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走到樓道裏，一回頭，發現雞婆果然跟了過來。
“我說美女，你還真的跟來啊？”
“那當然了，萬一讓你跑了，就沒意思了。别廢話了，趕緊修電閘吧。”
雞婆舉起下巴，指着牆上的配電箱，“快點，趕緊修，我可沒時間跟你墨迹。”
四毛打開配電箱，發現自家的保險絲跳閘了。
“怎麽樣？”
“沒什麽，隻是跳閘而已，推上去就好。”
“那就推啊，你還在等什麽？”
雞婆斜倚在牆邊，懶洋洋地看着他，伸出一個小拇指剔牙，
“喂，拜托你不要在公共場合剔牙，女人在公共場合剔牙很難看的。”
“是嗎？”
雞婆說完，把指甲剔出髒東西彈到四毛臉上。
四毛被惡心到吐，“喂，你搞什麽啊？這麽惡心的東西也往我臉上彈嗎？”
“很惡心嗎？”
雞婆說完，把那根剛彈完髒東西的手指在四毛的衣服上使勁擦了擦。
四毛又羞又惱，立刻閃開。
“我說，你是不是瘋了？這麽髒也往我身上擦嗎？”
“你這麽生氣幹嘛？對了，你不是說要把電閘推上去嗎？”
雞婆說完，又在滿不在乎地剔牙。
四毛冷哼一聲，怒視着她。
“幹什麽？看着我幹嘛？趕緊推啊。”
四毛憋着一肚子的火，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默默地把電閘推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嘭地一聲，這聲音再熟悉不過，即使不用回頭，四毛也知道肯定是鄰居誰家把房門打開了，現在正好是後半夜，又有雞婆這個麻煩女人站在身邊，四毛不想被鄰居看見之後誤會，幹脆背對着傳來開門聲的方向。
誰知，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
就在四毛背轉身子，打算假裝沒聽見，躲過這一波的時候，卻聽見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
聽那腳步聲越走越近，四毛不由地僵住了後背，不敢轉過身去。
四毛此刻的心情，那人哪裏知道？反而繼續靠近，走過來打招呼。
“喲喂，這不是四毛嗎？”
四毛聽見這聲音，驚得差點沒跳起來，心說了，尼瑪，這不是王阿姨的聲音嗎？王阿姨可是小區裏出了名的長舌婦，如果被她看見自己跟雞婆在一起，這事明早就穿得小區住戶人盡皆知。他扭臉看了眼站在身邊的雞婆，氣得直想罵娘，雞婆則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态，看得他更是火大。
沒等他回過神來，身後的腳步聲再次近了些。
“我說，你是四毛吧？”
聽這聲音，應該是離他不到兩步遠的距離，因爲他感覺那說話聲好像就在他背後，他甚至能感覺到王阿姨呼氣的時候，吹進他脖子的熱風。這下，他自知無法再裝下去，隻得慢悠悠地轉過身來，擠出一臉尴尬的笑。
“嘿嘿，王阿姨，你這麽晚，還沒睡覺呢？”
果然是王阿姨站在身後，懷裏抱着她的寶貝狗琪琪，琪琪一看見雞婆，立刻汪汪狂吠。
雞婆柳眉一豎，小腰一叉，一副準備撒潑的架勢。
王阿姨見狀，立刻拍拍琪琪的小腦袋，輕聲訓道，“琪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許對人家姑娘瞎叫喚，不禮貌，懂不懂啊？”
琪琪這才收了聲，可是它仍舊趴在主人的懷裏，瞪着烏溜溜的眼睛看着雞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王阿姨笑道，“唉，琪琪這孩子今晚也不知受啥驚吓了，死活睡不着，一直在我床邊嗚嗚叫喚，太吵人了，我擔心它再嗚嗚下去，鄰居的李奶奶該敲我的門了。四毛，你倒是說說，琪琪這孩子到底是受了啥刺激了，給吓成這樣？整整一晚，我把它抱到客廳裏哄它睡覺，它死活不願意，非得跟着我。你說這孩子，真比我閨女小的小時候還黏人呢。都這麽大了，還這麽黏人，真拿它沒辦法。”
四毛嘴上說不知受啥刺激，心裏暗笑，這琪琪之前被那女人塞進微波爐差點就給烤了，能不受刺激嗎？
王阿姨壓根沒看出四毛表情的異樣，絮絮叨叨地繼續閑扯。
“李奶奶睡覺特别輕，稍微有點動靜，她就醒了。我跟她都是多年的老鄰居了，想當年，我和她家都住四合院的時候就是老鄰居，後來拆遷，因爲我們兩家關系一直就不錯，拆遷了再買房也特意買在一起，還做鄰居，這樣，歲數大了，也好相互照應一下。你還别說，李奶奶這兩年年紀大了，動不動就不能走路了，出門還得拄拐，你看看，她現在都很少出門了，主要是腿腳不利索。我的身體還好，隻怕是過幾年，也得步李奶奶的後塵了。”
雞婆咳咳兩聲，四毛發現她的臉拉得好長，還使勁給他使眼色。他明白她的意思，假裝看不懂，繼續陪王阿姨閑扯淡。
“王阿姨，那個李奶奶身體是好差，人也瘦的厲害，上次看見她還是兩個月前吧，我看見她拄着拐棍，站在門口，瘦得一把骨頭，牙齒也掉光了，頭發也沒幾根了，看上去真的好憔悴。”
“可不是嘛。要說李奶奶也是九十歲的人了呢。能熬到現在也是不易。不過，李奶奶也算是有福氣，兒子去世早，媳婦還挺孝順，一直拿她當親媽似的照顧。她那媳婦，給李奶奶洗澡換衣服洗衣服剪指甲掏耳朵，樣樣都是她，能幹着呢。李奶奶見我一次就誇那媳婦一次，李奶奶說自己這輩子啥都沒趕着，就趕着這麽個好兒媳，也值了。”
四毛點頭，“嗯，李奶奶家的兒媳是挺孝順，每次天氣一好，她就推着李奶奶下樓轉悠，我都遇見好多次了，倆人有說有笑的，挺開心的。”
王阿姨跟四毛，你一句，我一句的，全然沒把雞婆放在眼裏，再加上琪琪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怒視着她，她終于忍不住了。
“喂，我說四毛，你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大半夜的，在這裏扯閑話扯得還真帶勁啊？”
四毛有心借機甩了她，故意看都不看她，冷冷地道，“嗯，是該睡覺了。你去睡吧。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