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所長說到這裏，不由地抓起紙巾，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小張笑道，“魏所長，宋翔并不在這裏，其實你不用這麽緊張的。”

魏所長苦笑，“說實在的，我是真心被宋翔給吓着了，直到現在，一想起當時的情形，還是忍不住直打寒戰。”

小張把茶遞到魏所長手裏，“來，别着急，先喝茶，定定神，慢慢說。”

葉天白了小張一眼，“你給我坐下，别總是打岔。”

小張隻好委屈地坐下，不滿地嘀咕一聲。

莊夢蝶笑道，“魏所長，你繼續說。”

魏所長呷了一口茶，歎氣道，“好的，我繼續。當時我完全被他吓懵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宋翔見我不說話，立刻湊近我，惡狠狠地道，老魏，這個私闖我實驗室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他打開我的黑盒子，還打碎玻璃窗，把我的實驗品放跑了。那個實驗品可是我研究了很久的成果，花費了我好些年的心血，這下慘了，居然被那個混蛋給放走了，那家夥簡直就是個瘋子，他徹底把我給毀了，如果被我發現他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聽着宋翔的謾罵和詛咒，我吓得渾身冰冷，很想轉身逃走，可是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我可以逃去哪裏呢？我根本無處可逃，而且我當時腳軟腿軟的，也根本無法逃走。我隻好像個木偶一樣，站在原地，繼續聽他瘋狂地謾罵。不知又罵了多久，他忽然停住，然後嚴肅地看着我，厲聲道，老魏，你覺得咱們所裏這麽些人，誰會是那個闖進我實驗室的瘋子？我原本正在發呆，被他這麽忽然一問，不覺呆住了，此時，如果胡亂瞎扯幾個同事，應該能幹擾他的視線，可是我不想讓他把戰火燒到别的無辜同事身上去，隻好說所裏的同事一向奉公守法，應該不會有那種随意闖進别人實驗室搗亂的家夥。爲了幹擾他的視線，我有意說最近研究所附近總出一些小偷小摸的案子，貌似最近的慣偷比較多，故意甩鍋給慣偷也是個不錯的做法。可是我剛說完，宋翔立刻冷笑，老魏，你真有趣，你大概忘記了，咱們研究所的大門是指紋識别門鎖，外人根本進不來。我趕緊解釋，老宋，現在的慣偷都是蜘蛛俠，他們都是借助攀爬工具從樓外爬進來的，哪有慣偷笨到還走大門的？宋翔點頭，嗯，言之有理，不過，我在來你辦公室之前，已經請保安檢查了研究所所有的門窗，我發現除了我實驗室的窗戶上有個盤子大小的窟窿之外，其餘的窗玻璃都是完好的。那麽請問老魏，慣偷是如何從一個盤子大小的窟窿潛入我的實驗室的呢？我知道，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慣偷的技術也在與時俱進，可是練過縮骨功的慣偷似乎隻在武俠小說裏才有，現實生活中顯然并不存在。”

魏所長說到這裏，特案組的三個成員全都哈哈大笑，正在玩毛線球的暹羅貓驚得丢了毛線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然後，喵嗚一聲，跳到葉天的懷裏撒嬌去了。

莊夢蝶道，“這個宋翔實在是令人很無語，他就是那種一步步地把你往牆角裏逼，讓你最終無話可說。”

魏所長點頭，“是的，我感覺自己當時就如同下圍棋的時候，被人設套進了斜角夾，最終就是死路一條。”

小張笑道，“我感覺這個宋翔實在是太強大了，在他面前撒謊，感覺自己就是在耍小聰明呢。”

魏所長再次擦了把冷汗，“我感覺自己當時，就像在跟死神交談呢。”

葉天笑道，“死神？太誇張了吧？”

魏所長笑道，“我也知道。這個比喻很誇張，可是實際上，我對宋翔，就是這麽一種感覺。”

莊夢蝶笑道，“魏所長，你已經被宋翔一步步地鎖定了。”

魏所長點頭，“是的，我剛才說了。我已經步入宋翔預先爲我設定的斜角夾，根本無法逃脫。”

葉天噓了一聲，“好了，不要再說了，咱們讓魏所長接着往下說。”

魏所長點頭，“好的，我繼續說下去。我被他擠兌得啞口無言，隻好擠出尴尬的笑容，跟他打哈哈，嗯，那個，說不定真的有練過縮骨功的竊賊，隻不過，警方沒有發現而已。宋翔冷冷地道，不！這世上壓根沒有練過縮骨功的人，唯一可能是，壓根就沒有什麽慣偷，進入我實驗室的人就是咱們研究所内部的人。而且，老魏，說不定，這個人跟你很熟悉呢。我聽了，心裏不免咯噔一下，趕緊别過腦袋，哪裏敢看他的眼睛呢。誰知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還用手抓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擡起下巴，直視他的雙眼。媽呀，說真的，當時我的心怦怦亂跳，我真擔心自己的心會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小張笑道，“當時你這麽緊張，相信宋翔早就看出來了吧？”

魏所長點頭，“是的，他早就看出來了，而且他是故意給我施加壓力，迫使我緊張。”

莊夢蝶笑道，“他顯然是達到目的了。”

魏所長歎氣，“當時我被他吓得心驚肉跳，可是我仍舊故作鎮定，跟他瞎扯，我說，你想多了，咱們所裏不會有這種人，這件事，一準是外面的慣偷幹的。”

小張歎氣，“可憐的魏所長，還在負隅頑抗，拼命否認。”

魏所長苦笑，“是的，我别無選擇，除了極力否認之外，我什麽都做不到。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宋翔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惡狠狠地道，老魏，說吧，你昨晚究竟在我的實驗室裏做了些什麽？這話對于我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不過我還是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使勁搖頭，繼續裝傻，老宋，你瘋了嗎？好端端的，我去你的實驗室幹嘛呀？你不是因爲實驗品丢了，神志不清，開始胡說八道了吧？我知道此時，我必須裝出憤怒的樣子，而且我還必須裝出一副受到侮辱的樣子。沒想到，宋翔惡狠狠地道，老魏，事到如今，你還打算在我面前演戲嗎？我說那個潛入我實驗室的人是你，我是有證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