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咳得幾乎暈過去,可是劉真真依舊攥緊那把匕首,不敢有一絲的放松,她生怕自己一松手就會被丁子健把匕首搶走。
丁子健用手使勁捏着她的手,疼得她幾乎把牙齒咬出血來,可她拼命忍住。
然而,她的體力終究抵不過丁子健,被丁子健捏住匕首的刀把,一點點地往外扯,看着匕首一點點地脫離自己的手,劉真真的絕望也到了極點。
眼見着匕首就要被丁子健搶走,劉真真情急之下,用後腦勺使勁往後一撞。
這會子劉真真爲什麽會用後腦勺撞人呢?
原因很簡單,她的左右手全都被丁子健控制住,她背對着丁子健,身體跟他緊挨着,既然手和身體全都動不了,那麽唯一能動的就是頭部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大活人,劉真真想着反正也活不成了,這一撞,自然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由于劉真真和丁子健的身高存在很大的差距,所以劉真真這一撞,正好撞在丁子健的下颌上。
丁子健吃痛,身子慣性後仰,可是由于他正好是背靠着鐵欄杆站着,這樣的位置是很危險的,此刻丁子健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匕首,哪裏料到劉真真會出這麽一招,所以這次,他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正趕上這會兒,劉真真手中的匕首恰好被丁子健給奪了過去。
此時,丁子健的身體原本就因爲劉真真死命一撞而重心不穩,再加上把匕首搶過來,身體再加上一個慣性。丁子健本身個子又高,個子高的人重心也高,重心高穩定性就差。
總之,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導緻了丁子健身體往後一仰,從樓上摔了下去。
劉真真聽見一聲慘叫,然後感覺身後忽然空了,她伸手一抓,摸到的是冰涼的鐵欄杆。
丁子健呢?他人怎麽不見了。
劉真真趴在鐵欄杆上往下看,目力所及,也全都是茂盛的草稞,根本看不見丁子健在哪裏?
“嗯?難道說,丁子健那個蠢貨也從樓上摔下去了嗎?”
盡管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天台上不見了丁子健卻是個不争的事實。
一下子沒了勁敵,劉真真忽然感覺渾身癱軟,心裏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就這樣解決了嗎?
此時,天邊的晚霞幾乎全部消散,隻剩下寥寥幾縷挂在天邊,把樓下的一切映得影影綽綽。
“丁子健!你這混蛋,出來啊!”
劉真真對着樓下黑黢黢的草稞大喊,可是此時,丁子健哪裏還能回答她呢?
丁子健從樓上摔下去之後,當場墜亡。
“丁子健死了!這混蛋終于死了!”
劉真真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激動地喊出了聲。
“可是接下來,我要怎麽辦呢?我得趕緊離開這裏。趁着那幾縷晚霞還在,能給我照亮,我得趕緊下樓去,再晚,天一黑,我就得摸黑下樓了。”
想到這裏,劉真真哪敢再耽誤,立刻加快腳步朝着樓梯跑去。
由于擔心天黑看不見路,劉真真幾乎是一路小跑着從六樓跑到一樓。
等她跑到樓下的時候,那幾縷晚霞正好徹底消失。
門外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有不遠處的大馬路上,路燈閃着昏黃的光。
劉真真拼盡全力朝着路燈跑去,在她看來,此刻路燈發出的昏黃的光宛若救命稻草般的吸引着她。
在跑向路燈的期間,她不時地被腳下的雜草或者廢墟中的磚頭絆倒,可是她不敢停留,摔到立刻爬起來,繼續往前跑,哪管草叢裏的烏鴉被驚得四處亂飛。
不知摔了多少跤,她才跑到路燈下,看着公車站牌陰慘慘地立在那裏,她立刻意識到,末班車已經沒有了。
“這個鬼地方,一到晚了,連車都見不着一輛。”
盡管很想罵公交公司現實,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條線一到晚上就沒什麽人了,因爲這條線除了終點站清泉寺熱鬧一些之外,其餘的站點,幾乎都是久已廢棄的荒涼之地。既然晚上沒有乘客,公交公司不如到晚上收車,讓員工休息了。
此刻的劉真真疲憊到幾乎虛脫,沒車可坐,那就隻好用自己的雙腳走回家了。
劉真真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臉上挂着慘然的笑容,畢竟是從鬼門關打轉回來了。
剛才在天台上,她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因爲論體力,她遠遠不及丁子健。
是丁子健的魯莽,造成了現在的結局,原本丁子健可以很輕松地殺死她,可是他的一再魯莽,使得結局出現可笑的逆轉,讓她這個處于絕對弱勢的家夥出奇制勝。
人生就是這樣奇妙,如果你不多堅持一秒,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将會發生怎樣戲劇性的逆轉。
劉真真走在馬路上,心情大好,她親自動手殺死了三個勁敵,丁子健幫她殺死了第四個,她現在已經無需再擔心什麽了。
人生道路上的四個勁敵已經被清除,兩樁超完美謀殺案得以順利完成。
劉真真道,“其實,殺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之所以很少有人敢做,是因爲他們擔心自己殺人之後,找不到逃避的方法。然而我并不是那種找不到逃避方法的笨蛋。”
嘀嘀嘀——
身後一陣汽車喇叭聲傳來。
很顯然,一輛汽車正在靠近她。
劉真真感到那車的車速明顯慢下來。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開車的司機是個猥瑣好色的老男人,有着三天沒刮的胡茬、濃重煙臭酒臭的嘴巴、一張肌肉松弛的臉和啤酒肚雙下巴,此刻他放慢車速是看她一人走在無人的馬路,想趁機吃她豆腐。
劉真真走到路邊,撿起一塊饅頭大小的石塊,攥在手裏,心裏暗笑,大不了再殺一個,對付這種腦滿腸肥的老男人,這塊石頭足夠了。
不多一會兒,車在她身後停住了。
“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
不用回頭,光聽這痰音濃重的聲音也知道這男人至少四十開外了。
劉真真回頭,莞爾一笑,果然看見車裏坐着一個中年猥瑣大叔,有着一張長期酗酒的酒糟臉,發福臃腫的身材把車座填得滿滿的。
可是奇怪的是,那大叔隻看了劉真真一眼,就立刻看見鬼似的,啊地尖叫一聲,然後立刻踩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嗯?怎麽回事?我的樣子很可怕嗎?竟然把一個色狼吓得立刻逃跑了?”
劉真真從書包裏拿出鏡子,借着路燈昏暗的光線一照,也不覺驚得一聲尖叫。
鏡中的她,眼睛淤青,臉和嘴全都腫了,嘴角還在不斷地淌血,這樣的她再配上一頭雜亂不堪的長發,宛若專門在夜間出沒的孤魂野鬼,難怪那老男人一看見她就立刻逃跑了,他一定是把她當成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