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笑!”宮娥惱羞成怒,手裏的利刃一動,沈顔脖子上的血色看着頗爲駭人。
沈顔笑聲不斷。
宮娥聽着那輕蔑不屑的笑聲,她非常想将這個女人的脖子給割斷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心裏有些恐懼。
這份恐懼讓她下不了手。
感受到宮娥拿着利刃的手微微顫抖,沈顔眼裏的譏诮更重。
等沈顔笑夠了之後,她冷漠開口說道:“那你挾持錯人了,我死了他不會痛苦,隻會開心得不行。”
宮子青沉默的樣子像是無聲在附和沈顔的話。
衆人也沒說什麽,隻認爲宮子青這麽做是在保護沈顔。
“不可能!”宮娥開口,“你可是他的親族!”
沈顔笑了笑,聲音依舊冷漠,“動手嗎?”
“嗯。”宮子青應了一聲。
不等宮娥反應過來,沈顔忽然擡手。
她的速度極快,等衆人看清楚,就看到架在沈顔脖子上的利刃已經抵在了那個宮娥脖子上。
這一反轉引得不少人驚呼起來。
這位公主殿下的身手未免也太好了吧!
“殺人是不能廢話的。”冷漠的聲音落下,一抹血色濺起。
宮娥愣愣的看着跟前的沈顔。
不等她說什麽,脖子忽然一疼,鮮血伴随着生機從傷口流出。
她瞪大雙眼看着沈顔,随後無力到底。
沈顔将手裏的匕首丢在一邊,看着轟然倒地的宮娥,拿出帕子捂着脖子上的傷口止血。
星禮走上來,檢查了一下宮娥真的死亡後才站起身看着沈顔。
一身鵝黃裙衫的女人身姿孤傲尊貴,濺在衣襟上的血迹像是盛開的梅花。
“宣禦醫。”宮子青淡漠開口。
沈顔側頭看向宮子青,淡聲開口:“我去更衣。”
宮子青擺手。
星禮在前面引着沈顔離開。
包紮了傷口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裙,沈顔重新折回來。
一身紅色裙衫的女人出現在殿内的時候,瞬間就吸引走了不少人的目光。
雖然面容清秀,可氣質當真不俗。
沈顔徑直走到席位前坐下,看着幹幹淨淨的周圍,伸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
“查完了?”沈顔淡聲開口。
宮子青低眸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人,冷漠開口,“這些都是前朝餘孽。”
跪在地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舞姬有宮娥還有太監。
“哦?”沈顔擡眸看了一眼,“挺多啊。”
這麽多,都是漏網之魚?
“确實有點多。”宮子青冷聲開口。
沈顔放下手裏的茶盞,她整理了一下衣袖,“隻怕遠不止于此。”
宮子青和自己交手後受傷,他利用受傷這點對外誇大其談引得不安分的人以爲這是個殺了他的好機會。
趁着除夕宮宴,直接一網打盡。
“嗯。”宮子青擡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再等等。”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引來了不少驚詫的目光。
說完了事情,沈顔從容的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
從容淡然的女人一舉一動無不優雅端莊。
衆人看了一會兒就移開目光了。
“報!”
這個時候,一個禁軍從外面跑進來。
他擡手抱拳,“皇上,安王忽然帶着親衛起兵造反想要打入皇宮,如今逆賊一行已被禁軍控制,逆賊安王随後就到!”
安王??
起兵造反??
不少人腦子一懵,随後就是側頭去看殿門的方向。
宮子青擺手。
沒一會兒,禁軍押着一個頗爲狼狽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皇上,逆賊安王在此!”一個禁軍朗聲開口。
宮子青冷漠的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除夕夜,見點血也好。”宮子青冷漠的聲音響起來。
就在衆臣不明所以的時候,沈顔已經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麽。
“安王謀逆罪無可恕,滿門抄斬。”宮子青冷漠開口,“将逆賊押出去,即刻問斬。”
“是。”
禁軍押着安王走出去。
期間,押着安王的禁軍硬是沒有讓安王辯駁一句。
有關安王的謀逆大罪,也沒有人敢開口說隻字片語。
就這樣,安王被禁軍拖下去行刑。
宮子青忽然起身,冷聲開口:“時辰差不多了,諸卿随朕去看煙花吧。”
一行人随着宮子青走出去。
夜空中,忽然炸開一朵漂亮的煙花,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盛大一場煙花讓不少女子發出驚歎聲。
沈顔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短暫的煙花在綻放那一瞬照亮了黑暗。
黑暗之中的不少事情被照亮,雪地裏滾落的一顆人頭忽然映入了不少人眼裏。
不少人被吓到了,等有膽大的人定睛一看,更是不寒而栗。
安王,這是……安王的透露!!
看着立在一旁擡頭觀看煙花的帝王,不少人除了敬畏還有些恐懼。
這位新帝,是在明晃晃的警告他們啊。
這一出變故讓不少人心驚膽戰、憂心忡忡。
他們無法再去觀賞那盛大璀璨的煙火。
最後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消失後,宮子青冷漠的聲音響起來,“時候不早了,朕也不留諸卿了。”
衆人紛紛行禮告退。
看着那些人離開,宮子青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沈顔。
女人的身影一般隐匿在陰影之中,看上去有些不太真切。
“結束了?”沈顔淡漠開口。
宮子青微微颔首,“算是。”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算是告一段落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說完,沈顔轉身準備離開。
宮子青負手看着一望無際的黑暗,淡漠開口,“當皇帝沒什麽好的。”
沈顔駐足,回頭看去。
寒風卷起男人的白色狐裘,立在那兒的男人冷漠孤傲,與身後的燈火通明格格不入。
候在一邊的禁軍聽到這句話頓時退散開來。
寒意撲面,沈顔緊了緊肩上的狐裘。
宮子青轉身看着站在那兒的女人,“沈顔,你爲什麽不想當皇帝?”
沈顔的目光落在夜幕上。
“爲什麽要當?”沈顔淡聲反問了一句,“帝王不止是個稱呼,更是一種責任。”
她爲什麽要閑着沒事找事做。
“你沒有野心。”宮子青側目看着沈顔,“爲什麽?”
沒有人不會沒有野心的。
但沈顔就沒有。
她的冷漠就是來源于她沒有野心。
但凡她有一點野心,天下的局勢不會是這樣的。
“沒有那麽多的爲什麽。”沈顔淡漠開口。
宮子青定定的看着不遠處的女人。
“沈顔,你究竟是誰?”宮子青冷漠的聲音響起來。
人,或多或少都是有野心的,若是一個人沒有野心的話,那這個人大概是在這個地方找不到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