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得嗎？”蘇晚棠忍不住問了一句。</p>
對一個帝王交底，這真的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p>
“值得。”沈顔毫不猶豫的開口。</p>
蘇晚棠忍不住笑了一聲，笑容裏滿是自嘲。</p>
從未相信過任何人的沈顔卻對北禦信任有加，這還真叫人嫉妒啊。</p>
這邊。</p>
楚堯和葉知深找到了北禦。</p>
三人坐在後院的涼亭裏。</p>
采薇奉茶後就退下了。</p>
“朕去見過梁若雲，她說了很多事，朕不得其解，想請齊央帝解答。”楚堯開門見山。</p>
北禦端起茶盞，“月堯帝問吧。”</p>
他們能來問自己，想來是得到了顔顔的默許。</p>
既然如此，他該說的都會說。</p>
“皇後娘娘她和梁若雲到底是什麽關系？”楚堯問。</p>
“同門，師姐妹。”</p>
這個回答，讓葉知深和楚堯側頭互視一眼。</p>
意料之中的答案。</p>
在靈梧殿，梁若雲說得笃定不已，那個時候他們心裏就有答案了。</p>
在這件事情上，梁若雲應該不是說的假話，沈顔應該是她師姐。</p>
“死亡谷是這麽一回事？”葉知深開口，“她說自己被梁若雲廢了丹田，然後掉下了死亡谷。”</p>
死亡谷距離湛國很近，他聽說過死亡谷的兇名。</p>
所以，沈顔她到底經曆了什麽。</p>
“你們猜不到嗎？”北禦反問了一句。</p>
移居莊園一年的時間，死亡谷一事，這兩事件很容易想到一處不是嗎？</p>
“她曾經稱病住在莊園将近一年……”楚堯靈光一動，“所以她那個時候根本就不在京城裏？”</p>
北禦颔首。</p>
“續命又是怎麽一回事？”楚堯開口，“這兩件事有什麽關聯？”</p>
第一次見沈顔的時候，她就是病得要死的樣子。</p>
總覺得，這些事情是可以串聯在一處的。</p>
說到續命一事，北禦目光劃過些冷意和戾氣。</p>
看着驟然冷厲起來的男人，葉知深知道，這個問題戳中了他。</p>
“想要得到超乎常人的武功，必然是要付出代價。”北禦隻是這麽說。</p>
葉知深明白了。</p>
凡事講究了一個代價。</p>
沈顔的一身本事所處都的代價，可能就是……早逝？！</p>
“涅盤蠱是什麽？”楚堯再次問了一句。</p>
北禦抿了了一口茶水，“自古就有傳說言鳳凰涅盤重生，涅盤蠱是什麽，月堯帝還不知道嗎？”</p>
“……”楚堯陷入了沉默。</p>
他好像知道了什麽，可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p>
該說什麽呢。</p>
好像什麽都說不了了。</p>
“很多事情，其實沒必要追問的太過詳細。”北禦放下茶盞，聲音緩緩。</p>
知道的越多并不是件好事。</p>
楚堯抿唇，半晌後，“梁若雲的主上，你知道是誰嗎？”</p>
“有所猜測。”北禦說。</p>
葉知深似乎抓到了什麽點，“她沒和你說？”</p>
“她不想提起的事，爲什麽要問？”北禦反問了一句。</p>
楚堯：“……”</p>
隻是一句話，他好像就明白自己和北禦之間的差距了。</p>
葉知深看了一眼楚堯，随後說了句就起身走了。</p>
“你就這麽相信她？換句話說，你對她的過去一點都不好奇嗎？”楚堯問了句。</p>
北禦真的沒有追問過沈顔這些事情嗎？</p>
“好奇。”北禦溫聲開口，“她說什麽朕信什麽。”</p>
哪怕是騙他的。</p>
一時間，楚堯不知道該說什麽。</p>
“朕認識顔顔的時候，她才金钗之年。”北禦說，“那時候起，朕對她的過往一直都很好奇，後來，朕不好奇了。”</p>
他開始害怕知道顔顔的過往，知道的越多，他越心疼，越發覺得自己無能。</p>
楚堯看着北禦眼裏一閃而逝的憐惜，沉默不語。</p>
他也不好奇了。</p>
知道了想要的答案，楚堯提出了告辭。</p>
離開後，楚堯在路上遇到了南楚。</p>
“月堯帝。”南楚颔首。</p>
楚堯看了一眼南楚，微微颔首後，“朕有些事情想問問神醫。”</p>
“有關沈，皇後娘娘的？”南楚問了一句。</p>
當初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這位月堯帝，隻怕又是沈顔的一朵爛桃花。</p>
楚堯應了一聲。</p>
南楚思量片刻後應下。</p>
回到住處，楚堯身邊伺候的奴才奉上茶水，然後就走了。</p>
“續命……”楚堯張口，吐出兩個字後，到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了。</p>
南楚愣了一下，随後便恢複如常。</p>
“将死之人才談續命，月堯帝還需要我言明嗎？”南楚溫聲開口。</p>
楚堯沉默起來，面色冷厲不少。</p>
“說來，月堯帝應該是見過續命時候的沈顔。”南楚開口，見楚堯驚疑不定的身上，他溫聲開口，“就是那時候，她就是在找藥續命。”</p>
楚堯身體頓時僵住，寒意蔓延上來。</p>
“月堯帝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南楚問。</p>
“疼嗎？”</p>
南楚露出一個笑容，笑容裏帶着些意味不明，“月堯帝應當是見過梁若雲的，你覺得梁若雲那樣子疼嗎？”</p>
以他對沈顔的了解，梁若雲如今隻怕是生不如死。</p>
“疼。”楚堯毫不猶豫的開口。</p>
他見過梁若雲，一眼過去自然分辨得出來梁若雲疼不疼。</p>
其實，不應該是疼不疼，而是疼的生不如死。</p>
南楚笑了笑，“皇後娘娘所經曆過的，比其疼千萬倍，不是誇張，是真的。”</p>
他可沒有給沈顔賣慘的意思，這可都是沈顔曾經經曆過的。</p>
千萬倍？？</p>
楚堯心裏一窒，接着蔓延上來深深的憐惜。</p>
“看樣子月堯帝也沒什麽要問的了，我先告辭了。”南楚一禮，轉身就走了。</p>
南楚離開後，楚堯依舊愣愣的坐在那兒，好半晌回不過神。</p>
原來這就是北禦不去問沈顔的過往的原因。</p>
他舍不得，自己也……</p>
楚堯擡手抵着額頭，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p>
葉知深找到蘇晚棠和沈顔的時候，兩人坐在涼亭裏，一群奴才在外面候着。</p>
“問完了？”蘇晚棠開口，随後邀請葉知深過來閑聊兩句。</p>
葉知深颔首，他走到涼亭裏坐下來後，開口，“雖說梁若雲挑撥離間失敗，可本王還是很在意她所說的那位主上。”</p>
“攝政王現在該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沈顔淡聲開口。</p>
他現在應該在意的事情是要如何殺了葉知秋。</p>
葉知秋不死，他不安心，自己也不太安心。</p>
蘇晚棠附和了一句，“她所言不錯，攝政王還是先操心你的大業。”</p>
她選擇和葉知深合作，葉知深失敗對她而言可不算是什麽好事。</p>
葉知深看着這兩人，搖搖頭，最後忍不住笑起來。</p>
幸虧她們兩個立場不同，不然，可真是一件叫人頭疼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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