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耀蹲在男屍邊上檢查了半天,皺眉道,“屍體的正面沒有緻命傷,隻有烏鴉撕扯留下的傷痕,依我看,緻命傷一定在屍體的背面。”
莊夢蝶道,“哦,那這男屍狀況不是跟女屍一樣,都是正面沒有緻命傷,傷口在屍體的背面。”
何楚耀道,“所以,咱們現在必須把屍體翻過來。檢查一下屍體的背面。葉組長,搭把手,幫我把屍體翻個個兒,我想看下這具男屍的背面。”
葉天看了眼那具男屍,臉上露出别扭的表情。
莊夢蝶哈哈大笑。
葉天皺眉,“何法醫,這能不翻了嗎?腸子流了一地,這也太惡心了吧?”
何楚耀嚴肅地道,“這怎麽行?勘驗現場必須細緻,否則會漏掉重要物證的。沒準,把屍體一翻,立刻就會有驚喜出現。”
葉天隻好戴上手套幫着何法醫把屍體翻了過來。
誰知屍體剛一翻身,原先被屍體壓在身下匕首立刻露了出來。
“哇,一把野戰匕首!”
葉天和莊夢蝶幾乎是同時喊道。
何楚耀笑道,“看!我說把屍體翻過來會有驚喜吧。勘驗現場就要發揚一不怕髒二不怕苦的精神。”
葉天苦笑,“好吧,何法醫,服了你了。”
何楚耀撿起匕首,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嗯,這是一把嶄新的野戰匕首,匕首上沾滿了血迹,不過因爲它被壓在屍體下面,所以不确定匕首上的血迹是死者死後,屍體上血沾上去的,還是之前作爲兇器沾上的鮮血。不過據我觀察,男屍身上除了跟女屍身上同樣的後腦勺着地造成的顱骨骨折這一緻命傷之外,似乎沒有其他能緻死者死亡的緻命傷了。當然死者身上被烏鴉撕扯的傷口除外。”
莊夢蝶道,“那就說這把匕首不是兇器了?”
何楚耀點頭,“暫時可以這麽認爲,具體的還得等我解剖完屍體之後再下定論。因爲男屍已經被烏鴉搞得面目全非。”
葉天道,“何法醫,據你剛才的分析,女屍是仰躺在地面上,後腦勺顱骨骨折,應該是被人從樓上推下來所緻,而現在這具男屍也是仰躺在地面上,後腦勺顱骨骨折,那麽這具男屍也是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的嗎?”
莊夢蝶道,“要說那個女生弱不經風的,被人推下來還情有可原,這具男屍身高足有一米八,體重目測也得有一百五十斤以上,而且看這男生長得很結實,生前應該很愛鍛煉的,這樣的人不太可能被人一下子從樓上推下來吧?能把這樣一個強壯的男生從樓上推來,必須是個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才能做到。”
何楚耀皺眉,“這個具體的,咱們一會兒去樓上查看一下腳印就知道了。不過,你的分析也對,這男生體格強壯,不應該會被人推下來。咱們等下去樓上仔細研究一下腳印的朝向便知端倪。”
暹羅貓跑到一處茂盛的草稞裏喵嗚喵嗚的叫喚,莊夢蝶跟過去一看,又發現一部蘋果手機。
這部手機外面套着很漂亮的水晶外殼,一看就是女孩的手機。
莊夢蝶舉起手機道,“喵喵又找到一部手機,這部手機應該是胡蔭美的。”
葉天歎氣,“這一對俊男靓女沒事跑這裏幹嘛來了?死了還被烏鴉給撕扒成這樣,簡直是慘不忍睹啊。”
話音剛落,這部漂亮的蘋果手機忽然響了。
手機鈴聲是席琳迪翁演唱的《泰坦尼克号》的主題歌,歌聲悠揚飄渺,隻是這恍如仙境般的歌曲跟血淋淋的案發現場實在不搭調。
毫無防備的莊夢蝶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吓了一大跳。
來電顯示來電人是媽媽。
莊夢蝶道,“有電話打過來了,好像是胡蔭美的媽媽打過來的。”
葉天把手伸過去,“手機給我。”
“小美,小美,你終于肯接電話了,你在什麽地方?媽媽都快急死了。”
電話那端,胡蔭美的母親迫不及待地說道。
葉天咳咳兩聲,“你是胡蔭美的母親吧?我是特案組組長葉天,我是在化工廠的兇案現場撿到你女兒的手機。”
“啊?兇案現場?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女兒的手機爲什麽會在兇案現場呢?”
對方顯然吓壞了,連說話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葉天盡量放緩語氣,以免刺激到對方,“是這樣的,我們在現場發現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疑似你的女兒,如果方便的話,請你過來認一下屍體。”
“啊?面目全非的女屍?葉組長,你是說我女兒她已經死了嗎?”
這下,胡蔭美的母親顯然已經崩潰,在電話裏嚎啕大哭。
“你也别着急,因爲屍體的臉被毀容了,我們也不好斷定她究竟是不是胡蔭美,隻能說疑似,具體的還要做DNA鑒定。”
“葉組長,你們在什麽地方?我馬上就去。”
“我們在化工廠。”
“好的,我馬上就到。”
胡蔭美的母親挂了電話之後,立刻撥通了另一個人的手機,還沒等那人開口,她就泣不成聲地說道,“老公,咱們的女兒死了。”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啊?怎麽會呢?女兒隻是一晚上沒回家而已,你不要那麽緊張了。”
“剛才警察給我打的電話,說是已經發現屍體了,咱們的小美已經死了。而且小美的臉還被毀容了。小美實在是太可憐了。”
“屍體?怎麽可能啊?警方不會搞錯了吧?”
“怎麽會搞錯呢?警察說是在兇案現場撿到女兒手機的。”
“警察也許隻是在現場撿到手機而已,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啊。”
“老公,我要你陪我一起去化工廠認屍。”
“可是我等一下還有開會啊,這個會議很重要的。”
“我不管,你必須陪我一起去。女兒從小到大,你從來都沒管過她,現在女兒死了,你必須陪我去認一下屍體,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
胡蔭美的母親說完,又是一通大哭。
那人終于心軟了,“好吧,那你在家等我,我現在過去接你。”
胡蔭美的母親挂了電話之後,哭得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