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p>
阮暮眨了眨眼睛，眼裏流露出些許茫然。</p>
小聖女連名字都改了嗎？</p>
不過，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好聽。</p>
“她還好嗎？”阮暮問。</p>
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小聖女了，算算年紀，也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p>
還别說，真有點想她了。</p>
“挺好的，當年我救了她後她認我爲主，而後我帶她殺上清輝山報了仇，噢，還順手燒了藏書閣。”沈顔淡聲說。</p>
？？？</p>
神特麽的順手！</p>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p>
聽聞藏書閣被一把火燒了，阮暮很肉疼。</p>
那可是清輝山的命脈啊！</p>
沈顔并不在乎阮暮的反應，燒都燒了，還能咋地？</p>
看着這人嚣張且肆無忌憚的樣子，阮暮有些擔憂起來。</p>
他的小聖女沒被這人帶壞吧？</p>
沈顔目光悠遠，“你去齊國京城找她，帶她離開吧。”</p>
找到聖主也是件不錯的事，至少采薇有着落了。</p>
看阮暮對她的在乎，想來她不會受委屈的。</p>
“你要把她丢了？”阮暮蹙眉。</p>
沈顔覺得阮暮這話多多多少少有點問題。</p>
她明明是在安排采薇以後的生活，怎麽就變成她要把采薇給丢了？</p>
“我一個将死之人，總要爲她日後打算一些。”沈顔毫不避諱的開口。</p>
這些年采薇的所作所爲她都看在眼裏。</p>
就算是塊石頭也能被采薇給捂熱了，更何況她是個人。</p>
京城不是個好地方，采薇跟着聖主是最好的選擇。</p>
“你就不想要活下去嗎？”阮暮蹙眉問道。</p>
年紀輕輕的，怎麽就開始學着那些老人家交代遺言了！</p>
“想啊。”沈顔看了眼阮暮，“不用和我說那些自欺欺人的話，沒有涅盤蠱，我根本就活不了。”</p>
說得有涅盤蠱你就能活得了一樣。</p>
“涅盤蠱入體你隻會死的更快。”阮暮面無表情的稱述着一個事實。</p>
沈顔瞥了一眼人，“如果可以知道涅盤蠱的蠱方，那也是一線生機。”</p>
“嗯？”阮暮一時間沒跟上沈顔的思維。</p>
“隻要知道一部分蠱方，亦或是讓我見一見涅盤蠱，我應該可以複刻出一隻來。”沈顔說。</p>
？？？</p>
這人是瘋了嗎？</p>
他花了十多年才摸索到一點，她居然敢大放厥詞說見一見就可以複刻？</p>
簡直是……</p>
沈顔看着阮暮震驚到失聲的樣子，慢悠悠開口，“很難嗎？”</p>
“滾。”阮暮暴躁開口。</p>
藥房内的南楚和寒雨擡頭看了一眼阮暮，随後低頭繼續研究。</p>
和沈顔待在一處就要做好被她氣死亦或是打死的準備。</p>
他們是早就習以爲常了。</p>
沈顔看着阮暮，“我想見見涅盤蠱。”</p>
“你要我剖心挖蠱？你确定？”阮暮開口。</p>
沈顔淡淡開口：“罷了，生死有命。”</p>
就阮暮如今的身體，剖心挖蠱基本上是必死的事，他要是死了，涅盤蠱就沒了。</p>
他活着，說不定還能知道一點涅盤蠱的事情，畢竟他同涅盤蠱共生這麽久，應該是摸索到了一些。</p>
但他要是死了，那可真就沒有希望了。</p>
望着沈顔這副看破生死的淡然，阮暮開口，“手伸出來。”</p>
說到底，還是得先要知道她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才能對症下藥。</p>
沈顔依言伸出手。</p>
阮暮修長的手指搭在沈顔腕上。</p>
“哦喲。”阮暮震驚，“你真是命硬啊。”</p>
都這樣了還活着，簡直是個奇迹！</p>
沈顔幽幽看着阮暮。</p>
“看什麽，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嗎？”阮暮開口。</p>
糟糕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身體情況。</p>
簡直就是一塌糊塗。</p>
“知道。”沈顔淡淡開口。</p>
看着她這副平靜不已的樣子，阮暮有點暴躁。</p>
她到底是缺心眼還是真不怕死？</p>
就她這個身體情況，好生養着還能活個一年半載，但要是出點事，絕對活不過今年。</p>
至于續命，如果續命成功的話，最多還能撐個三四年。</p>
但若是下次開始衰敗的時候，那可真就無力回天了。</p>
阮暮擰着眉頭開口：“你這一身本事完全是透支你的壽命獲得的，你越厲害活得就越短，懂嗎？”</p>
“我知道。”沈顔面色淡漠沒有感情，“如果不是局勢所迫，我也不會在五年不到的時間内練就這一身本事。”</p>
她不喜歡被利用，更不喜歡有人掌控自己。</p>
爲此，她可以鬥個魚死網破。</p>
如今這個局面在她的意料之中。</p>
那幾個人死了，她也快了。</p>
五年不到？！</p>
阮暮倒吸了一口氣。</p>
原來那些紙張上所記載的是五年不到的時間。</p>
這，這簡直是……</p>
阮暮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p>
難怪她的身體會這麽的千瘡百孔，五年不到的時間，這簡直是不把身體當回事啊！</p>
“她是個瘋子吧？”阮暮怒氣的開口，“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這麽搞啊，這簡直是在殺人！”</p>
阮暮嘴裏的‘她’自然是用沈顔試驗的女人，也就是上一任的毒醫。</p>
沈顔不可否認的笑了笑。</p>
阮暮沒說錯，那個女人确實是個瘋子。</p>
天才和瘋子不過是一念之間，她是個天才，可是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所以成了一個瘋子。</p>
阮暮面色沉沉。</p>
“十五歲那年就反噬過一次。”沈顔開口，“當初有南楚和采薇在，他們兩人合力，我勉勉強強撿了一條命回來。”</p>
四年前就反噬過一次了？！</p>
阮暮由衷的覺得這個人能活到現在絕對是命太硬。</p>
“想活嗎？”阮暮再一次問道。</p>
“想啊。”沈顔低眸，“如果可以活着，誰又想死呢？”</p>
阮暮頗爲欣慰的看了一眼沈顔。</p>
“我有辦法救你。”</p>
沈顔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興緻缺缺的看了眼。</p>
“不是續命，我可以救你，不出意外可以長命百歲。”阮暮一字一句說。</p>
沈顔緩緩側頭看着阮暮。</p>
“我不喜歡被欺騙。”沈顔淡聲開口。</p>
阮暮輕啧了一聲。</p>
“你瞧不起我？”阮暮抱着胳膊，“我好歹也是聖主，我腦子裏可是有無價之寶的。”</p>
藏書閣裏面的那些書固然珍貴，可是更珍貴的是他腦子裏的那些蠱方。</p>
毫不誇張的說，他一人抵得過整個清輝山。</p>
“是嗎？”沈顔并不相信。</p>
阮暮懶得和沈顔廢話，他吹了一個短哨。</p>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來。</p>
那聲音，像是鱗片劃過草木所産生的聲音。</p>
果不其然，一條銀白的小蛇出從草木之中遊出來，然後纏在阮暮手腕上。</p>
小指粗細的小蛇纏在阮暮腕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支銀色镯子。</p>
“這是蠱。”阮暮說。</p>
蠱不都是蟲子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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