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瞥了一眼看好熱鬧的某人，“生火。”</p>
寒雨走到竈台後面坐下，然後熟練的生火。</p>
“難得她肯吃，爲了避免她餓死，我也隻能多動動手。”南楚話裏話外毫不掩飾對沈顔的嫌棄，可嘴上嫌棄着，手裏的活兒卻是沒慢下來。</p>
寒雨看着口嫌體正直的某神醫，戲谑，“要是讓那些病患知道神醫大人如此賢惠，隻怕他們的幻想要破滅。”</p>
誰能想象得到呢，看上去清冷宛若谪仙的神醫大人燒得一手好菜。</p>
南楚懶得搭理這厮。</p>
簡單又有營養的早飯端上桌，沈顔多吃了一點，這也算是對南楚廚藝最大的肯定。</p>
吃過飯，南楚開口，“現在去禁地？”</p>
看着兩人迫不及待的樣子，沈顔站起身開口：“走吧。”</p>
她要是再不去，這兩人可能會把自己綁去。</p>
禁地。</p>
三人走到屋子裏就看到阮暮坐在桌子前發呆。</p>
南楚将食盒放在桌子上。</p>
阮暮收回目光看着桌子上的食盒，伸手打開。</p>
看着裏面的吃食，阮暮挑了一下眉，“你做的？”</p>
他在這裏也住了好久，藥童和南楚做的飯菜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很顯然，眼前這份飯菜是南楚做的。</p>
南楚應了一聲。</p>
阮暮将早飯端出來，然後開始進食。</p>
他的吃相優雅但是不慢。</p>
吃好後他擦了擦嘴，然後将碗筷收到食盒裏。</p>
南楚将食盒放在一邊。</p>
吃飽喝足，阮暮好整以暇的看着沈顔，“來取涅盤蠱？”</p>
沈顔淡淡開口，“我們對于涅盤蠱的了解太少，涅盤蠱到底是什麽存在，有什麽用，還請聖主言明。”</p>
“都說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阮暮開口。</p>
避重就輕的回答讓沈顔眯了眯眼。</p>
有的猜測，或許不是猜測。</p>
阮暮看着沈顔這副深不可測的樣子，隻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好難纏！</p>
“是嗎？”沈顔問，“我聽聞每一代聖主都會飼養一隻涅盤蠱，等涅盤蠱成熟後會吞噬上代聖主的涅盤蠱，對嗎？”</p>
阮暮目光幽幽的看着沈顔。</p>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p>
看着阮暮暗下去的眸色，沈顔笃定的開口，“其實這個說法根本就不對。”</p>
這是人？？</p>
阮暮心裏有點抓狂。</p>
這個沈顔簡直是恐怖如斯啊！</p>
沈顔并未看出阮暮的抓狂，她不緊不慢開口：“涅盤蠱可以号令萬蠱是真的，但曆代聖主不是傻子，他們不可能這麽善良，你與聖女所言半真半假，對吧？”</p>
什麽蠱吞噬蠱，這話太假了。</p>
但凡是個人都會有私心，他們或許舍不得權勢，或許是想繼續号令萬蠱，因此，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涅盤蠱被吞噬。</p>
綜上所述，涅盤蠱傳承的方法一定不是這樣。</p>
采薇不可能騙自己，那隻有可能是聖主說了假話。</p>
這位聖主可比想象之中的難對付。</p>
對你個大頭鬼！</p>
阮暮瞪了一眼沈顔。</p>
“你是人嗎？”阮暮有點暴躁的開口，“我自認編的不錯，世人對清輝山了解甚少，對涅盤蠱更是一無所知，憑什麽你就能察覺到不對？”</p>
“我看過清輝山藏書閣裏的書。”沈顔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p>
阮暮擰眉，“那又如何，藏書閣那麽多書，難不成你還能過目不忘嗎？”</p>
“嗯。”</p>
阮暮：？？？</p>
是人嗎？這是人嗎？！</p>
看着抓狂的阮暮，寒雨和南楚互視了一眼，心裏有些詭異的愉悅。</p>
當初他們也被沈顔刺激的抓狂，如今可算是輪到别人了。</p>
“讓我大膽的猜測一下。”沈顔開口，“其實涅盤蠱自始至終隻有一隻，涅盤蠱的傳承是通過血脈，上代聖主與聖主皆爲至親……”</p>
“你閉嘴吧。”阮暮開口打斷了沈顔的話。</p>
沈顔依言閉嘴，她面色淡淡，可眼角眉梢卻是從容自信。</p>
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從容讓阮暮感覺到無力。</p>
在沈顔面前，他彷佛是被牽着鼻子走。</p>
南楚兩人看着阮暮，見他這副樣子，多多少少是有點同情的。</p>
遇上沈顔，算他倒黴。</p>
阮暮倒了一杯冷水給自己壓壓驚。</p>
遇上這個像妖魔般可怖的女人，算他倒黴！</p>
似是知道阮暮要說涅盤蠱的事情，南楚面帶笑容格外善解人意的問了一句，“需要我們回避嗎？”</p>
阮暮斜睨了一眼南楚，懶得理他。</p>
想走起身就走了，他這麽問顯然是不想走。</p>
切，虛僞！</p>
“她說的不錯，涅盤蠱确實隻有一隻。”阮暮喝了一口水，“涅盤蠱是我阮氏一脈立足的根本，涅盤蠱是代代相傳，當初涅盤蠱在我身上的時候，父親就死了。”</p>
南楚下意識的蹙眉。</p>
“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東西又豈會是什麽好東西，涅盤蠱霸道，他一旦重新認主，上任主人就會被它殺了。”</p>
提起涅盤蠱，阮暮又愛又恨。</p>
南楚和寒雨有些好奇。</p>
涅盤蠱堪稱逆天，聖主他有涅盤蠱爲什麽還會有恨呢？</p>
阮暮看着沈顔，神色多少有些複雜，“除了我的子嗣，其餘人無法得到涅盤蠱，一旦涅盤蠱入體，分分鍾就會暴斃。”</p>
“……”</p>
南楚和寒雨頓時感覺到了後怕。</p>
幸虧沈顔保持着理智！</p>
阮暮無視了兩道冷厲的目光，他笑着說，“其實你說的不錯，涅盤蠱的傳承确實是依靠血脈，涅盤蠱被我阮氏一脈的心頭血養到現在，它隻認阮氏一脈的血。”</p>
所以涅盤蠱根本就不可能救沈顔？！</p>
南楚擰眉。</p>
寒雨的臉色也不太好。</p>
希望之後的絕望，好像更能壓垮人。</p>
他們以爲涅盤蠱可以救沈顔，可事實卻告訴他們，涅盤蠱救不了沈顔！</p>
沈顔倒是沒有多大反應。</p>
“忘了說，涅盤蠱其實早沒了。”阮暮說。</p>
南楚和寒雨擡頭看去。</p>
“涅盤蠱沒了？那你怎麽還活着？”南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問了句。</p>
阮暮頗爲鄙夷的看了眼南楚。</p>
這位神醫怎麽會問出那麽愚蠢的問題？</p>
“涅盤蠱還在他身上，隻不過已經失去了生死人肉白骨的效果。”沈顔開口，“或者換個說法，他死過一次，涅盤蠱救了他。”</p>
阮暮噙着笑容看着南楚，笑容裏滿是嘲諷。</p>
南楚默默給阮暮記了一筆。</p>
“箋閣可是殺人如麻的地方，四年多的時間裏酷刑不斷，如果沒有涅盤蠱，我早就是一具白骨了。”阮暮淡淡的提起那段黑暗過往。</p>
那四年多的時間裏，天下所有的酷刑他都經曆過。</p>
若非有涅盤蠱，他早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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