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看着沈顔笑不達眼底的樣子,頓時就知道她是知道浴池的事了。</p>
幾年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伶俐啊。</p>
他起身擡手一揖,“皇上大喜,臣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那暖玉是個不錯的寶貝,臣便獻給皇上和未來的皇後娘娘,祝帝後二位永結同心。”</p>
北禦看了一眼沈顔,沒說話。</p>
姜錦做的事情深得他心,可奈何顔顔不開心了,隻能委屈一下姜錦了。</p>
“啧。”沈顔輕啧了一聲,“坐吧。”</p>
姜錦坐下來。</p>
這一路上,亓深也是見怪不怪了,他淡定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之後,等待着飯菜上桌。</p>
吃過飯,北禦就和沈顔去散步了。</p>
逗留了一晚上,次日一早,一行人就離開了。</p>
一月後。</p>
皇城。</p>
另一位丞相率領着文武百官早早的就在東城門外的十裏長亭等候。</p>
沒一會兒,簡簡單單的一行人就出現在視線裏。</p>
走進後,亓深翻身下馬走上去,和自己的同僚擡手問好,“杜丞相。”</p>
“亓丞相一路辛苦了。”杜钺溫和的開口。</p>
杜钺生的俊朗,舉手投足間都是讀書人的文雅。</p>
馬車走過來停下之後,百官望着。</p>
北禦撩起簾子從馬車裏走出來。</p>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百官齊聲高喝。</p>
北禦并未理會這些臣子,而是轉身看着馬車。</p>
沈顔從馬車裏走出來,伸手正要搭着北禦的手下來時,北禦伸手直接将她給抱下來了。</p>
“地上髒。”北禦說了一句後,才說了免禮。</p>
衆朝臣謝禮站直之後,就看到了自家皇上懷裏面抱着一個女子。</p>
不少人有些失态的倒吸了一口氣。</p>
杜钺眯了眯眼,側頭看着亓深,低聲,“亓丞相,這個姑娘叫沈顔?”</p>
亓深側頭看着杜钺高深莫測的神色,低聲,“杜丞相神了。”</p>
杜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p>
倒也不是自己神了,隻是跟在自家皇上身邊這麽多年,能讓自家皇上如此小心翼翼對待的女子,除了三年前不辭而别的沈顔,他也找不出其他人了。</p>
北禦抱着沈顔走到了自己的轎辇前,然後伸手攙扶着沈顔讓她上去。</p>
那體貼仔細的樣子,真的是叫朝臣都吓傻了。</p>
北禦正要坐上去的時候,疾言厲色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那是您專屬的轎辇,除了您之外其他人不得乘坐!這于理不合!”</p>
亓深垂眸,低聲開口,“杜丞相覺得今天會見血嗎?”</p>
“你說呢?”杜钺反問了一句。</p>
自家皇上暴君這個稱呼,可不是白來的。</p>
北禦坐在轎辇上,看着義正言辭反駁自己的臣子,伸手握住了沈顔的手,聲音溫和的開口詢問,“是嗎?”</p>
“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怎可和皇上同乘!就算是皇後娘娘也不行!”那個臣子有理有據的開口反駁。</p>
北禦面色不變,可眼裏的戾氣卻是濃厚了起來,他的聲音依舊是溫溫和和,“拉下去殺了吧。”</p>
禁軍統領傅程打了個手勢。</p>
兩個禁軍走上去,拖着那個官員走到一邊,一抹血色濺起來。</p>
沈顔眼都不眨的看着。</p>
“還有誰有異議?”北禦溫聲問了一句。</p>
那些朝臣看着腦袋分家的同僚,一個字都不敢吭了。</p>
“既然沒有,那就啓程回宮。”說完,北禦側頭看着沈顔,他傾身上去,“顔顔怕嗎?”</p>
“怕什麽?”沈顔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p>
“他們都罵我是暴君,一個個的都很怕我。”北禦低聲開口,“顔顔怕嗎?”</p>
“他們沒說錯。”沈顔不緊不慢的開口,見北禦的目光,她開口說,“可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個暴君,有何可怕的?”</p>
他再如何,不會傷害自己就是了。</p>
一路上,朝臣的目光不斷地往轎辇那邊看去,他們想看一看那位女子是何方神聖,居然能這位暴君那麽體貼甚至是溫柔?</p>
轎辇抵達了宮門口,朝臣們識趣的回去了。</p>
倒是杜钺幾人,他們繼續跟着進去。</p>
禦書房。</p>
北禦牽着沈顔走進了禦書房。</p>
他徑直走到龍椅面前,做下來之後擡頭看着站着不動的沈顔。</p>
“擠。”沈顔說,“我去一邊坐着。”</p>
北禦松開手。</p>
沈顔緩步走到一邊,她悠閑的在禦書房閑逛起來。</p>
杜钺擡手一揖,開始回禀正事。</p>
北禦一邊聽一邊低頭寫着手裏的文書。</p>
除去兩位丞相,六部的尚書也都在。</p>
見沈顔就那麽在禦書房走動,他們也沒說什麽。</p>
沒看到這是皇上默許的嗎?</p>
何必去觸了皇上的黴頭。</p>
幾人陸續回禀之後,北禦放下狼毫擡頭看着去,“杜丞相,封後大典準備的如何了?”</p>
杜钺側頭看了眼沈顔,随後才開口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已準備的差不多了,隻不過皇後娘娘的嫁衣和朝服隻是根據皇上給的尺寸所做,隻怕需要修改。”</p>
“嗯。”</p>
“皇上要封後的事情震驚朝野,不日太後娘娘就會回來。”杜钺開口,“封後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三,八月二十三是個黃道吉日,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p>
北禦等墨汁徹底幹了,卷起聖旨直接丢給杜钺,“擇日昭告天下封後一事。”</p>
杜钺接住聖旨,開口說道:“是。”</p>
沈顔捧着一本書籍,聽到封後大典的事情,沉思片刻,開口,“北禦,八月二十三會不會太趕了?”</p>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也虧得是提前準備了,不然隻怕是真的倉促。</p>
幾人不由擡頭看過去。</p>
“顔顔不願意?”北禦擡手招了招。</p>
“不是。”沈顔邊走邊說,“你知道我脾氣的,若是這個封後大典不合我的心意,到時候未免鬧得難看。”</p>
六部尚書流露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神色。</p>
這個女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p>
居然敢這麽和皇上說話?不要命了嗎?</p>
恃寵而驕也不是這麽個恃寵法啊。</p>
“顔顔,這個封後大典呢,是必須要合我們的心意。”北禦開口說。</p>
他們成親的事情,肯定是要符合心意的。</p>
沈顔應了一聲,她将手裏的書籍合上,“封後大典不需要鋪張浪費,但必須按照以往封後的規矩來,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p>
“還有呢?”北禦問了一句,說着,他伸手抽走了沈顔手裏的書籍丢在一邊。</p>
沈顔伸出去,笑而不語。</p>
北禦頓時明白了。</p>
聘禮。</p>
北禦思索了一會兒,拿過一邊的玉玺遞了過去。</p>
六部尚書一臉驚駭地看着北禦。</p>
這玉玺可是國之根本,這也是能說送就送的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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