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跑到陽台上，就聽見樓下傳來的起哄聲。
“喂，美女，來啊，再往外來一點，我想給你拍個全身的。”
正常女人遇見這種情況，恐怕是掉頭就走，而她呢，居然手叉着腰，站在陽台上，跟樓下那些流裏流氣的家夥理論。
她雪白的身體被陽光一照，居然散發瑩潤的光彩，使得她看上去更加誘人妩媚。
“臭流氓，滾開！你們究竟要不要臉啊？還偷拍我。”
“美女，我們這不可不叫偷拍，我們是在大鳴大放地拍攝呢。”
“滾！快滾！你們這群賤男人。”
她看上去很生氣，不住地伸手轟那些男人，可是那些男人沒一個動窩的，令她郁悶的是，樓下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而且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大半都是男人。
此情此景，看得他腦袋嗡地一下，幾乎暈倒。這叫啥事？一個女人，自己光着身子站在陽台上，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吵架。還怪那些男人耍流氓。
他感覺周身的血液全都湧到了頭部，他已經徹底不會思考了，他不顧她身體的冰冷，上前一把抓住她，往屋裏拽。
“你幹什麽？幹嘛拽我？”
“你給我回來。别再丢人現眼了。”
她對他的行爲很是不滿，怒視着他，而他，恨不能立刻把她拖到屋裏，胖揍一頓。他實在無法接受，這麽無恥可笑的行爲居然是她做出來的。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别人欺負你的女人，你居然不管？”
“我的大小姐，你讓我怎麽管？是你自己不自重，光身子站在陽台上，讓人家免費觀看，你反倒怪别人不尊重你嗎？”
“什麽？别人欺負我，你不幫我，還怪我嗎？”
樓下的起哄聲和口哨聲越來越響，他根本不敢直視那黑壓壓的人群。
“你給我進屋去，别站在這裏丢人了。”
“走開，我不要你管。”
他站在她前面，想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住那些邪惡猥瑣的目光，可是她一把把他推到一邊，再次走到了陽台邊上。
屈辱和憤怒瞬間攫住了他，他的嘴唇哆嗦半天，終于冒出一句。
“你真賤，故意站得這麽近，是不是擔心他們看不見你？”
“你放屁！給我滾開！”
他終于承受不住，抓住她冰冷徹骨的胳膊，使勁往屋裏扯。
沒想到的是，她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她隻是反手一推，他就撞在身後冰冷的牆壁上，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樓下的喧鬧聲更響亮了。
“唉，打架喽！快來看啊。”
“美男戰羅女，好看不要錢，過了這村沒這店了，都來看看吧。”
這一喊，樓下聚集的人更多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沖進屋裏，撿起地上的浴袍，跑回陽台，給她穿上。
樓下那幫人看見，再次大喊。
“切，穿什麽穿啊，我們還沒看夠呢。”
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來，抓起陽台上的空酒瓶，沒頭沒腦地扔下去，陽台上的箱子裏，正好放了一箱子空酒瓶。他有個習慣，每次喝完一整箱，才抱着箱子去換另一箱酒。箱子裏一共24個空酒瓶，他全都扔了下去。
直到扔掉最後一個瓶子，他仍舊像個瘋子似的，大喊，“全給老子滾！看他娘的什麽呀？誰再看，老子非把他的腦花砸出來不可。”
樓下衆人原本直着脖子等着看熱鬧，沒想到，熱鬧沒看到，反倒砸下好多空酒瓶來，吓得一個個抱頭鼠竄，做鳥獸散，眼見着一大群人，隻是眨眼的工夫，就跑得一個不剩了。
“謝謝你。”
她滿懷感激地望着他。
“謝什麽？今後你别再不穿衣服就往陽台上跑了。”
然而，他的回答簡單粗暴，讓她感覺無地自容。可是她說出來的話，仍舊讓他摸不着頭腦。
“你什麽意思？我剛才明明是被他們欺負了。你這樣說，就好像我在勾引他們似的。”
“我隻能說你剛才的行爲很不雅觀，要不是隔壁的王阿姨跑來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正在陽台上做人體展覽。”
她冷哼一聲，不耐煩地站起身來，打算進屋。
他上前，攔住她。
“站住。”
“幹什麽？”
她猛地擡起頭，怒視着他。
“你剛才力氣好大，居然把我給推倒了。”
她把臉扭到一邊，有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連二斤雞蛋都拎不動。怎麽你現在忽然變成個大力士了呢。”
“我說了，人都是會變的。”
她淡淡地回答，嘴角泛出一朵複雜的笑容，不知是嘲諷，還是得意。
“好了，這麽一折騰，我的身體又弄髒了，我再去沖個澡。”
也許是爲了逃避他的問話，她立刻從他身邊走開了。
剩下他，呆呆地站在客廳裏，用滿懷疑慮的目光緊盯着她的背影。
他像個瘋子般地大喊，“喂，你是變了，你變成了大力士，還變得不知羞恥，光着身子站在陽台上。”
浴室裏傳來她冷哼一聲，繼而，就是嘩嘩的水聲了。
客廳裏咯咯的笑聲和電視機的聲音，把他紛亂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盡管他煩躁郁悶到腦袋爆炸，可是花花依舊像個沒事人那樣，悠閑地邊吃盒飯邊看動畫片。
“喂，四毛，是大風車呀，快陪我看。”
他哪有心思看動畫片呢，隻得敷衍道，“花花乖，你自己看吧。”
他看着吃得滿嘴流油的花花，忽然感覺花花也不大對勁。
“花花，你剛才不是跟她在陽台上追來追去的嘛，你是什麽時候進屋的？”
“早進屋了。”
花花一直盯着電視，臉都沒有轉過來。
“可是我怎麽沒看見你進屋呢？”
“你一跑到陽台上，我就立刻進屋了。”
“哦，你進屋爲啥不把我也喊進來呢？”
“我怎麽喊？你不是跟她一起在陽台上嗎？我想你們倆有話要說，不方便打攪你們，就沒喊你們。”
花花的回答讓他摸不着頭腦，得虧它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電視機的，如果是看着他，一定會發現他臉上近乎抓狂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