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開嘴巴，似乎對他說了什麽，然後她便轉過頭去，依舊用雙手抓住水管，頭朝下，往下爬。
四毛看着她往下爬的身影，忽然有種虛脫感，他感到渾身乏力，噗通一下，跌坐在陽台上，再也不能挪動一下。
花花扭臉看着他，低聲道，“我聽清她說的是什麽了，她在說再見。”
“靠，再見？再什麽見啊？我可不想再見到她。”
被吓到四肢無力的四毛立刻有感而發。
“好像見不見的，不由你說了算吧。反正人家上下樓，這樣爬水管也蠻方便的。并不需要你來開門。所以說你和她，一定會再見的。”
“去去去，别貧了。”
“喂，四毛，你再來看呀，她好像已經爬到樓下了。”
“不是吧？她的速度居然這麽快？”
“是真的，快來看呀。”
四毛立刻打起精神，一骨碌爬起來，重新扶着欄杆，往下看。
果然看見她順利地爬到一樓，然後像一隻輕盈的小兔子那樣，落在草地上。
“擦了，她還真的下樓了。這個混蛋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動作像兔子一樣輕。”
四毛剛罵完，她忽然扭臉看着他，再次露出詭異的微笑，她的牙齒和眼睛在路燈的照耀下熠熠閃光。
看見她沖着自己笑，他隻得咧開嘴巴，生硬地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然後她轉過身，朝前走去。
四毛擦着額前的冷汗，低聲道，“她好像知道我一直盯着她看呢。”
花花笑道，“即使是反應遲鈍的人類，你一直盯着看，都會有反應的，更何況是她？”
“嗯？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人類？”
“我可沒這麽說。”
“花花，你剛才明明剛說完啊，你說即使是反應遲鈍的人類，被盯着也會有反應，言下之意，她就不是人類了？”
花花咳咳兩聲，不說話了。
“花花，她不是人類，對吧？”
花花依舊不做聲。
“花花，告訴我，她究竟是什麽生物？”
四毛上前，一把抓住花花，盯着它那雙黑瑪瑙般的小眼睛。
“花花，你一定知道她是什麽生物，對不對？”
花花噌地一下，從欄杆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花，回來，你要去哪裏？”
“我該去直播了，現在已經到時間了。粉絲們還在房間裏等我呢，四毛，既然你對那個女人這麽感興趣，你就自己慢慢研究吧。我就不奉陪了。”
花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四毛打算去追花花，卻忽然聽見樓下傳來狗叫聲。
那叫聲尖銳而急促，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琪琪的聲音啊。
聽見琪琪的叫聲，他忽然想起，她還在樓下呢。
他轉身跑回欄杆邊，伸頭往樓下看去。
此時，樓下的草坪上很熱鬧，很多住戶正在做飯後運動。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看見她的身影。盡管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他的女友，可是一旦看不見她，他又會感覺很不安。按說他根本沒必要去在意一個跟自己毫無瓜葛的人，可是他卻偏偏要爲她擔心，可能是因爲她的樣子太像橙子的緣故吧。
他找了半天才發現琪琪在一棵玉蘭樹下，琪琪對着一處灌木叢不住地狂吠。
那處灌木叢不斷地顫抖，似乎是藏着什麽。
出于好奇，他很想知道琪琪在對着什麽東西狂吠，可是站在他目前的位置，是看不見那個灌木叢的，不過，他要是繞到客廳的陽台上，應該就能看見那個灌木叢的後面了。
他想都沒想，就立刻跑出卧室，跑到客廳的陽台上。
站在客廳的陽台上，的确能看清隐藏在那個灌木叢後面的一切了，可是眼前所見，卻讓他氣得火冒三丈。
起初他隻看見白裙子的一角，一看見白裙子，他心裏立刻咯噔一下，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個女人不就穿着白裙子嗎？他往前挪了挪，再伸長脖子，使勁探出身子，總算看見那白裙子的主人了。
的确就是她，穿着白裙子的她，身材婀娜颀長，就像是一隻步态優雅的白天鵝。
可是令他血脈噴張的是，她并不是一個人站在灌木叢的後面。
她跟一個男人親昵地摟在一起，好像正在接吻。
那個男人，他今天剛見過，就是個流裏流氣的家夥。
她居然跟一個二流子抱在一起，他感覺自己腦袋裏嗡地一下，馬上就要暈倒似的，他哆嗦一下，才勉強抓住欄杆，使得自己沒有跌坐在地闆上。可是他仍舊覺得自己虛弱得似乎連站都站不穩。
這時，他們好像發現他了，一起轉過臉，擡頭看着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個二流子還朝他做了個很下流的手勢。很明顯，他在向他挑釁。
“混蛋！簡直是兩個混蛋！狗！簡直是一對賤狗！”
他終于忍不住了，指着他們破口大罵。
他們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她甚至摟緊了那個二流子，主動親吻。
他努力勸說自己，讓自己鎮定下來。
“蠢貨，那根本不是橙子，你壓根不用在意她。”
他雖然這樣勸自己，可還是會心痛，因爲她的樣子跟橙子太像了，一颦一笑，甚至做的手勢，都跟橙子一模一樣。
他看着他們摟抱在一起，大腦一片空白。
“爲什麽？爲什麽偏偏是那個二流子？她的品味就差成這樣嗎？她爲什麽不找個像樣的男人？”
還沒等他絕望地吼完，樓下立刻傳來王阿姨的聲音。
“琪琪，你在哪裏？趕緊出來，跟媽媽回家了。”
琪琪正仰着頭，沖着那倆人狂吠呢，哪裏就這麽走開呢？
王阿姨循着狗吠聲找過來，結果正好撞見那倆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們也發現王阿姨，可是他們并沒有打算避嫌躲開的意思，而是摟在一起，繼續親熱。
“呸！真不要臉。”
王阿姨鄙夷不屑地罵了一句，抱起小狗，匆匆離開了。
“琪琪，走，跟媽媽回家。不許你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琪琪趴在王阿姨的肩頭，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倆人，繼續狂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