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刺骨釘會讓沈顔時時刻刻痛着,若是真的喜歡沈顔,又怎麽可能會讓刺骨釘留在她體内。
不取出刺骨釘,不過是爲了控制沈顔不離開。
這不是算愛,連喜歡都談不上,這就是很簡單的占有。
宮子青放下茶杯,“這并不是你不相信别人感情的理由。”
沈顔挑眉。
“除了齊央帝,你還信誰的感情?”宮子青問。
沈顔搖搖頭,“都不信。”
宮子青雙手一攤,“你看,除了齊央帝,你從不相信其餘人喜歡你。”
“爲什麽要信?我都有夫君了。”沈顔不是很明白。
信不信這件事很重要嗎?
亦或是說,信不信這件事能改變什麽嗎?
既不重要又不能改變什麽,她爲什麽要去信呢?
宮子青無言以對。
“你慢慢吃。”說完,沈顔起身離開。
等沈顔走了之後,宮子青端起碗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這邊。
沈顔在周圍漫步,看上去似乎是在散步,實則是在記地圖。
“是你?!”
一道驚呼聲引來了不少目光。
在巴達瑪王庭穿齊國女子的衣裙本來就足夠顯眼,如今被人吆喝了這麽一嗓子,沈顔更是變得備受矚目。
沈顔側頭看去,就見身着紅色草原衣裙的烏日娜大步而來。
“你……”烏日娜正要開口說什麽,見周圍的目光,頓時走上去拉住沈顔的手将她往僻靜處帶去。
走到無人的僻靜處,烏日娜打量了一眼沈顔,随後忍不住低聲驚訝開口,“你怎麽在王庭?”
她不是以已經了嗎?
難不成又被王的人給抓回來了。
“你覺得呢?”沈顔淡漠的聲音響起來。
若是可以,她是半步都不想踏入巴達瑪的王庭。
烏日娜打量了一眼沈顔,“你是被抓來的?”
“你就爲了和我說這些廢話?”沈顔反問了一句。
看着冷漠的女人,烏日娜撇了撇嘴角,咕哝了一句,“你怎麽那麽兇……”
沈顔雙手環胸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開口:“你被抓了,會對抓你的人以及部下好言好語嗎?”
“……”烏日娜被噎了一句,随後不甘心的反駁,“那你總不能這樣吧。”
沈顔總覺得烏日娜接下來會語出驚人。
“反正你也跑不了,不若好好和我們相處,你這樣會被他們虐待的。”烏日娜說。
沈顔:“……”
果然還是真語出驚人啊。
看着轉身就走的沈顔,烏日娜急忙走上去攔住沈顔的去路。
“雖然你有我這個朋友在不會被虐待,可是那些婢子最喜歡陽奉陰違,你……”烏日娜擡着胳膊攔着沈顔說。
沈顔冷漠開口打斷了烏日娜的話,“你不知道欺軟怕硬?”
“……”
沈顔打量了一眼烏日娜,“我這個人不喜歡讨好敵人,我甯願拼個魚死網破也不可能和你們好好相處。”
她的傲骨以及一身的本事不允許她那麽做。
“你!”烏日娜氣極,她跺了跺腳,“我是爲了你好,草原不像你們齊國,這裏的都是些蠻子,你這樣會吃大虧的!”
若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她幹嘛要拉着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沈顔打量了一眼烏日娜又氣又無奈的樣子,淡漠開口,“謝謝,不需要。”
話音落下,沈顔越過烏日娜往帳篷走去。
烏日娜氣的跺腳,看着沈顔的背影,兇巴巴的開口:“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好心當成驢肝肺!”
沈顔不爲所動。
星禮跟在沈顔後面。
回到帳内,兩個女奴端來晚飯。
沈顔看了一眼,随後徑直走到床邊躺下休息。
見狀,女奴一臉難色。
王帳内。
女奴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開口,“那位姑娘出去走了一圈,回來之下就歇下了,奴婢不敢打擾她……”
必勒格看着跪在那兒的女奴,蹙了蹙眉,冷聲開口:“沒吃晚飯?”
“是。”
帳内死寂了一會兒,必勒格冷漠的聲音響起來,“餓上一兩頓也餓不死,無妨。”
總不能讓一次次的爲她妥協,也得讓沈顔知道自己的脾氣。
女奴前腳離開,後腳另一個女奴就進來了。
必勒格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又有什麽事?”
果然是她,一日都不肯安生啊!
女奴低頭恭恭敬敬的開口:“王的那位貴客給那位姑娘送了些吃的。”
吃的?
必勒格過來的時候,沈顔躺在床上,宮子青坐在一邊,桌子上放着飯菜和一個食盒。
兩人之間的氣氛看上去莫名融洽。
這個認知讓必勒格很不舒服,就像是他的東西被其他人惦記了一般。
“閣下這是要做什麽?”必勒格藏住眼裏的敵意,冷聲開口。
宮子青擡頭看了一眼必勒格,淡淡開口,“你要殺她?”
“什麽?”必勒格不明白。
他怎麽可能會殺了沈顔。
宮子青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飯菜上面。
必勒格順着目光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吃着刺骨釘的藥,不能碰其它藥,否則就命的藥就會變成緻命的人。”宮子青冷漠的聲音響起來。
必勒格拿出随身攜帶的試毒銀針去驗毒。
看着發黑的銀針,必勒格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幸虧沈顔沒吃。
就在必勒格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宮子青冷漠的聲音響起來,“她身體很虛,若是一頓不吃,隻怕身體會抗住刺骨釘。”
“虛?”
宮子青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逝,“你不會不知道她不久于人世吧?”
沈顔背對着衆人,眼裏的無語一閃而逝。
沒想到啊,這位也是做戲的一把好手。
“什麽?!”必勒格驚住了。
這怎麽可能呢?
“她被人震碎了丹田廢了内力,如今又中了刺骨釘,再這麽下去時日無多。”宮子青淡漠開口。
必勒格攥緊拳頭,冷聲質問:“你既然知道她被人震碎了丹田廢了内力,你爲何還要給她釘入刺骨釘!”
宮子青答非所問,“取出刺骨釘,還有一線生機。”
“……”必勒格沉默了。
沈顔當初病成那樣還不是逃了,還不是好好的活着。
若是取出刺骨釘,萬一她又逃了呢?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死在自己身邊,百年之後與自己同穴,挺好的。
必勒格的沉默讓帳内的氣氛冷凝了起來。
星禮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必勒格。
見必勒格面上的憂郁之色轉換爲堅定,她心裏有些寒意。
“不取。”必勒格開口,“這件事我會調查,她的身體情況我會再找醫師來看,閣下若是無事的話還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