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禦眼裏浮上幾分無辜，一本正經開口，“顔顔冤枉人，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p>
沈顔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而後低頭看着手裏的書，“北于淵，學會适可而止。”</p>
北禦望着沈顔半張側顔，眼裏浮上幽暗，語氣溫和，“對于顔顔，适可而止好像不太行。”</p>
他總會想着要得更多，甚至想得到她的全部。</p>
沈顔沒說話，隻是安心看書，至于之前發生的事情，她閉口不談。</p>
北禦也不曾說起那件事。</p>
晚飯後，采薇帶着王嬷嬷過來了。</p>
北禦蹙了蹙眉，眉眼間的戾氣讓兩人心裏一顫。</p>
“跟前少不了人伺候，這位是王嬷嬷，以後同采薇一起伺候。”沈顔擡頭看着北禦。</p>
北禦應了聲，不在說話。</p>
“主子，皇後娘娘宴會的流程已經送來，早上出發，午飯前到，吃過午飯賞花遊玩，次日逗留一上午吃過午飯就可以回來。”采薇開口。</p>
話音落下，北禦的目光落在了沈顔身上。</p>
沈顔側頭看着北禦，“你若是不放心，那便一同去。”</p>
北禦蹙了蹙眉，最後，“顔顔，不能不去？”</p>
他有事情要處理走不開，但他也不想顔顔離開。</p>
沈顔揮手示意兩個人下去。</p>
等采薇和王嬷嬷走了，沈顔緩聲開口，“我有事情要處理。”</p>
看着沈顔堅定的态度，北禦不是很明白的開口，“直接殺了不就好了嗎？”</p>
爲什麽非要去呢？</p>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殺了就好了。</p>
明面不好下手，暗處下手不就好了嗎？</p>
沈顔蹙眉看着北禦，“北禦，我有自己的計劃，而且我隻是去兩天，又不是不回來了。”</p>
直接把人殺了根本就不出氣，這些年的仇恨，如果隻是這麽輕輕松松把人給殺了，那真的憋屈。</p>
北禦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字一句道，“顔顔，你知道我要的是寸步不離。”</p>
他要顔顔待在自己身邊，讓她離開自己兩天，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p>
如果顔顔非要去……，那自己隻好把人給關起來。</p>
這樣，顔顔就不會離開自己了。</p>
沈顔望着北禦的目光，敏銳的直覺感到了不安。</p>
“我要是非去不可呢？”沈顔試探的問了一句。</p>
北禦笑了笑沒說話。</p>
沈顔似乎明白了。</p>
“北禦，有點事情勸你三思，你知道我脾氣的。”沈顔擡頭看了一眼北禦，随後不緊不慢走着，“想來你也不願意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局面。”</p>
北禦緩步走上去，牽住沈顔柔若無骨的手，溫和的聲音含帶上幾分陰鸷，“顔顔在威脅我？”</p>
“不，我隻是在告知你。”沈顔不緊不慢開口。</p>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緩步而行，看上去就是感情不錯的夫妻在飯後散散步，可實際上，兩人之間卻是劍拔弩張，相互試探。</p>
“顔顔，與月沉鎮那邊的交接快進入尾聲了，你說，如果這個時候我反水了，他們會如何？”北禦不緊不慢開口。</p>
說來，也多虧了顔顔，他才能想起自己手裏還攥着一些可以脅迫她的人質。</p>
“北禦，你能用他們脅迫我的前提是你沒有踩到我的底線。”沈顔側頭看着北禦，眼裏目光平靜，“我這條命，還是可以自己做主的。”</p>
北禦望着那平靜到冷酷的目光，眼裏的戾氣一點一點在增加。</p>
顔顔的意思是，她想要用死來逃離自己？</p>
是啊，都要死了還會顧及别人嗎？</p>
真狠啊。</p>
“顔顔想做什麽？”依舊溫和的聲音響起來，隻不過那眉宇間充斥着戾氣甚至是暴虐。</p>
“那就看你要做什麽了。”沈顔微微一笑，隻不過那個笑容沒有半點溫度。</p>
她會做什麽，還是取決于北禦會做什麽。</p>
如果就像現在相安無事的，那她也會安分守己，如果北禦做出什麽觸及她底線的事情，那也就别怪她折騰了。</p>
“顔顔……”北禦溫聲開口，牽着她手的手掌收緊幾分，眼裏的戾氣有增無減。</p>
“北禦，你是個聰明人。”沈顔歪頭，略帶無辜的神色看着他，“我相信你知道該如何選擇。”</p>
“顔顔要挾我。”北禦低眸，似是控訴的說了一句。</p>
三年不見，顔顔長大了，都學會踩着自己的死穴來談條件了。</p>
聽着那有些委屈的語氣，沈顔無辜的開口，“哪有。”</p>
她哪有要挾北禦，明明是在威脅他好嗎？</p>
“顔顔你這是有恃無恐。”北禦擡手刮了一下沈顔小巧的鼻尖，語氣似無奈。</p>
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知道自己怕什麽，然後就有恃無恐的來要挾自己，把自己給吃的死死的。</p>
不止是個小騙子，還是個小壞蛋。</p>
親昵的動作讓沈顔彎眸，她似是得意的開口，“北禦，這不是你自找的嗎？”</p>
他愛的太深，太明顯，光明正大的将軟肋送上來，但凡他不那麽愛，自己也不敢這麽做。</p>
雖然卑鄙的一點，但這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了。</p>
“可是顔顔不能仗着這份感情就欺負人。”北禦擒住沈顔的下颚，強迫她看着自己，“顔顔，我也是個人，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我也會痛。”</p>
看着他眼裏那微不可見的卑微，沈顔心頭一怔，她望着北禦一字一句道，“北于淵，我不離開。”</p>
北禦笑了笑，垂眸錯開那道認真的目光，“顔顔，我不敢信。”</p>
“那就讓時間證明一切。”沈顔說完，繼續往石子路的盡頭走去。</p>
北禦就這麽被她牽着走着。</p>
“北禦。”</p>
“嗯？”北禦溫聲開口。</p>
“我的聘禮呢？”沈顔邊走邊歪頭看着他，“你該不會随随便便敷衍我吧？”</p>
北禦看着小姑娘的狡黠，不緊不慢開口，“顔顔這是恨嫁了？”</p>
“如果是你，未嘗不可。”沈顔開口說。</p>
北禦愣了愣，看着沈顔的目光高深莫測。</p>
這是真話嗎？</p>
隻怕又是哄他開心的話吧？</p>
可是，他真的開心了。</p>
眉宇間的戾氣消散，漸漸被溫和所取代。</p>
“我做聘禮，顔顔覺得如何？”北禦問了句，見沈顔打量的目光，溫聲開口，“顔顔，有了我，你就什麽都有了。”</p>
沈顔不可否認的笑了笑。</p>
确實，有了他，什麽都有了。</p>
不管是權利地位金錢還是愛情，都有了。</p>
“好啊。”沈顔莞爾，“不過，這麽貴重的聘禮，嫁妝隻怕是我才行啊。”</p>
北禦眼裏冒出一些亮光，他看着前方的路，溫聲，“顔顔願意，自是求之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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