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明白，現在屋内的形勢對自己和葉天相當不利，葉天被铐在暖氣管上，自己現在動彈不得。

易兆輝咳咳兩聲，“莊老師，現在我數三聲，咱倆一起做半蹲動作。如果不照做的話，你懂的。”說完，開始倒數，“3——2——1。”

莊夢蝶隻得順從地跟着他一起半蹲。

莊夢蝶當然知道他這樣做是爲了方便自己撿槍，她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由于脖子不能動，她一直用餘光盯着易兆輝的左手。因爲槍就被他的左腳踩着，他要撿槍，勢必是用左手。而且他的右手一直拿着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右手是肯定騰不出來了，盡管左手用不慣，他也隻能用左手了。

不出所料，易兆輝果然伸出左手，準備撿槍。

就在易兆輝的手快要碰到那把槍的時候，莊夢蝶忽然用左肘使勁撞向他的肋間，不料，易兆輝早有防備，他一翻手腕，一把抓住莊夢蝶的小細胳膊用力一擰，莊夢蝶非但一點力氣都使不出，還被擰得哎呀一聲。

易兆輝冷笑，“跟我耍花樣，你還太嫩了點。既然你這麽礙手礙腳，不如我先一刀結果了你，再一槍打死那姓葉的，這樣你倆就可以去地府做一對幸福鴛鴦了。”說完，他左手抓着莊夢蝶的左臂，右手拿着匕首又加了一點力度。

這一次，莊夢蝶咬緊牙關，沒喊出聲來。她怕葉天擔心。誰知，這一切葉天早就看在眼裏。

“易兆輝，我草你姥爺！你特麽的畜生一個。”葉天急得直跺腳，可惜他把自己铐在暖氣管上，根本過不來。

莊夢蝶用餘光掃到右手邊有一堆碎石，那堆碎石肯定是挖牆洞時，被掏出來後放在地闆上的，因爲别墅一直沒有人收拾，所以至今被胡亂堆在地闆上。

現在她和易兆輝全都蹲着，左手雖然被他控制動不了，可是右手是自由的，她伸出右手應該能夠到那些碎石，隻要那堆碎石裏有一塊個頭大一點的，她就可以用石塊做武器了。

現在要做的是，分散易兆輝的注意力。

莊夢蝶道，“易兆輝，且慢，我知道你要殺我。在我臨死之前，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她的右手順利地摸到了碎石，禁不住一陣暗喜。

易兆輝原本打算用力往下戳的匕首忽然停住了，他知道她的頸動脈就在那裏，隻要用力戳下去，她必死無疑。

“說吧，什麽要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願詳聞之。”

也許是因爲易兆輝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了局面，葉天被铐在暖氣管上動不了，而這個嬌小玲珑的姑娘看上去弱不禁風，至多隻是他案闆上的一塊肉，也就放松了警惕。再者，對于這小姑娘臨死前的要求是什麽，他又有幾分好奇。所以他竟然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莊夢蝶焦急地伸出右手在碎石堆裏摸，發現都是雞蛋大小的石塊，感到很失望。

“嗯，看在你馬上要死的份上，我願意和盤托出。”

“你究竟殺了幾個人？”繼續摸索。

“兩個。羅绮夢和洛曉萌全是我殺的。”

“就兩個嗎？你能說說羅绮夢的父親羅榮富是怎麽死的嗎？”怎麽全是那麽小的石塊？莊夢蝶感到捉急，想哭。

“那個老頑固，死活不同意我和羅绮夢的婚事，我一生氣，就想辦法把他給處理了。”

莊夢蝶聽到這裏，不由心念一動，“處理了？怎麽處理的？”

易兆輝得意道，“很簡單，我先鑽進老家夥的汽車，把他的刹車搞壞，這樣他隻要一出門就肯定會出車禍，尤其是在BJ這種交通嚴重擁堵的地方。果然，他就出車禍給撞死了。”

“那你殺死了三個人，而不是兩個。”嗯？好像？呀呀呀，四四方方的，切口不整齊，像是一塊闆磚的一部分，掂在手裏，約莫有二斤的樣子，得，就是它了。

莊夢蝶假裝扯閑篇的時候，終于找到可以用來反攻的武器。

易兆輝滿不在乎地道，“無所謂了，殺人這種事，除了你第一次做的時候緊張以外，之後的就毫無感覺了。我記得美國有個著名連環殺手說過，殺人就像是換輪胎，第一次做的時候笨拙緊張不得要領，之後就成了家常便飯了。就好比我現在先殺死你，再殺死葉警官，之後我很快就會忘得幹幹淨淨，照樣正常生活。”

此刻的易兆輝大概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愈加的得意忘形。

莊夢蝶握緊闆磚，冷笑道，“是嗎？你可以正常生活嗎？那你每晚做噩夢又是怎麽回事？”

易兆輝聞言，勃然大怒，“我每晚做噩夢的事你怎麽知道？誰告訴你的？是不是聶小狐那個賤人告訴你的？”

莊夢蝶笑而不語。

易兆輝冷哼一聲，惡狠狠地道，“聶小狐這賤人，我過段時間在收拾她，現在風聲太緊了。不過，現在嘛，先把你給打發了再說。”

話音剛落，就聽見莊夢蝶喊了聲“看磚！”

易兆輝還沒反應過來，右側太陽穴就被闆磚掄了一下。劇痛之下，他本能地用右手去捂太陽穴，手裏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莊夢蝶見狀，立刻伸手抓住匕首。

可是易兆輝也絕不是二百五，瞬間的頭疼暈眩過後，他一把抓住地上的手槍，用槍指着莊夢蝶的腦袋，“莊老師，不愧是個寫推理小說的作家，腦瓜不錯，把我都給繞進去了。先分散我注意力，再在地上找石頭攻擊我，打翻身戰，幹得漂亮，我給你鼓掌，不過呢，你還是不夠聰明。我要是你，有匕首和槍兩樣武器擺在面前，我肯定選槍不選匕首，你選錯武器了，所以隻能付出死亡的代價。”說完，他扣動扳機，把槍對準莊夢蝶的腦袋。

莊夢蝶冷笑，“易兆輝，如果你不想要命根子的話，就盡管開槍，咱倆現在要不要比試一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刀更快？”

易兆輝怔住，果然感覺褲裆處有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戳在那裏。

“你個臭娘們，真會算計人。”

莊夢蝶笑道，“開槍啊，如果不怕下半輩子做個太監，就開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