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設施豪華的養身館内，身着休閑服的付美華正在一張墊子上練瑜伽，年輕的瑜伽教練正在幫她下腰，已過知天命年紀的她依舊保養良好，看上去隻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可是外表雖然年輕，内裏終究是老了，畢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近年來，肌肉筋骨明顯老化，隻好靠着瑜伽來維持自己身體的柔韌度。
人的身體真是個容易變老的東西，年輕的時候，怎麽折怎麽彎都沒事，身子軟的像面條，一上歲數，身體立刻變得僵硬彈性差，就像是用舊了的橡皮繩，随時都有繃斷了的危險。
年輕教練蹲在墊子邊上，按住她的肩膀，鼓勵她伸直雙臂，用力向下彎腰，她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累得滿頭大汗，還是夠不着自己的腳尖，最後隻得郁悶地搖搖頭，直起身子。
付美華朝着年輕教練尴尬地笑笑，“老了，不中用了。”
年輕教練急忙拍馬屁，“其實就差那麽一點點，一個小手指的長度而已，您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做到了。您的身體柔韌度非常好，再加強鍛煉就更好了。”
正在這時，付美華的手機響了。
爲了方便接聽，付美華把手機放在旁邊的真皮沙發上，反正這間是她的私人瑜伽房，沒人會闖進來。
“我來，您繼續做柔韌動作。”
年輕教練立刻走過去，幫她把手機拿過來遞給她。
付美華拿起手機一看，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來電顯示，打電話的人是吳铮。
“這小子終于還是決定跟我合作了嗎？”
年輕教練繼續拍馬屁，“不跟您合作的人都是傻子。”
付美華哈哈大笑，按了接聽鍵。
“吳律師你好，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吳铮咳咳兩聲，“付董事長，我已經考慮清楚了，鑒于律師行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接官司的時候，如果答應了一方打官司，就不能随意棄掉主顧，接對方的官司。這條規定是專門用來約束律師的職業操守。多少年來，每個律師自入行開始就默默遵守。”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付美華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意思就是說，對于付董事長的美意，我恐怕是無福消受了。”
“是不是三倍的價錢仍然請不動你，那就五倍，五倍怎麽樣？”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是錢的問題，是委托先後的問題。現在您就是出十倍二十倍的價錢請我，我也不能接受您的委托。”
“嗯？吳铮，你隻是小小的律師而已，竟然敢拒絕我的委托，幫一個身份低下的站街女打官司，你究竟長了幾個腦袋？”
被一個律師一再拒絕，付美華頓感臉上無光，不由地惱羞成怒，她不顧旁邊有人，扯開喉嚨對着手機大吼。
年輕教練見狀，急忙知趣地走到一邊假裝收拾放在地上的啞鈴，其實仍舊豎着耳朵仔細聽她說什麽。
吳铮被聽筒傳來的聲音震得耳朵發麻，隻得把話筒拿遠了些。這也就是付美華，換了一般的委托人這樣跟他說話，他早就直接挂電話了。正因爲付美華身份不一般，所以吳铮才耐心地繼續解釋。
“真的很抱歉，付董事長，這裏有個委托順序的問題，如果先找我的是您，我也會對其他的委托人說抱歉的。”
“吳律師，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麽高尚人物，你爲了賺錢幫幾個殺人犯洗脫嫌疑的事大家全都有目共睹，此時你倒在我面前裝什麽清高，說什麽規矩？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如果你吳铮心裏真有所謂的道德底線的話，又怎麽會出庭幫殺人犯洗脫嫌疑？”
“付董事長，這話是怎麽說的，如果您是在影射易兆輝案和郭有才案，他們都是因爲殺人的證據不足，才排除殺人嫌疑的。如果警方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我吳铮又不是神仙，能左右法官和陪審團的判決。”
談話進行到這裏，已經上升到攻擊吳铮的程度，火藥味十足。
吳铮和付美華，一個是表面恭恭敬敬，心裏實則早已厭惡到了極點，一個是驕橫跋扈慣了，從來對任何人都是頤指氣使的。
如今二人把話說到這裏，無異于捅破窗戶紙，撕破臉，誰也不用再客氣什麽了。
吳铮咳咳兩聲，“好吧，付董事長，我們律師的行爲操守已經跟您說清楚了，關于您的美意，隻能再次說抱歉。我還有事，就先挂了，祝您好運。”說完，不等付美華答話，就挂了電話。
“喂？喂？”
付美華對着話筒狂吼，可是回應的她卻是一陣忙音，再撥過去，電話已經打不通了，聽筒裏傳來的是有禮貌的語音提示，您好，您撥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或者您也可以留下簡訊，我們服務台會立刻把信息發送到該用戶的手機上，感謝您的來電。
“這混蛋？竟然敢拒接老娘的電話？他究竟長了幾個腦袋？”
付美華怒不可遏地吼道。
年輕教練咳咳兩聲，“付董事長，他真是瞎了狗眼，不識擡舉啊。”
“哼，就是個不識擡舉的狗東西。”
付美華惡狠狠地罵道。
付美華的父母曾經是是手握重權的高官，付家有着強悍的軍方背景，付美華是标準的J二代，強大的關系網再加上手握各種資源，聰明能幹的她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搖身一變，成了國内女首富。在人類社會中向來倍受愛戴追捧的她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律師拒絕，這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一個小律師都敢跟我叫闆？吳律師，咱們走着瞧！”
付美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眼中噴出的不光是怒火還有着濃濃的殺意。
付美華抓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狠狠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口走去了。
年輕教練見狀，追上去，喊了一句，“付董事長，今天還練嗎？”
“不了，我的好心情全被那不識擡舉的狗東西給破壞了。”
“其實您沒必要跟他擲氣，就您這身份，說出來都吓死他。”
年輕教練繼續拍馬屁。
“跟我作對！”
付美華冷哼一聲，拉開瑜伽室的門，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