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終于得閑美美睡上一覺的陳國華醒來,他的手習慣性地去摸放在床沿上的眼鏡,結果摸了空。
嗯?眼鏡呢?睡覺之前明明是放在床沿的這個位置,怎麽會不見了呢?
戴眼鏡的人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他們會不自覺地把眼鏡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以便随時可以戴上眼睛。
陳國華是一名科研人員,眼睛高度近視,一旦離開眼鏡就跟半個瞎子差不多,此刻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老婆,你看見我的眼鏡了嗎?”
話剛出口,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太魯莽了,妻子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這樣把她吵醒真的很過分。
于是他開始伸手在床沿上亂摸,可是整個床沿從頭摸到尾,還是沒有摸到眼鏡。
他感到非常納悶,眼鏡跑哪裏去了呢?
這時,他感到自己的腳踢到了什麽東西,彎腰撿起來一看,這不是自己的眼鏡嗎?怎麽會跑到地上去了呢?
所幸,眼鏡沒有被摔壞,他戴上眼鏡,周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病床上躺着的妻子睡姿非常僵硬,歪着脖子也能睡着嗎?
他走近了看,發現妻子臉部變形,表情扭曲,立刻覺出不對勁了。
他抓住妻子的手,“英英,小英,你怎麽了?”
可是妻子的手涼的像冰塊,而且對于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然後他把手伸到妻子的鼻子底下,發現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下他徹底慌了,像個瘋子般的跑到走廊裏,扯着喉嚨大喊,“我妻子她不行了,快救救她!”
一個護士聽見他的喊聲,立刻走進病房,當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江英英,不由地怔住。作爲一名在醫院工作多年的資深護士,見過太多死亡的病人,躺在床上的江英英那僵硬的睡姿和扭曲的表情均表示生命體征的不存在。
“護士,請你救救我老婆。”
“不,她已經死了。”
盡管向親屬宣布患者死亡的消息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可是護士不得不說實話。
“不!她還沒死呢。”
“陳先生,麻煩你清醒一點,你愛人真的去世了。”
“不,小英,我的英英,你還活着,對嗎?不要這樣抛棄老公吧?”
極度絕望之下,陳國華抱着妻子放聲大哭。
之前給江英英做手術的醫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的死屍,大爲震驚。
“陳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護士道,“病人死了。”
醫生道,“不應該啊,今天的手術很成功,病人盡管很虛弱,可是她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會痊愈了。”
醫生走進屍體,仔細查看,“誰把她的氧氣罩拔下來的?”
護士道,“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
陳國華道,“不是我,我睡了一覺醒來,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因爲你之前叮囑過氧氣罩的事情,所以我睡前特意檢查過,當時氧氣罩好好的,沒事呀。”
醫生皺眉道,“這個病人的死太過蹊跷,我建議還是趕緊報警,現場的東西先不要亂動。”
葉天睡得正香,被王局的電話給吵醒了。
“小葉呀,朝陽醫院有個病人忽然死了,你去現場看看吧。”
葉天大吃一驚,“王局,不是吧?特案組現在連醫院死個病人都要過問了,這樣下去,我非累癱不可啊。”
“小葉,你先聽我說,你知道醫院死的病人是誰嗎?”
“是誰啊?”
“是陳雪的母親。”
“陳雪的母親?哦?我想起來了,不就是在庭審的時候,被李娜的母親推倒的女人,後來她丈夫送她去醫院還是我把她背到車上的呢。她居然死在醫院了嗎?”
“是的,所以這個事,還得你帶着小何親自跑一趟。”
“沒問題,我這就給小何打電話。”
等葉天、莊夢蝶和何楚耀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葉天急匆匆地推開病房的門,看見的是一個蹲在牆角抱頭痛哭的男人和一具躺在病床上的僵硬死屍。
确認江英英死亡之後,醫院方面就立刻禁止任何進入病房,就是待在病房的陳國華也被告知不要随便走動或者觸碰物品,以免破壞現場。
莊夢蝶打開背包,拿出三雙鞋套,“來,一人一雙,開始幹活。”
三人套上鞋套才進入病房。
莊夢蝶道,“這個死者的脖子和身體感覺像是擰着一個不自然的角度,而且面部表情扭曲,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
何楚耀戴上手套,走近病床,仔細觀察江英英的面部皮膚,又翻開她的眼睑和嘴唇仔細觀察,“顔面部出血點較重,口唇粘膜有挫傷,面部有皮下出血和挫傷,雙側球睑結合膜出血點明顯。再根據她這種扭曲的姿勢,我推斷她很可能是被人用枕頭一類的東西捂死的。因爲被枕頭捂死的被害人一般具有這類特征。”
何楚耀說着,把死屍搬到一邊,拿起死屍身下的枕頭,仔細觀察,枕頭正面沒有任何異常,可是當他把枕頭翻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怔住了。
枕頭的背面有着磚紅色的口紅印和少量的唾液。
而死者江英英嘴唇上殘餘的口紅正是磚紅色的。
何楚耀特意把枕頭的口紅顔色跟她嘴唇上口紅的顔色做對比,結果發現,顔色一緻。
何楚耀道,“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兇手就是這個枕頭把死者捂死的,枕頭背面還留着死者的口紅和唾液。至于這個唾液,我可以回去做下DNA檢測,應該就是死者的唾液沒跑。”
葉天皺眉,“可是兇手捂死被害人的時候,被害人的丈夫一直在趴在旁邊睡覺,兇手怎麽可能做到不驚動她丈夫的情況下,把被害人捂死呢?”
何楚耀道,“這就要結合到死者的身體狀況了,死者剛做完手術,身體十分虛弱,甚至還需要戴上氧氣罩來輔助呼吸。在這種情況下,兇手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捂死被害人的。”
莊夢蝶道,“這個女人真是不幸啊,庭審的時候,被人推倒在地,頭撞在大理石台階上,到了晚上居然就被人謀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