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笑道,“那麽現在,我就隻好把四毛這個廢物給扔到樓下去喽。”
四毛驚呼道,“不要,我不想死啊。不要松手啊,我會摔死的”
“哦,那就看我的心情了。”
那女人說完,故意拎着四毛一上一下地晃動,把個身體懸空的四毛吓個半死,要知道,現在唯一在支撐四毛的體重的隻是那件上衣,如果上衣被撕破,四毛鐵定掉下去,毫無懸念。
“李隊,救我啊,我受不了了,你開槍啊,打死這個女人,讓我跟她同歸于盡吧。”
四毛自打出了娘胎,哪裏受過這種驚吓,此刻,他幾乎被吓得尿滾尿流,恨不能隻求速死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四毛聽見呲啦一聲,那聲音明顯是從他後背傳來的,與此同時,他感覺身體往下一沉,他立刻預感到某種不幸,媽呀,莫不是上衣已經被撕裂了嗎?此時,他哪敢回頭看,不過,憑感覺,應該是上衣被撕裂了,他之所以還沒掉下去是因爲上衣還沒被完全扯開,應該還連着一點。四毛感覺腦子裏嗡地一聲,整個人都要暈死過去了,想想也是,一個大活人,體重怎麽也得一百多斤,這一百多斤的體重全靠一件上衣支撐,哪裏撐得住呢?棉布的東西雖然結實,可是也有承重能力問題,一旦超過棉布的承重範圍,被撕裂也沒啥奇怪的。
還沒等四毛回過神來,又是呲啦一聲,像棉布這類物品有個特點,稍微撕裂一點,下方再墜以重物的話,那個撕裂的口子會變得更大。現在這聲呲啦,顯然是裂口被撕開的聲音。
萬般絕望之際,四毛發出近乎哀求的吼叫。
“喂,混蛋,如果你還算個人的話,麻煩你現在把我拉上去吧。”
“哦?看來你很着急啊,那麽我的要求呢?”
那女人見四毛心急如焚,故意漫不經心地拖時間。
“去你娘的狗屁要求!老子快要掉下去了,快把老子拉上去,你這個蠢女人。”
也許是過于絕望,四毛反而生出強烈的逆反心裏,他怒視着那個女人,扯開喉嚨咆哮。
“哦?看來你還是不肯答應,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
那女人像是故意折磨,拎着他的後襟繼續上下搖晃。
那件上衣哪裏禁得住這麽折騰,再次發出刺耳的呲啦聲,然後,就聽見嚓地一聲,四毛感覺背後那種向上提升的力量忽然消失了,他整個人懸在半空,上衣的後襟也輕輕地耷拉在他的後背上,帶起一股涼風。
媽呀,他明白了,一準是上衣被徹底地扯成兩半了,他現在馬上就要摔下去了。
果不其然,他整個人開始向下墜落。
兩邊的樓群正在他的視線中變成了模糊的灰色的一團。
他聽見李隊在喊他的名字,迷迷糊糊的,還看見李隊沖到窗邊,伸手想要抓住他,他也機械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李隊的手,可是最終,他倆誰都沒有抓住誰,他整個人還是向下墜落。
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四毛絕望到了極點,自己現在正值生命中最美好的年華,可是卻要凋謝了。不知怎的,他眼前忽然浮現橙子的倩影,這是回光返照嗎?據說臨死前,人通常會見到自己最想念的人,能在死前見到橙子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呢。
此時,他感覺一切都靜止了,整個空間都變得混沌不堪,唯有他和橙子是靜止的,清晰的。橙子近在咫尺,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伸出手,撫摩着橙子柔嫩的臉頰,淚水潸然滑落。
“橙子,咱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永遠不分開。我想死你了。你現在忽然現身,一定是來接我的吧?放心吧,隻要跟你在一起,别說是地府,就是森羅地獄,我也敢闖。”
四毛說完,緊緊摟住橙子,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架勢。
可是,令他驚訝的是,他并未跌在樓下的草坪上,而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很輕很暖的東西托住了,就好像躺在剛曬完的被子裏,非常舒服。
他感到好奇,睜開眼睛一看,周圍的樓身近的仿佛伸手可觸,他并未跌下去,而是在緩緩地墜落,有一種即将着陸的感覺。
“嗯?我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我已經摔死了,現在是魂魄和肉身分離,我是馬上就要去地府報到了嗎?”
這時,身子下面忽然傳來花花的聲音。
“四毛,你不是已經吓傻了吧?你根本就沒死,你咋去地府報到呀?”
“啊?我沒死?怎麽會呢?剛才那個女人明明松手了呀。”
“她的确是松手了,不過呢,在她松手之後,你也确實摔了下去,不過呢,被我接住了,現在你正躺在我身上,是我在駝着你呢。”
四毛低頭一看,可不是嘛,自己現在正躺在花花的身上呢。
“哇,花花,你真偉大,多謝你救了我,否則我就要那個混蛋摔死了。”
花花笑道,“謝就不必了,話說這些日子,你一直在照顧我,這次,就當是我報答你吧。”
花花駝着四毛,很快落在草坪上,四毛的腳重新踩在實地上,心裏也踏實了許多。
這時,正好王阿姨帶着琪琪出來溜達,看見四毛和花花,大吃一驚。
四毛見狀,趕緊主動跟王阿姨打招呼。
“阿姨,還沒睡呢?”
“嗯,琪琪要拉臭臭,我隻好陪它下來,馬上就睡了。”
四毛看着花花,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
“四毛,這就是你養的寵物豬嗎?”
四毛點頭,“對啊。”
王阿姨看看花花,還是感覺它怪怪的,趕緊抱着琪琪走了。
四毛看着王阿姨的背影,苦笑道,“這阿姨,總是神經兮兮的。”
花花咳咳兩聲,“四毛,你剛才爲啥含情脈脈地捧着我的臉呢?而且你還抱着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四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跌下來的時候,他摟住的并不是橙子,而是花花。一想到自己摟着花花說了一堆傻話,他就尴尬得恨不能鑽地縫,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哦?有嗎?我不記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