手底下的感覺讓北禦愣住。
看着有些呆傻的男人,沈顔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他在向你打招呼。”
北禦眨了眨眼睛,随後擡頭定定的看着沈顔。
這一瞬間,他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就要有一個骨肉相連的孩子了。
孩子……
那種感覺,新奇又陌生,還有些緊張害怕。
“疼嗎?”北禦開口說道,他的手貼着沈顔的肚子,“他這麽踢你,疼嗎?”
北禦眼裏的暗色一閃而逝。
“不疼。”沈顔擡手搭在北禦的手背上面,“他很乖也很懂事,很少鬧騰。”
見沈顔不似說假話的樣子,北禦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
“……”北禦低眸,“我很害怕。”
沈顔伸手将人拉起來。
北禦站起來,随後彎腰坐在沈顔身邊。
“别怕。”沈顔緩聲開口,“算算時間也查不到了,你出去看看,我睡會兒。”
北禦點了點頭。
等北禦忙完回來之後,床榻上的女子正在睡夢之中。
自從有孕在身,沈顔的睡得時辰也多了起來。
一天中有大半時間都在昏昏欲睡,接着,一個不小心就能睡着了。
……
這一場戰事持續了兩天,次日傍晚,齊國軍隊擊敗了那些烏合之衆。
鐵騎之下,潰不成軍的衆人四處逃散。
搜刮了一翻後,齊國軍隊這才鳴金收兵。
回到軍營,諸位副将依次向北禦回禀了一下戰報。
當輪到木青婳的時候,一旁幾位副将的面色有些許複雜。
木青婳将所有事情回禀完後,不止是幾位副将面色複雜了起來,連北慕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這位小姑娘。
北禦沉默片刻,淡聲開口,“不錯,猶如蝗蟲過境。”
菱州大軍和這位木副将可不就是猶如蝗蟲過境嗎?
所到之處,能拿的全部拿走,拿不走的打包用車拉,他們所負責的那片區域,搜刮的比他們的臉還幹淨點。
嘶……
這菱州大軍也不是窮啊,菱州對草原通商,可以說,菱州大軍雖然駐守邊境,可是條件很不錯的。
怎麽就像是……
木青婳擡手一禮,“多謝皇上誇贊,臣一定會做得更好!”
更好??
你莫不是想要連地皮一起挖了帶走??
大可不必!
這真的沒必要啊!
北禦擺手,頗爲無語。
這摳摳索索的脾氣到底是跟着誰學的?
到底是臨安國公府出來的大小姐,臨安國公也沒虧待過她吧?
回禀結束,一行人就散了。
“木副将,木副将!”其中一個副将喊住大步流星要走遠的木青婳。
木青婳聞聲駐足。
“木副将。”幾個副将走上來,一一抱拳互相問好後,其中一個副将開口,“木副将也是出身名門,爲何……”
他們不是瞧不上木青婳的做法,隻是頗爲好奇。
木青婳露出一個笑容,“總不能留着那些東西成爲日後對着我們的武器吧?”
不管是搜刮糧草也好亦或是刀劍武器也罷,他們手裏的東西越多,士兵也安全,存活的幾率也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