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裏立刻安靜下來，庭内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吳铮，看他接下來将如何應答。
吳铮咳咳兩聲，“審判長，我現在有幾個問題要問我的當事人花花。”
審判長點頭，“現在有請被告人辯護律師提問。”
吳铮走到花花身邊，朗聲道，“花花，我問你，當初你爲什麽要離開你的主人張蘭花家的豬圈？”
花花提高嗓門道，“我好像之前有提到過我離開主人家豬圈的原因，是因爲男主人羅福生想殺死我。”
“他爲什麽想殺死你？”
“因爲他不能接受我能夠說話和唱歌的事實，他覺得我是個妖怪，所以他必須要殺死我。”
“在你的男主人企圖殺死你的時候，女主人有沒有在一旁勸阻？”
“第一次，女主人有勸阻，第二次，女主人不在。”
“很好，我沒有問題了。非常感謝花花的回答。”
吳铮咳咳兩聲，走到法庭正中的位置，停下來。
“尊敬的審判長，各位陪審員，以及旁聽席上的各位觀衆，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了，花花之所以離開原來的主人，是因爲它的原主人羅福生把它視爲妖怪，打算殺死它，它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離開原主人的。如果現在，法庭判決花花回到原主人的身邊去，那麽花花的命運是否還是會被原主人殺掉呢？”
庭内忽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片刻之後，旁聽席上忽然傳來憤怒的吼聲。
“不！絕不能讓花花回到原主人身邊去，那樣會把花花害死的，花花這麽可愛，怎麽可以把它推到火坑裏去呢？”
那人喊完之後，旁聽席上的喊聲響成一片。
“絕不可能把花花判給原主人，花花這麽可愛，又這麽聰明，應該被保護起來。”
“是的，沒錯，如果把花花判給原主人，那不是等于直接害死它嗎？”
審判長不得不再次舉起法槌重重地敲擊桌面，“肅靜！肅靜！”
庭内好容易才再度安靜下來。
審判長道，“吳律師，你還有問題嗎？”
吳铮搖頭，“暫時沒有了，感謝在場的各位對花花的支持。”
話音剛落，再次博得旁聽席上的一片掌聲。
這時，花花忽然開了口。
“審判長，我有話要說。”
審判長點頭，“下面有請被告花花發言。”
花花朗聲道，“首先對在場各位的支持，我表示深深地感謝。再則，我想申明一點，我雖然是一頭豬，可是我是一頭被主人遺棄的豬，從主人遺棄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徹底地自由了。現在的我，并不屬于任何人，我是我自己的。”
花花的發言，再次引得旁聽席上陣陣掌聲。
“沒錯，說的真好，花花就是它自己的，它不該屬于任何人，它是獨立的。所以現在，花花的原主人根本就沒有理由要求它回到他們身邊去。”
“花花，加油！我們全都支持你！”
審判長眉頭緊皺，轉身跟幾位陪審員商量了好半天，才再次舉起法槌敲了敲桌子，“肅靜！肅靜！”
庭内立刻安靜下來，衆人都在期待審判長和陪審員剛才商量的結果。
審判長道，“本庭剛才做了簡短的讨論，一緻認爲，花花擁有自己的思想和獨立的意識，它完全是一個有意識的、獨立的個體。所以它應該像人類一樣擁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在場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花花甚至流下了眼淚。
四毛也開心地走過去，抱緊了花花。
原告席上的四個人，全都變得臉色刷白。
田美芸立刻跳起腳大喊，“你們是怎麽判的？花花明明是一頭豬，憑什麽讓它擁有跟咱們人類一樣的獨立權？豬是根本沒有權利的。”
審判長咳咳兩聲，“這位女士，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這裏是法庭，不是菜市場，請你在發言之前舉手。”
審判長威嚴的态度，即使是嚣張的田美芸也不得不低下頭來，盡管此刻，她眼中的噴出的怒火足有把花花燒成一頭烤全豬，可是她還是努力忍住，咬牙切齒地道，“審判長，您的判決，我有異議。”
審判長點頭，“請原告說明有異議的理由。”
田美芸咳咳兩聲，“我的理由是，花花是一頭豬，它是動物，動物是沒有任何權利的，所以它沒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
審判長皺眉，“就你說的這個問題，本庭剛才專門讨論了一下，一緻認爲，花花具有獨立的思維和意識，它從智力上來說，跟咱們人類無異。所以它應該享有跟咱們同等的獨立自主權。”
田美芸委屈地道，“那怎麽可以？花花之前明明是我父母飼養的一頭豬，難道說我父母辛苦養育它五年之久，現在就被法庭判爲跟它毫無關系了嗎？”
這時，吳铮忽然舉起手來。
“對不起，審判長，我打斷一下，我能跟田女士交談嗎？”
審判長點頭，“當然可以。”
吳铮笑道，“田女士，你剛才的發言，我聽得很仔細，幾乎一字不落，我想我已經明白您的意思了。”
田美芸皺眉看着吳铮，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好，吳律師，你說，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田美芸女士，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地告訴大家。”
“好的，沒問題，你盡管問。”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一定要求花花回到你們的身邊嗎？”
“當然了，否則我們幹嘛大張旗鼓地打這場官司呢？”
“很好，我的第二個問題是，如果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巨額賠償，一個是花花，你會選擇哪一個？”
田美芸登時被噎住。這道選擇題确實難住她了。之所以打官司，當然是爲了錢，這還用說嗎？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承認自己就是爲錢而來的，簡直是太難爲情了。
吳铮笑眯眯地走過來，看着滿頭大汗的田美芸，目光中滿是嘲諷。
“田女士，看來你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啊。”
田美芸結結巴巴地道，“我必須選一個嗎？”
吳铮點頭，“恐怕是的。你必須在金錢和花花之間做出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