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眨眼間就過去了。

審判長和陪審員回到座位上，審判長把法槌重重一敲，“肅靜！肅靜！”

庭内頃刻間安靜下來。

莊夢蝶見狀，立刻把正在打呼噜的暹羅貓拎了起來。

暹羅貓郁悶地伸了個懶腰，卧在桌子上，瞪大雙眼看着審判長。

小張低聲道，“喵喵今天缺覺了。”

葉天噓了一聲，“閉嘴！”

莊夢蝶往旁聽席上看了一眼，發現王芬和黃淑珍垂頭喪氣地坐在座位上，立刻捅捅葉天，“怎麽回事？剛才挺兇的倆母老虎怎麽全蔫吧了？”

葉天道，“那王芬不是因爲把教授老婆的腦袋磕破，心生内疚，所以才老實了吧？”

佟麗舉起手來，“審判長，我有問題要問被告。”

審判長道，“請被害人辯護律師發言。”

佟麗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劉真真面前，“劉真真，6月10日那晚，你爲什麽吞下過量的安眠藥自殺？”

劉真真咳咳兩聲，再次開口，依舊是那嘶啞低沉的聲音。

“因爲6月9日那天，我目睹了三個女生的死狀，感覺非常壓抑非常難過，10日那天，我整整思考了一整天，覺得生命真的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每天吃飯睡覺上學放學，日子過得像敲鍾一樣，一點滋味都沒有，在沒考上大學之前，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考上一流的院校，結果我考上了，京都外國語學院的确是國内首屈一指的名校，瞬間感覺沒有目标了，找不到活下去的動力了。其實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老有一種莫名的壓抑環繞在我的左右，再加上，9日當天，目睹了三個女生的死亡，覺得活着真無聊，就把那瓶安眠藥吞下去了。”

“你對三位女生的死感到内疚嗎？”

“是的，隻可惜我也隻是個孩子，救不了她們。”

“劉真真，我現在請你看一樣東西。”

“嗯？”

劉真真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訝。

佟麗得意地從公事包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白紙。

“劉真真，你知道這張紙條是什麽嗎？”

劉真真搖頭，不過她看上去明顯有點不安。

“這是你的遺書。”

“遺書？”

佟麗點頭。

劉真真看上去很吃驚，“可是我根本就沒寫過什麽遺書啊？”

“看來，你需要好好回憶一下你吞下安眠藥之前的情形。也許這張紙上的字能讓想起什麽。”

佟麗說完，走得離劉真真非常近，把那張紙舉到她的眼前。

劉真真睜大眼睛，仔細盯着紙上的字——爲什麽誰都比我強？爲什麽呀！！！

佟麗得意洋洋地看着劉真真，“那麽劉真真，你寫在紙上的這句話會不會成爲你謀害三位女生的動機呢？因爲你覺得誰都比你強，所以你就要把比你強的人全部殺死，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呢？另外，再特别說明一下，這張紙上的筆迹，我們已經做了鑒定，的确是你本人的筆迹。”

庭内一下子靜得仿佛隻剩下呼吸聲，所有人都盯着劉真真，看她如何作答。

劉真真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佟律師，你入行幾年了？你好像不是第一次上法庭吧？”

佟麗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不過她還是盡量保持鎮定。

“劉真真，你不要回避問題，請正面回答我剛才的提問，這張紙條上寫的話是不是暗示了你謀殺三位女生的動機呢？”

“佟律師，法庭上能夠作爲定罪依據的應該是比較有說服力的證據，比方說兇器上的指紋。你現在拿出的這張紙條，隻能說明紙條是我寫的，我寫了這張紙條就代表我殺人了嗎？我承認我入校之後，感覺比較壓抑苦悶，可這是所有新生都有的普遍心理，暫時對環境的不适應而已。這張紙上的字是我極端壓抑郁悶的情況下寫的，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會去殺人。再說了，三位女生喝下的飲料中的QING化物并不是我提供，這一點，在剛才已經解釋清楚了。”

劉真真話音剛落，起哄聲不斷，佟麗給臊了個大紅臉。

審判長不得不舉起法槌敲擊桌面，“肅靜！肅靜！”

吳铮低聲道，“佟麗這招出得并不好，庭審當中，要出招就出狠招絕招，這種不疼不癢的東西，拿出來的效果隻能是贻笑大方。佟麗把這封所謂的遺書拿來做證據，簡直是太不靠譜了。”

肖雷笑道，“佟麗要是有你這麽聰明，她就不會混得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佟麗被噎得說不話來，半晌才咳咳兩聲，“劉真真，我再問你，三位女生喝下去的飲料是誰帶到現場去的？”

“她們三個。”

“飲料是怎麽來的？是誰從家裏帶來的？”

“飲料是買的，不是從家裏帶來的。”

“是誰買的？”

“我。”

“當時的情形是怎樣的？”

“當時走到校門口，李娜說旅遊景點的飲料太貴了，咱們應該在校門口購買，一瓶水至少能省十塊錢。結果我們四個就一起去校門口的小賣部買飲料，當時她們三個沒零錢，都是百元大鈔，就我有零錢，我就拿出六塊錢付了賬。”

“你付完錢之後，是誰拎着飲料的？”

“是她們。其實那瓶飲料，我隻是付了錢而已，從頭到尾，直到她們三個倒地咽氣，我都沒有碰那瓶飲料一下。”

吳铮暗笑，“劉真真就差沒直接說，我根本沒摸那個瓶子，帶來毒藥的也不是我，她們三個就是自殺的，與我無關。就算她們三人的死是謀殺，兇手也隻在那三人當中。她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肖雷笑道，“佟麗已經沒什麽戲唱了。”

佟麗道，“可是這一切，隻是你個人的說辭，并沒有人能夠證明你所說的一切。”

劉真真搖頭，“不！我有目擊證人的。”然後她舉起手來，“審判長，我可以請證人出庭作證嗎？”

審判長點頭，“可以。”

庭内再度一片混亂。

莊夢蝶哈哈大笑，“這下熱鬧了，原來人家劉真真也是有證人的。”

葉天道，“就不知道劉真真請的證人會是誰？”

小張歎氣，“這一場庭審下來，我是真心心疼佟美女了，被個小丫頭片子駁得體無完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