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和莊夢蝶一走出地下旅館立刻同時長歎一口氣。

葉天道，“夢蝶，你覺得黃靜還有可能活着嗎？”

莊夢蝶搖頭，“死了。”

“假設嫌犯是紀老二，他又是什麽時間下的手呢？”

“黃靜今天十點去足療店請假的時候，還活着，所以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十點以後。根據枕套上的口紅印推斷，她應該是死在剛才那間小屋子裏了。據老闆娘反應她屋裏的行李箱不見了，我想嫌犯應該是在殺死黃靜之後，把黃靜的屍體塞進行李箱帶走了。而且據吳梅的描述，紀老二的身高跟黃靜差不多，再根據江英英和黃靜的枕套背面都有相同的口紅印這一特點，可以推斷，殺死江英英和黃靜的是同一個人，也就是紀老二。”

“哦，按照你的推斷，殺死江英英和黃靜的都是紀老二。”

“是的，作案手法極其相似，都是采用用枕頭捂死被害人的方式。”

“可是紀老二跟江英英根本沒有交集啊，他根本沒必要殺死江英英吧？”

莊夢蝶搖頭，“我倒覺得他嫌疑很大，江英英是他情敵陳國華的老婆，陳國華不僅插足了他和黃靜的戀情，而且黃靜還懷上了陳國華的孩子，所以他對陳國華一定恨之入骨。他殺江英英主要是爲了報複陳國華，然後再嫁禍給黃靜，以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之後他再殺死黃靜，他以爲這樣做就天衣無縫了。”

“那麽說來，昨晚他假扮成護士潛入病房殺死江英英，其實假扮成護士的目的就是爲了嫁禍給黃靜。誤導警方的偵查視線，讓咱們誤以爲江英英是被黃靜殺死的，這個紀老二真是太狡猾了。”

“咱們趕緊去黑鷹麻将館看看吧，幸運的話，也許能在那裏見到他。”

葉天點頭，倆人加快腳步朝停車處跑去。

倆人很快來到距離玫瑰旅館兩站地的黑鷹麻将館。

莊夢蝶人還在一樓大堂，就聽見地下一層傳來的噼裏啪啦的麻将聲，倆人順着樓梯往下走，果然看見黑鷹麻将館的金字招牌。

門口站着兩個打手模樣的年輕人，他們一看見葉天和莊夢蝶，立刻擠出一臉假笑，然後小跑着去後台找老闆去了。

莊夢蝶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進門就看見不大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擺了幾十張麻将桌，上百人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打麻将，這幫客人裏有抽煙的、喝酒的、品茶的、雲山霧罩侃大山的，這還算是素質高的，某些素質不高的客人幹脆脫一光脊梁，再把鞋一脫，這屋你就看吧，就是開着十個空調，噴上百瓶空氣清新劑，那味兒也好聞不了。

莊夢蝶皺着眉站在櫃台邊，“這麻将館怎麽讓我想起舊社會的鴉片館呢？就差在這屋裏擺幾張床，再燒點大煙鍋了。”

葉天苦笑，“夢蝶，熏到你了吧？”

莊夢蝶冷哼一聲，“我就不明白了，這屋又髒又臭，還能招這麽些人跟這兒坐着。”

倆人正說着話，兩個打手帶着一個瘦小幹癟的小老頭過來了。小老頭穿一身寶藍色唐裝，看上去精明能幹，一張嘴是拖長聲調的廣東腔，腦門上剩不多的幾根頭發倒也梳得整整齊齊。

“唉吆，什麽風把二位警官吹我這裏來了？”

小老頭笑眯眯地迎上來，在他身後，跟着那兩個高大強壯的打手，小老頭跟打手站在一起，個頭還不到打手的肩膀。看見這樣三個人站在一起，說不出的滑稽。

小老頭忙不疊地跟葉天和莊夢蝶打招呼，順便給兩個打手使眼色，“去，倒茶去。還愣着幹什麽？”

兩個高大強壯的打手急忙點頭，轉身要走。

葉天道，“不用客氣，我們馬上就走，我們是來找人的。”

小老頭皺眉，“哦，不知您要找的是誰？”

“紀老二。”

“紀老二呀，您找他幹嘛？”

“你認識他嗎？”

“以前天天來這裏玩的，轟都轟不走，那家夥沒錢，到處紮帳，先是跟我借錢，之後又跟這裏的客人借錢，這裏的客人他幾乎借了個遍。反正是個很讨人嫌的家夥。牌品也不好，輸了就耍賴罵人。這裏客人都沒人跟他玩，他也就拉點生客跟他玩，人家了解他之後，也不理他了，總之，很差勁的一個人吧。每次他一來，玩着玩着，他那一桌準保會吵架，他一不來，我這裏清淨多了。說實在的，我開麻将館十幾年了，從來沒遇見他這麽令人頭疼的人。”

小老頭一提到紀老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跟見着什麽瘟神似的。

“哦，那就是說，紀老二許久不來這裏了？”

“是的，半個月沒來了吧。”

“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不知道，那個無賴，我是不關心他這些的。”

“那這些客人裏有沒有跟他關系不錯的？”

“像紀老二這種人，大家看見他躲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有人跟他關系不錯？”

小老頭似乎不想再聽見紀老二這三個字，搖搖頭，鑽進櫃台裏面坐下了。

葉天見狀，立刻明白小老頭是在下逐客令呢，隻好跟他告辭了。

走出麻将館，莊夢蝶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葉天道，“我現在才明白新鮮空氣的重要性。”

莊夢蝶苦笑，“我以爲玫瑰旅館已經是最憋悶最令人透不過氣的地方呢，來了黑鷹麻将館才知道，跟麻将館一比，那間地下旅館簡直就是天堂了。”

葉天道，“話說這紀老二怎麽爲人這麽差呀，據小老頭的描述，他整個一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呀。”

莊夢蝶笑道，“沒辦法，像他這樣貧窮、懶惰、又沾有賭博和吸毒惡習的人，有人喜歡他才怪。”

“這下，咱們可就不好找他了。”

“沒事，我收集了黃靜床上的頭發，估計那些頭發裏應該有他的。實在不行，咱們從DNA數據庫裏查找吧，如果DNA庫裏沒有他資料，咱們還可以去一趟黃靜的家鄉，他不是跟黃靜是同鄉嘛。在那裏總可以找到他的根吧。”

葉天點頭，“嗯，咱也出來半天了，該回去看看何楚耀的檢驗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