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附近一個叫做羅家村的小村子裏，一對老夫妻正在豬圈裏喂豬。
這對夫妻的年紀均在五十開外，男的頭發花白，女的皺眉滿面，倆人全都是飽經滄桑的模樣。
妻子張蘭花拎着豬食桶喂豬，丈夫羅福生在打掃豬圈。
豬食是用剁碎的青草和豬飼料拌在一起的，鮮嫩的青草和飼料的芳香勾得豬圈裏的豬直流口水。
張蘭花正用小盆子把豬食往石槽裏倒，豬圈的十幾頭大肥豬正吱吱叫着往前擠，搶吃石槽裏的飼料。
羅福生用鏟子把豬圈的豬糞全都鏟到小筐子裏。
“老婆，你看這豬渾身都是寶啊，肉可以吃，骨頭可以煲湯，就連豬糞也可以用來當作肥料。養豬真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啊。”
張蘭花笑道，“所以你當初一說養豬，我立刻舉雙手贊成。你看看現在，咱們不但把賬還清了，還蓋了新房，兒子也娶了媳婦，孫子咱們也抱上了，現在咱倆什麽都不用愁了。”
羅福生歎氣，“老婆，現在都說科學養豬，咱倆養的豬，豬場總嫌太肥，賣不上好價錢。”
張蘭花道，“那有什麽？咱倆現在吃喝不愁的，養豬就當是玩了。隻要不賠錢就行了。”
羅福生笑道，“那還能賠錢？咱倆也太廢物了吧？”
張蘭花道，“所以你就别擔心了，咱倆就慢慢養着玩呗。這次賣了豬，咱們的小孫子正好上小學了，賣豬的錢，咱們給孫子買身漂亮衣服穿。”
羅福生道，“買啥漂亮衣服？現在的孩子上學都穿校服的，你買了衣服，他也沒機會穿。你呀，别總給孫子瞎買的東西，把孫子慣壞了，兒媳婦該不高興了。”
張蘭花笑道，“行，就聽你的。咱們把錢都存起來，給孫子留着，給他将來娶媳婦用。”
羅福生大笑，“我說你們女人啊，孫子剛上小學一年級，你就已經想到他結婚生子了。”
張蘭花道，“這有什麽？早晚的事，咱們的小孫子會長大成人，也會結婚生子。”
夫妻倆正說着話，忽然聽見有人說話。
“每天都吃青草拌飼料，真是太膩味了。”
這話驚得夫妻倆全都傻眼了。
“老婆，剛才有人說話嗎？”
“有，我聽見了。”
夫妻倆看看豬圈裏的肥豬全都在槽子裏搶吃豬食，豬圈裏除了他們兩口子，根本沒别人啊。不由地心裏發毛。
“老婆，這大白天的，不會是鬧鬼了吧？”
“老公，你瞎說啥呢？這光天化日的，哪有鬼啊？”
“那剛才誰說話呢？不會是我幻聽了吧？”
“怎麽會呢？你幻聽，我也幻聽嗎？咱倆總不能一起幻聽吧？那說話聲我也聽見了，好像是女人說話的聲音。”
正在這時，又有人說話了。
“我要吃肉，我要吃糕點。”
這次，兩夫妻吓得啊地叫了一聲，妻子張蘭花一下子跳到丈夫羅福生的懷裏。
“老公啊，又說話了，聽見了嗎？”
羅福生點頭，“嗯，而且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從豬群裏傳來的。”
張蘭花驚道，“媽呀，從豬群裏傳出說話聲，那說話的不會是豬吧？”
“我的老太婆呀，你糊塗了。咱倆養豬都快二十年了，哪見過會說話的豬呢？”
“那是誰在豬群裏說話呢？”
羅福生聽見妻子的心跳得嘭嘭響，知道她是害怕了，急忙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爲了讓妻子打消恐懼，羅福生提高嗓門問道，“喂，剛才是誰在說話。”
“是我。”
張蘭花吓尿，抱緊了丈夫，“媽呀，還真有人回答呢。”
羅福生厲聲道，“你是誰？站出來！别再裝神弄鬼的吓唬人。”說完，立刻抄起鏟豬糞的鐵鏟握在手裏壯膽。
這時，就看見一頭大肥豬滿悠悠地走出來，瞪着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睛望着他們。
“就是你在說話嗎？”
這下，連平時自稱羅大膽的羅福生也吓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是的，就是我在說話。”
相較于老兩口的震驚，這頭豬反而顯得平靜如水。
張蘭花吓得趕緊把丈夫扶起來。
倆人看着這頭豬，全都傻眼了。這頭豬是老母豬，今年已經五歲了，曾經爲羅家生下不少小豬，是個産子皇後，這頭豬向來都是一副溫順模樣，誰能想到這頭母豬居然會說話了呢？
由于這頭母豬對羅家貢獻不小，夫妻倆平時對它也是百般照顧。可是對于它會說話的事實，還是不能接受。
夫妻倆傻愣了半天，張蘭花才開了口。
“你剛才說想吃肉？”
“是的，我還想吃糕點。”
這下，夫妻倆更是崩潰了，這豬不但能開口說話，還自己選吃的。這還是豬嗎？
羅福生多了個心眼，對那頭豬說，“你等着，我們去給你拿。”然後他拖着呆若木雞的張蘭花來到豬圈外。
張蘭花憤憤不平地道，“老公啊，你還真的打算給它拿肉和糕點嗎？它可是一頭豬啊，它憑什麽跟咱們提要求呢？”
羅福生道，“我給它拿個錘子。”說完，掉頭往自家的小院裏走去。
“喂，老公，你等等我啊。你幹啥去？”
張蘭花見丈夫走了，立刻追了上去。
羅福生進了院子之後，直接進了廚房，抓起案闆上的菜刀就往外走。
張蘭花見狀，一把抓住他，“老公，你幹啥去？”
“一頭豬而已，跟我老子要肉吃，還要糕點，再不宰了它，它怕是要上天了。”
“老公，不能宰啊，那頭豬可是咱家的功臣，每年都給咱家生幾十隻豬崽，你要是把它殺了，今後誰給咱家生豬崽啊？”
“老婆，它已經五歲了，豬一上了年紀，生育能力就下降了，咱們搭着飼料養着它，不如再養一隻小母豬劃算呢。而且它現在還開口說話，不是成精了嗎？這成精的玩意，咱們可不敢留着，必須殺了它。”
張蘭花使勁搖頭，“不行！老公，我不同意你殺它。”
由于平時家裏都是妻子當家，看見妻子堅決反對，羅福生隻好歎口氣，把菜刀拿回了廚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