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顔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她說：“不要孩子，你的江山怎麽辦？”</p>
北禦被沈顔給問住了。</p>
“北禦，你的身邊也不能隻有我一個。”沈顔緩聲開口說。</p>
北禦目光一冷，“我的身邊隻會有顔顔一個！”</p>
沈顔捏起個小拳頭，“我的意思是，你的身邊還有朝臣，還有伺候你的太監，難不成你還能不需要他們？”</p>
“……”北禦低眸看着沈顔。</p>
顔顔的歪理真多。</p>
“這要是有人把你的丞相殺了，你會如何？”沈顔問。</p>
北禦不帶猶豫的開口：“滅他滿門。”</p>
“将心比心，采薇是我的奴婢也是我的屬下，你要把她殺了，這不是相當于有人把你的丞相殺了嗎？”沈顔開口。</p>
北禦望着沈顔，“照顔顔這麽說，如果我把那個婢子殺了，那顔顔就要滅我滿門？”</p>
“……”沈顔捏緊了拳頭。</p>
北禦湊上去，委委屈屈的開口，“顔顔好狠的心啊，都要謀殺親夫了。”</p>
沈顔：“……”</p>
媽了個錘子！</p>
能不能把人打一頓？！</p>
最後，沈顔無力的靠在北禦的胸膛上，一句話都不想說了。</p>
她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話題給拉到正事上，結果呢，這人兩句話就又扯歪了！</p>
北禦湊上去親了親沈顔的臉頰，溫聲，“顔顔生氣了？”</p>
沈顔擡手推開北禦的腦袋，“沒有。”就是心累。</p>
“顔顔就這麽想留下那個婢子嗎？”北禦溫聲問了一句，眼裏的目光也暗沉起來。</p>
在顔顔心裏，他還不如一個婢子了？</p>
沈顔擡頭看去，見他眼裏的幽暗陰翳，整個人都不太好了。</p>
她歎了口氣，開口說：“你覺得現在的問題是要留下采薇嗎？”</p>
“不是嗎？”北禦問道。</p>
爲了一個婢子，都要同他置氣了。</p>
“現在的問題是你的想法。”沈顔擰起眉頭，“北禦，你要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完全屬于另一個人，每個人身邊都會出現各式各樣的人。”</p>
“可是……”</p>
沈顔擡手捂住北禦的嘴巴，“你需要孩子繼承你的皇位，你也需要朝臣的輔助，你也需要太監伺候你，對吧？”</p>
尾音落下的時候，沈顔也松開了手。</p>
北禦點點頭，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又被沈顔捂住了嘴巴。</p>
“同理，我需要采薇伺候，也需要朋友，當然，也需要你。”沈顔說完，頓了頓，“你不能要求我完全屬于你。”</p>
不等沈顔松手，北禦已經拉開了她的手。</p>
“爲什麽？”北禦問，“爲什麽顔顔不能屬于我一個人？”</p>
“因爲我是人，不是物件。”沈顔蹙眉，看着神色不解的男人，頓時無力的擡手抵着額頭。</p>
頭大。</p>
北禦攬着沈顔腰肢的胳膊收緊了幾分。</p>
“顔顔，你說你需要我，可你爲什麽要離開我？”北禦在沈顔耳邊低聲問。</p>
如果需要他的話，那當初怎麽會離開？</p>
顔顔又在騙自己吧？</p>
沈顔閉了閉眼睛。</p>
“抱歉。當時确實是害怕。”沈顔如實開口。</p>
話音落下，身後的男人氣息一冷。</p>
“那個時候沒有想好如何面對，便退縮跑了。”沈顔說，“抱歉。”</p>
可是見今時今日的情況，她後悔了。</p>
北禦不僅更病态了，也越發沒有安全感了。</p>
如果她當年沒有一走了之，如今的局面應該不會這麽……失控。</p>
北禦的胳膊又收緊幾分，聲音裏帶着顫意，“顔顔，你真狠。”</p>
他該恨這個小姑娘的，可是他恨不起來。</p>
明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什麽樣的，可是他還是恨不起來。</p>
沈顔動了動唇瓣，眼裏的目光很複雜。</p>
“顔顔，我可以殺了你嗎？”北禦忽然溫柔着聲音問了一句，“你死了，你就屬于我一個人了。”</p>
？？？</p>
沈顔頭皮發麻。</p>
媽媽救命！！</p>
“北禦，你舍得嗎？”沈顔問了一句。</p>
她還是想賭一賭。</p>
北禦躊躇了好一會兒，他的語氣有些無辜也有些委屈，“可是不把顔顔殺了，顔顔就永遠不會屬于我。”</p>
話音落下的時候，北禦修長的手指已經移到了沈顔脖子上。</p>
溫熱的指腹摸索着那細嫩的皮膚，他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下手。</p>
沈顔心都涼了。</p>
“北，北禦。”沈顔有些僵硬的開口，她握住北禦的手，求生欲滿滿的開口：“我現在不就是屬于你嗎？”</p>
“可這就是一時的。”北禦溫聲開口說，“或許連一時都不是。”</p>
他想要的是顔顔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不是一時。</p>
“人不都是活在當下嗎？我現在在你身邊不就好了嗎？”沈顔一邊說，一邊試探的想要拉開脖子的手。</p>
北禦似乎被說動了，那隻手被沈顔給拉開。</p>
沈顔松了一口氣，再接再厲道：“你看，我要是死了，那以後就沒有人叫你北禦了，就沒有人給你添亂了，對吧？”</p>
“可是……”</p>
沈顔轉身跪在北禦腿上，直接獻上一吻。</p>
北禦摟着沈顔的腰，溫和卻又理智的目光看着獻吻的小姑娘。</p>
這一瞬間，他還真像是給坐懷不亂的柳下惠。</p>
沈顔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附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p>
北禦目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最後，暗色取代了理智。</p>
“顔顔，你不要挑戰我的自制力。”北禦警告的說了一句。</p>
沈顔身體往後靠了一些，她望着北禦暗沉的目光，歪了歪頭，“啊？你的自制力一向不是很好嗎？”</p>
“對你沒有。”北禦伸手托着她的後背，以免她摔了。</p>
沈顔彎眸一笑，開口：“所以，還要殺我嗎？”</p>
北禦抱着沈顔起身，慢條斯理說：“不知道，先留着吧。”</p>
将人放在凳子上之後，北禦說，“我去找一下宮裏的那位。”</p>
說完，北禦就走了。</p>
再待下去，隻怕是要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p>
沈顔看着北禦的背影走出視線之後，整個人靠在椅子裏，有些疲累。</p>
經過方才的實踐，她得出了一個結論。</p>
不能和北禦講道理，這個行不通。</p>
如果不是北禦愛得太深，隻怕她今天要命喪這裏了。</p>
對于北禦，好像就隻能順着他。</p>
可是順着他……，隻怕是要出大事啊！</p>
沈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臉憂愁。</p>
天要亡她。</p>
在禦書房坐了一會兒，沈顔就出去了。</p>
采薇見自家主子出來了，走上去伸手攙扶着她。</p>
“主子……”</p>
沈顔淡聲開口：“去找一張躺椅，我要曬太陽。”</p>
采薇應了聲轉身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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