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北禦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他放下茶盞,不緊不慢開口,“越國餘孽确實是不足爲懼,但其他人不得不放。”</p>
蘇晚棠也不是什麽愚笨的人,她沉默片刻,“那個黃雀?”</p>
沈顔之前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個蟬是陳國,螳螂是越國的餘孽,但是黃雀,她卻沒說。</p>
北禦打量了一眼蘇晚棠,不緊不慢開口,“顔顔和女帝說過?”</p>
看樣子,那位和顔顔所說的黃雀是同一個人。</p>
聽到叫人避諱的名字,北樞看了一眼自家皇兄,神色有點擔心。</p>
蘇晚棠微微颔首,“嗯,之前狩獵的時候,她和朕說過。”</p>
北禦目光暗了一瞬,眼底的思念一閃而逝叫任何人沒捕捉到。</p>
蘇晚棠低頭看着手裏的羊皮卷,過了好一會兒,她開口,“看樣子,梁若雲的那位主上和黃雀是同一個人。”</p>
北禦不緊不慢開口,“十有八九是同一個人,隻是那位太過神秘,朕需要更多消息。”</p>
看着那雙黝黑眸子裏的暗沉和一閃而逝的陰鸷狠戾,蘇晚棠沉默。</p>
沈顔被劫,除去一開始的封城和懸賞令,也沒什麽異樣。</p>
因着這段時間北禦平靜的反應,不少人都開始覺得他不在意了,可實際上是,這人怕是憋着什麽狠招。</p>
蘇晚棠微微颔首,“朕也會多查探一些,至于這個地圖……”</p>
她揚了揚手裏的地圖,“朕明白齊央帝的意思。”</p>
無非就是讓她拖住陳國那邊,攪亂局勢,讓那隻黃雀不能騰出空閑來對付齊國。</p>
亦或是借她的手讓那隻黃雀從幕後走出來,讓暗處的敵人走到明處。</p>
顧念着陳國的利益,她也就被當槍使一次。</p>
“女帝是個聰明人。”北禦不緊不慢開口,“朕會讓甯親王複刻一份地圖交由女帝。”</p>
蘇晚棠微微颔首,随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次會晤,朕可算數滿載而歸了!”</p>
北樞看了一眼北禦,随後微微擡手一禮,“這件事重大,女帝有什麽需要就找本王。”</p>
蘇晚棠微微颔首,“朕知道。”</p>
這件事也算是私底下的交易,不應該太張揚,和甯親王接頭,确實不錯。</p>
商議完事情後,北樞就将蘇晚棠送出去了。</p>
回到行宮,蘇晚棠回到屋内,她将那份複刻的地圖好生藏着,藏住眼裏的開心。</p>
……</p>
京城不起眼的巷子裏。</p>
幾個不起眼的百姓穿着粗布麻衣,其中一個拿出一個包袱遞過去。</p>
“這東西……”一個男人将包袱接過來,随後就想要打開包袱。</p>
一個男人伸手打了一個那個男人的手,低聲呵斥道,“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不要亂碰!”</p>
“這東西很難得到嗎?”一個男人好奇的問了一句。</p>
帶來包袱的男人低聲開口,“這可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帶來的東西,行了,不要站在這兒閑話,一個個的快去做事!”</p>
……</p>
會晤快結束的時候,月堯帝和攝政王病好了,會晤落幕也漸漸提上了日程。</p>
會晤結束的時候,沈顔一行人還沒有到菱州。</p>
菱州。</p>
那位帶着沈顔抵達菱州的時候,已經九月了。</p>
踏入菱州地界,沈顔感受到了邊陲重鎮的戒備森嚴。</p>
馬車裏,沈顔一身墨藍裙衫,白绫遮眼。</p>
男人手裏拿着一份文書,“木家長子木青闵,骁勇善戰,從其父手裏接過駐守菱州的重擔,抵禦無數次草原來犯,這些年經曆大大小小戰事幾乎無一敗績。”</p>
男人将手裏的文書放在一邊,“齊國到真是人才輩出。”</p>
單單是齊國的猛将就比其他國家多出好些。</p>
臨安國公府的滿門男兒無不骁勇善戰,其女也不差,還有柳家的舅侄兩人。</p>
除了這些,還有杜钺等人。</p>
啧,真是令人頭疼。</p>
該如何瓦解這些勢力呢?</p>
沈顔雙手交疊,她淡漠開口,“臨安國公滿門忠烈,那不是你能動的人。”</p>
男人淡淡開口,“滿門忠烈,功高蓋主,我不動,但齊央帝他容得下嗎?”</p>
沈顔反問了一句,“換你,你容得下嗎?”</p>
就因爲功高蓋主誅殺忠烈,那是愚昧,是昏聩,也是自卑!</p>
但凡有那個自信,都不會誅殺忠烈的。</p>
男人淡淡看着沈顔。</p>
如果是自己國家的頂梁柱,那當然容得下,可臨安國公是齊國的頂梁柱,他怎麽可能容得下。</p>
“也不知道那位木青婳是否和木青闵彙合了。”男人撩起簾子看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的開口。</p>
他走的不快,南楚和木青婳想要超越他們提前抵達菱州非常簡單。</p>
可惜,一直沒有得到南楚和木青婳去找木青闵的消息。</p>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私底下見過面了,若是如此,那還真是有那麽一點棘手。</p>
隻希望南楚帶着木青婳隐秘在暗處而不是已經和木青闵取得聯系。</p>
“或許吧。”沈顔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p>
男人的目光落在沈顔身上,看了一會讓人移開目光,“你又悄悄做了什麽?”</p>
陵王北慕傳遞的消息是往京城方向去的,他确定隻是報平安的信件後倒也沒出手攔截。</p>
難不成是北禦專門傳遞消息給南楚和木青婳了嗎?</p>
這麽大費周章傳遞個消息?</p>
不會,沈顔不會幹這種蠢事的。</p>
因爲她猜得到自己會出手,所以她不可能讓北禦傳遞消息。</p>
費時費力還容易洩露。</p>
木青闵那邊有他的眼線,南楚他們一出現他就知道,除非他們真的是在暗處碰頭。</p>
男人目光暗了一瞬。</p>
果然還是不能低估南楚那些人,真是還是要盡早處理了。</p>
“我能做什麽?”沈顔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寄往京城的信件你不都檢查過了嗎?”</p>
對于沈顔的這句話,男人并不覺得奇怪。</p>
但他并不怎麽相信第一句話。</p>
這個人狡詐得很。</p>
“算算時間,幾個王庭的使者也已經回去了。”男人不緊不慢說。</p>
七月的會晤,八月結束,如今已經九月,那些人腳程不會慢,想來應該到草原了。</p>
沈顔應了一聲,“大概吧。”</p>
男人将一邊的文書收起來,慢條斯理開口,“既如此,那我們直接去找必勒格吧。”</p>
“出關?”沈顔若有所思,“你出得去?”</p>
爲了防止偷渡和敵人偷襲,菱州依照地勢建起了城牆,依靠城牆和天然的天險,菱州建立起堅不可摧的防禦線。</p>
除了城門,真的沒什麽地方能出入菱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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