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咳咳兩聲,“現在咱們繼續觀察天台上的腳印。照目前的腳印分析,最先墜樓的是胡蔭美。胡蔭美墜亡之後,天台上隻剩下丁子健和劉真真倆人,即使是一對一的情況下,劉真真依舊不是丁子健的對手。那麽接下來,又是怎麽會出現丁子健墜樓的狀況呢?喏,他們的腳印在這裏。”
莊夢蝶手指着前方的欄杆,葉天和何楚耀走過去,蹲下身子,仔細觀察。
這一組腳印也很詭異,男皮鞋的腳印緊貼欄杆,而女運動鞋的腳印在男鞋腳印稍稍靠前的位置,這一次,兩人腳印的朝向是一緻的,都是腳尖朝内,腳跟朝外。
葉天皺眉,“根據地上腳印的朝向可以看出,丁子健和劉真真都是面朝大樓背對欄杆站立,劉真真和丁子健應該是緊貼着站在一起,這次,丁子健站在靠着欄杆比較危險的位置。難不成這個位置就是丁子健墜樓前最後站的位置嗎?”
莊夢蝶道,“如果說這就是丁子健跳樓前最後留下的足迹,那麽劉真真又是怎麽把高大強壯的丁子健給推下去的呢?而且倆人都是背對着欄杆站立,體格懸殊,這無論如何也推不下去啊。”
何楚耀苦笑,“現在,異常的狀況又出現了,即使研究腳印也無法判斷出當時的情況了。”
三人正在天台上說的熱鬧,忽然聽見樓下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小健,我可憐的孩子啊,是哪個天殺的把你害成這樣啊。”
葉天伸頭一看,發現樓下站着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中年女人,女人站在丁子健的屍體邊上,嚎啕大哭。
“得,死者的家屬來了,咱們趕緊下樓。”
三人急急忙忙下樓,走到男屍跟前。
此時,黑裙女人蹲在屍體邊上,早已哭得涕淚四流,肝腸寸斷。
三人睜大雙眼,好奇地打量着黑裙女人,這就是那個地産界的傳奇人物丁磊的老婆嗎?
與氣宇軒昂的丁磊相比,黑裙女人顯得蒼老憔悴,一副很操勞的模樣,鬓邊稍有白發,擡頭紋很深。她看上去像是比丁磊顯老。
葉天咳咳兩聲,“對不起,請問您是丁子健的母親吧?”
黑裙女人啜泣着點點頭。
葉天道,“屍體您也看見了,您現在能确認這具死屍就是丁子健嗎?”
“能。”
盡管聲音輕的像蚊子,回答還是清晰有力。
莊夢蝶道,“可是丁子健的屍體已經被烏鴉搞得面目全非了,您怎麽還能那麽肯定呢。”
“我生他養他這麽多年,就是把他化成灰,我都認得出。我的小健左手手腕上有顆痣,我剛才已經查看過了,這具男屍的左手手腕上也有一顆痣。”
葉天道,“丁董事長怎麽沒陪您一起來啊?”
“我剛才給他打電話,他說忙,沒時間。我再打一個試試。”
黑裙女人再次撥打電話,可是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挂斷了。
“這天殺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忙着掙錢,家裏的事一點不管。兒子都死了,他連電話都不接。”
葉天安慰道,“可能他真的有事,不方便接電話。”
“這混蛋,兒子都沒了,他還忙什麽啊?今後還爲誰忙啊?”
黑裙女人說完,又是一通大哭。
葉天道,“行吧,要不您先回去,目前男屍已經基本能确認是丁子健,具體的還需要法醫做DNA鑒定。”
黑裙女人點點頭,抽抽噎噎地走了。每走一步,肩膀抖動一下,看上去十分可憐。
葉天三人看着黑裙女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心情說不出沉重。
莊夢蝶道,“這丁磊可真有意思,兒子死了,連出面認屍都不肯,這女人真可憐啊,看來做富豪的老婆并不見得快樂。”
葉天點頭,“豪門多怨婦,她看上去一副怨婦的模樣。”
何楚耀笑道,“莊作家,你們女孩子打破頭也要嫁個金龜婿,擠進豪門。現在知道了吧,豪門難進,進了之後,日子更難過。既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要鬥得赢小三。”
莊夢蝶笑道,“個别女孩子的想法并不代表所有女孩都這麽想,大多數女孩還是希望找到真愛,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
何楚耀道,“你說的不對,現在大多數的女孩不都是奉行甯可坐在寶馬裏哭泣也絕不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笑嗎?”
莊夢蝶道,“哎,何法醫,這就是你在較真了。現在的事實是,坐在寶馬裏的未必是在哭泣,而坐在自行車後座的女孩也不見得都是幸福的。有錢的男人未必花心,沒錢的男人也未必專一,現在沒錢的男人找小三的也比比皆是,社會風氣就不好。”
葉天咳咳兩聲,“你倆又扯遠了啊。”
話音剛落,卻看見不遠處又走來一男一女,女的約莫三十七八歲的模樣,是個風姿綽約的美婦,男的西服革履,風度翩翩。
葉天和莊夢蝶一見男的,立刻傻眼了,這不是地産界的超人丁磊嗎?
見那美婦拉着丁磊親親熱熱的模樣,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關系。
葉天急忙迎上去打招呼,“哎喲,這不是丁董事長嗎?”
相比葉天的坦然大方,丁磊看上去很是尴尬,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哦,這不是葉組長嗎?這麽巧啊?我這是陪内人一起來的。”
由于之前,丁磊剛把自己老婆的電話挂斷,而此時的突然現身,讓葉天也深感納悶,兒子死了,就算夫妻感情再冷淡,也不至于連出面認屍都不肯吧?更具諷刺意味的是,老婆打電話喊他他不來,倒跟着情人一起現身了。
内人?
國人的語言博大精深,内人顧名思義就是家裏人,老婆的意思。
他竟然稱這個美婦爲内人,那麽剛才的黑裙女人又算是他的什麽人呢?
葉天和莊夢蝶面面相觑,相視苦笑。
丁磊和美婦顯然不明白他們爲何會是這種古怪表情。因爲他們怎麽也不可能料到,丁磊的老婆幾分鍾前剛剛來過這裏,也是認屍,隻不過她認的是另一具屍體。
美婦在草叢裏找到胡蔭美的屍體,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
“小美啊,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麽死的這麽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