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苦笑，“這個人簡直是太無禮了。你一心爲他着想，他卻連花三十分鍾跟你說話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葉天冷笑，“還是那句話，都是被你慣出來的，你誰也别怪。”

魏所長皺眉，“我并沒有想責怪任何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讓進研究所的，是我引狼入室，所以我現在必須承擔所有的後果。”

葉天歎氣，“魏所長，你跟我說了半天，我并未發現他有任何違法行爲，盡管他人品很差，包括他擅自做自己的實驗，不做研究所規定的課題，這完全是你們研究所内部的管理問題，我無權幹涉啊。這個純屬于你們所裏的内部問題，我建議你還是再跟他好好談談，實在不行，隻能是解雇他。因爲他不按照所裏的要求做事，你完全可以開除他。”

魏所長苦笑，“如果他的問題隻是我剛才說的那些，可能我根本不會來到警局找你們解決。”

小張驚道，“那這人還有什麽問題？聽你說了這麽多，我覺得這個人的問題就夠多的了。”

魏所長歎氣，“接下來的問題，我覺得主要是因爲我的好奇心引起的，直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我究竟該不該那麽好奇去發現他的秘密，如果我不搭理他，對他的事情不聞不問，也許我現在也不會這麽内疚和恐懼。”

莊夢蝶驚道，“他究竟有啥秘密？值得你用内疚和恐懼這樣的字眼來描繪？”

暹羅貓忽然喵嗚一聲，跳到巍所長面前的桌子上，嬌憨地卧在他身邊，眯着圓溜溜的眼睛望着魏所長，一副撒嬌的模樣。其實暹羅貓一直是個人來瘋，而且從來不認生，隻要來特案組的客人，它不管熟不熟，都會跑到人家跟前撒嬌。

莊夢蝶趕緊招呼它，“喵喵，回來，人家所長現在心情不好，你别跑去添亂了。”

魏所長笑着拍拍暹羅貓小腦袋，“沒事的，我很喜歡小貓的，我家也有一隻，是一隻橘子貓，很胖的，比喵喵還胖。”

小張笑道，“不是說十個橘貓九個肥，還有一個在路上嗎？”

魏所長笑道，“是的，橘子貓貪吃貪睡，好養活，家裏有人沒人，它都在睡覺，一有好吃的，它立馬就醒了。”

暹羅貓跳到魏所長懷裏撒嬌，魏所長抱着它，感受着它暖心的舉動，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至少之前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

魏所長笑道，“每天我一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家裏的橘子貓，跟它玩一會兒。放松一下緊張的心情，現在喵喵也讓我心情緩和了不少。好吧，現在我接着講接下來的故事。其實，我剛才也說過，如果不是我那麽好奇的話，我壓根不可能發現他的秘密。那天，我跟他談話，可以說是不歡而散。正如你們所說，我一心爲他好，然而他卻依然故我，我想作爲昔日同窗，我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當時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裏，想着他的所作所爲，越想越氣，同時我對他私下研究的項目也更加好奇。既然他不肯告訴我，我就想偷偷搞清他所研究的究竟是什麽項目。”

莊夢蝶驚道，“魏所長，你當時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立刻開除他嗎？”

魏所長笑道，“是的，現在我也是這麽認爲的。可是當時，我的好奇心完全被那隻蛤蟆勾起來了。我迫切地想知道他每天在實驗室裏做什麽，那隻蛤蟆又是怎麽回事。現在想想，真是好奇害死貓啊。如果我當時态度堅決地把他從研究所裏趕出去，那也就沒有接下來的麻煩事了。”

葉天笑道，“魏所長，你真是有趣，對于這樣一個怪物，你還有興趣去了解他做的事。”

魏所長道，“怎麽說呢，以前跟他同窗的時候，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深得老師的器重，要不去國外名校留學的機會隻有他一人争取到了呢，因爲他成績最好。我想像他這樣優秀的人，他所研究的項目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項目。而且他一向驕傲慣了，不肯告訴我，也是很自然的。”

莊夢蝶歎氣，“魏所長，說到底，你還是在用學生時代的他來判斷他現在的行爲，可是他現在已經變了，變得跟學生時代完全不同了。你們都二十多年沒見面了，你怎麽還能用老眼光去看人呢？據你的描述，這個宋翔完全就是個鴕鳥型的怪物啊，每天隻知道躲在實驗室裏做自己的實驗，完全不管自己分内的工作，也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葉天笑道，“魏所長，莊作家分析得很對，你這個看人眼光，還是用先入爲主的老眼光，你這麽做，早晚會吃大虧的。”

魏所長笑道，“我現在就已經吃大虧了。現在的我，真是騎虎難下，有苦說不出啊。”

葉天笑道，“那麽接下來，你是怎麽做的呢？”

魏所長不好意思地笑道，“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是否是合法。”

小張驚道，“你究竟做了什麽？還擔心不合法？”

魏所長别扭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找一個相熟的鎖匠，私自配了一把萬能鑰匙。爲的就是能打開他實驗室的門。”

莊夢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偷偷溜到他的實驗室裏看看。”

魏所長擔心地道，“是的，葉警官，說實在的，我的行爲算犯法嗎？私自配職員實驗室的鑰匙。”

葉天皺眉，“你讓我好好想想，你們研究所不是不允許職員有私人實驗室嗎？”

“不，允許有私人實驗室，但是不允許私下配鑰匙，原則上來說，我是所長，我手裏必須有所有實驗室的鑰匙。可是實際上，我卻拿不到他實驗室的鑰匙，因爲他不肯給我。”

“那你這種行爲就不屬于違法，因爲你是所長，你理應拿着所有實驗室的鑰匙，這樣便于你管理整個研究所的職員，防止他們做私活。”

魏所長點頭，“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