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那具女屍,司機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剛才一群人在一樓大堂吵鬧半天都沒結果,卻被自己翻牆進來發現了,驚的是,房間裏那個獐頭鼠目的家夥果然是個殺人犯,如果他發現自己就藏在床底下會怎麽辦呢?
自己貿然翻牆入室,雖然找到屍體了,可是這下要怎麽脫身呢?
司機舉着打火機正待仔細查看這具女屍,就在這個時候,司機聽見噗踏噗踏的腳步聲,心說糟了,那個獐頭鼠目的家夥從浴室裏出來了。慌亂之下,司機趕緊按滅了打火機。
司機隻能拼命告誡自己,這個混蛋剛殺了一個人,肯定不在乎再多殺一個,必須得萬分小心才行。
因爲藏在床底下視野很低,他隻能看見那人穿着拖鞋的光腳丫,噗踏噗踏的,走到窗邊去關窗戶了。
不知怎的,那人在窗邊停下,半天沒動窩,他在幹嘛呢?不會是發現自己了吧?剛才自己急匆匆地爬窗進來,有沒有關窗戶呢?司機一着急,立刻懵了,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有沒有關窗戶?要是沒關窗的話,那人現在豈不就發現自己了嗎?
司機緊張得要命,他趴在床下,緊盯着那人的腳,可是接下來,那人卻哼起了小曲兒,打開了電視,看着電視裏播出的小品,那人樂得很開心。
看來他并沒有發現自己。司機懸起來的心,一下子落在實地上。司機已經盤算好了,自己先躲在床底,隻要那人一離開旅館房間,自己就可以脫身了。
司機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直響,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那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演戲給他看的。
電視機開得很大聲,黃宏和宋丹丹的高超演技引起觀衆們一陣陣哄笑,聽得司機也差點跟着他們一起笑出聲來,很多經典的小品和段子都具有這種魅力,無論你看過多少遍,你依舊能被那些名角精湛的表演适時地擊中笑點,跟着旁人一起開懷大笑。
司機拼命捂住嘴巴,才沒有笑出聲來。
也許是躲在床底下聽小品聽得太過投入,司機竟然忘記盯着那人的雙腳了,等那人的雙腳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的時候,已經是一雙穿好鞋子的腳了,盡管司機最多隻能看見那雙腳以上大約20公分的位置,他也能看出那人連褲子都穿好了。
褲子和鞋都穿好了,不難想象的是,他衣服肯定也穿好了。
司機終于覺出一絲不對勁了。
現在外面大街上天都黑了,正常人這個鍾點洗完澡都是直接上床看會兒電視就睡覺了。
可是這獐頭鼠目的家夥爲什麽如此反正,洗完澡又把衣服重新穿好了呢?
他很反常地穿好衣服打算幹嘛呢?
正在這時,他看見那人朝着床走過來。
司機看着那雙穿着黑色皮鞋的腳一步步走近,心也啵通啵通的,幾乎快要跳出來了。
那雙腳在床邊停下來,司機聽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出來吧,請問你還打算在我的床下躲多久?”
司機聽了,無名火頓起,原來這厮早就發現自己了,他哼小曲兒和看電視隻不過是爲了演戲,好拖延時間,穿好衣服來對付自己。
事到如今,也隻有乖乖爬出來了,畢竟已經被人發現了,再躲着也毫無意義。
司機隻好從床底緩緩爬出來。
爲什麽是緩緩爬出來而不是噌地一跳出來呢?
因爲之前也有說過,旅館酒店的床是很矮的,一個成年男人必須要匍匐在地面上才能爬出來。
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的目光逼視下,從床底艱難地爬出來,這場景想想都有夠狼狽。
司機的身體剛爬到一半的時候,也就是他的腰部以下還在床底下的時候,就感覺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匕首冰涼冷硬的觸感壓得他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哦?我還以爲進我房間的是個小偷呢,原來是你啊,我還記得你,你就是載我來這裏的出租車司機,對不對?”
不難想象,瘦小男子看見司機時的震驚和憤怒。
既然已經被他認出來,就是裝傻也不好使了,司機隻好點頭,“對,是我。”
“話說你還真是個執着的人呢,居然連翻窗爬進我房間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很簡單,因爲我一眼就看出你的箱子裏裝的是一具屍體,結果,果然被我證實了,現在你能跟我說說床底下那具死屍是怎麽回事嗎?”
瘦小男子哈哈大笑,“你還真愛多管閑事呢。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該知道愛管閑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依我看,你還是先别關心那具屍體了,你還是好好關心下自己會不會成爲這張床底下的第二具屍體吧?”
司機冷笑,“你想殺了我滅口嗎?你還真夠自信呢。”
瘦小男子故意在手上加大了力度,司機立刻聽見自己頸部的皮膚和汗毛被匕首的寒氣迫得不斷地發出輕微的脆響。
司機琢磨,看來不能來硬的,不如先跟他聊天兜圈子,然後再想辦法對付他。
“你怎麽知道我就藏在床底下呢?”
“很簡單,看腳印的走向就知道你在哪裏了。其實我剛才一出浴室就發現不對勁了,窗戶大開着,窗簾被拉開,而且行李箱也被人拉開了一條縫,總之,你留下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司機感到懊悔,“原來是我忘記關窗戶的緣故。”
“不光是窗戶,房間裏滿是你的泥腳印,你的腳印早就出賣了你。”
司機看着地上的泥腳印,十分郁悶。
瘦小男人哈哈大笑,“想當福爾摩斯嗎?隻可惜福爾摩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此時,司機已經從床底下爬出來了,司機站在瘦小男人面前,足足比他高了半個頭,而且他的體格也比瘦小男子強壯很多。
如果雙方是空手相搏的情況下,司機還是蠻有把握獲勝的,可是現在瘦小男子的手中有把匕首,這對于不懂拳腳的司機來說,應該是緻命的威脅。可是司機卻忽略了這一點,因爲他對于眼前的這個長的水耗子一樣的家夥還沒有足夠的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