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網名1V5的男人一走進審訊室，莊夢蝶立刻就确定他就是兇手。

他高大醜陋、胡子拉渣，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至少大十歲，他很順從地留了指紋和鞋印，他的鞋号的确是44碼。

經過比對，井底的指紋和腳印就是他的。

1V5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半晌才開了口，“真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能抓到我。”

小張笑道，“你總該聽說過違法必究這句話吧。”

莊夢蝶道，“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1V5低聲道，“就是普通的公務員。”

“那怎麽有那麽多的錢打賞花花？”

“事到如今，我還是實話實說吧，打賞花花的錢，我都是挪用公款的，即使你們抓不到我，我們單位也早晚會查賬的。”

“爲什麽要挪用公款打賞她？”

“因爲我太愛花花了，隻要能讓她開心的事，我都會去做。每天下班後，回到家打開電腦，看見她在直播間裏唱歌跳舞便是我最開心的事了。隻要看見她在鏡頭前對我笑的樣子，即使我再累再煩也瞬間變得輕松了。”

對于1V5回答，葉天和莊夢蝶面面相觑。

1V5忽然雙手抱頭，啜泣道，“我是真的喜歡花花，真的愛她。”

“既然這麽愛她，爲什麽要殺死她？”

“正因爲太愛她又得不到，所以隻好殺了她，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喜歡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懷抱。我知道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愛上我，她遲早會嫁給别的男人。”

葉天詫異道，“你和花花不是一直保持着很親密的聯系嗎？”

1V5低聲道，“是的。網友都是見光死的，在網上聊得千好萬好，一見面就全完蛋了。在沒見面以前，我和花花聊得火熱，幾乎快到了以身相許的地步。可是一見面，花花看見我的樣子，立刻就心涼了。我知道自己長得太醜，配不上花花這個美女，她人長的漂亮又有夢想。别的女孩開直播間穿着暴露，甚至不惜脫衣來吸引粉絲，可她從來不這樣，她就老老實實教大家打遊戲，興趣來了，在麥前唱歌跳舞，很單純的一個女孩。那次見面各自回家之後，花花說我跟她實在不适合，就做個網上的知心朋友吧。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仍然不甘心就此放手。因爲我投入的太多了，感情和金錢都算上。”

莊夢蝶苦笑，“可是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呀，她已經向你表明态度了，你就該把她放下。”

1V5搖頭，“不，我不是個輕易就放棄的人，對于感情，尤其如此。那次見面之後，她就刻意冷淡我，以前我一Q她，她立刻就回話，現在半天才回一句。我知道她是想把我和她關系退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上，那是我最不希望看見的結果。于是我故意說自己配不上她，但是我願意做她的好大哥，呵護她一輩子，然後她被感動了。我和她繼續以兄妹的關系恢複到之前的熱度。然而兄妹關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當然希望這種關系有一天能轉化爲愛人關系，可是還是一次次地被她婉拒。”

葉天道，“其實你沒必要那麽堅持吧？”

1V5嚴肅地看了葉天一眼，“不，你不懂。我是真心喜歡她，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那麽認真過。那天我在直播間裏得知她要去鬼宅探險的消息之後，我知道機會來了，是時候毀掉她了。我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興奮地跟我說已經偷偷安排她的好友喬喬和丁鵬事先躲在井底吓唬石峰，我聽完之後，立刻給她出主意，說等他們去屋裏找她的時候，我和她一起躲在井底，來個真失蹤，等他們全都回家之後，第二天再安然無恙地出現，這樣的話，保管她一炮而紅，而且還能順便吓吓那個總想打她壞主意的石峰。”

莊夢蝶道，“你是在跟花花通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在井底殺死她了嗎？”

1V5搖頭，“不，當時是真想讓她玩個真失蹤幫她來着，第二天白天，她帶着我一起去那個井底踩點，當井底隻有她和我兩個人的時候，我忽然覺得，爲什麽不借此機會殺了她呢？反正這枯井裏民國的時候就死過一個印度舞娘，兩年前又有人被井底爬上來的女鬼吓死，幹脆把她弄成那個印度舞娘的死狀不就得了，就想讓大家認爲是鬼魂作案。于是晚上去的時候，我特意帶了刀。”

葉天道，“那麽他們在枯井邊錄像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和花花約好了，我先躲在樓裏，等喬喬從枯井裏爬出來的時候，她就跑到樓裏跟我彙合，然後等他們一起跑到樓裏找花花的時候，我倆再跑回院裏，躲在井底暗室裏。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出來。這是我和花花的計劃。”

莊夢蝶道，“然而，你并沒有按原計劃去做。”

1V5點頭，“是的，我騙了花花，我以爲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可是還是被你們給查了出來。我知道我對不起花花，我甘心認罪伏法。”

葉天讓1V5在供述上簽字，然後示意小張把他押下去。

莊夢蝶歎氣道，“作爲女性，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們男人的那種得不到就毀掉的心理。”

葉天皺眉，“也許他真的是太愛花花了吧。”

暹羅貓忽然醒來，伸了懶腰，跳到葉天懷裏，親熱地舔着他的臉。

葉天摸着暹羅貓的小爪子道，“莊作家，你有沒有覺得這次案子查得好順利，一下子就破案了。”

莊夢蝶皺眉，“可是我覺得這案子還有好多疑點沒解開呢，比如說井底的那個35碼的腳印是誰留下的？喵喵在暗室裏找到那塊紅紗是誰的？還有井底那些雞蛋大小的圓形痕迹又是什麽？”

“幹脆就當做紅紗是印度舞娘留下的，35碼的腳印和圓形痕迹是外星人留下的，就這樣，順利結案。”

莊夢蝶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去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