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道，“那麽範貞香來到BJ的第一天就被你接到了勝利賓館，之後她就跟家裏人失去聯系，13年後她的骸骨在竣城花園的牆洞中被發現，你能解釋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小張一拍桌子，“郭有才，你最好說實話。這些我們可是都有證人和你的入住記錄，你想耍賴可不成。”

葉天和小張的話似乎給了郭有才很大的壓力，他一下子用雙手捂住臉，啜泣起來。

半晌，郭有才擡起頭來，痛苦地搖搖頭，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低聲道，“好吧，我說，範貞香是我未婚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家裏老人也希望我倆結婚，畢竟在農村，三十歲還沒結婚的太少了，會被人議論，甚至看成是怪物。家裏一直催我們結婚，她也一直催我，我本來就打算在BJ打打零工，賺點錢回老家娶她。可是就在我決定這樣做的時候……”

葉天咳咳兩聲，“當時的管工徐愛國把他妹妹徐珍珍介紹給了你。”

郭有才的聲音低沉下來，“是的，我承認我很現實，我也知道徐珍珍長的又矮又醜，我甚至根本就不愛他，可是娶了她，就意味着我能拿到BJ綠卡，兩套房産到手，當時的我隻是個在建築工地打工的民工，徐珍珍這樣的條件，我打着燈籠都難找，我還求什麽呢？我想不光是我，換了任何男人都會選擇娶徐珍珍爲妻。現在的社會就是金錢社會，哪一樣不要錢？有了房子我就什麽都不用愁了，而且還是兩套房子。”

小張歎口氣，給郭有才倒了杯水，“你别着急，慢慢說。”

“因爲認識了徐珍珍，我自然就想辦法盡量疏遠遠在家鄉的範貞香，範貞香感覺出我對她日漸冷淡，她開始慌了，先是逼我馬上跟她領證，然後她又通過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起給我施加壓力，我隻好向她暗示我在BJ又認識了一個女人，而且已經開始交往了，她知道之後很生氣，說是立刻就要過來找我，我以爲她隻是一時氣話，沒想到她真的坐火車來找我了，當她在車站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隻好去接她。接到她之後，就帶她去了竣城花園附近的勝利賓館。”

小張道，“然後，你就在勝利賓館501房殺了她。”

郭有才搖頭，“不，我并沒有殺死她。”

葉天噓了一聲，“小張，不要随意打斷嫌疑人的供述。”然後又轉向郭有才，“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接着說。“

郭有才咳咳兩聲，“一進到賓館房間，我立刻向她坦白我跟徐珍珍交往的事情，而且說打算跟她分手，她聽了之後很吃驚，然後細數了我一堆的不是，說我對不起她，說她含辛茹苦等我這麽多年就等來一個被抛棄的結果，說她不甘心。我看她情緒很激動，隻好什麽也不說了，就離開賓館了。第二天我下班去看她，她正好在房間，可是神情很不對勁，我就問她怎麽了，她忽然拿出一瓶敵敵畏說她不想活了，想自殺，我吓懵了，說你不要亂來，那東西不能亂喝，喝下去沒命了。她說如果我不娶她，她就隻有死路一條。我怕她出事，隻好跪下來求她，求她不要鬧，她才沒有喝那農藥……”

葉天舉起右手，“對不起，我打斷一下，郭有才，你說你第二晚，也就是2004年9月28日那晚下班之後去看範貞香，發現她拿着一瓶敵敵畏，準備喝下去？”

郭有才點頭，“是的。”

“那她喝了沒有？”

“沒有，她想要喝，被我勸住了。”

“之後呢？”

“之後我就離開了，因爲我第二天還要上班，我就回去了。”

“好，我沒問題了，你繼續說第三天又發現什麽？”

“因爲前一天我發現她有一瓶敵敵畏，我心裏一直不踏實，所以我第三天一下班立刻就到賓館去看她，可是令我驚訝的是她的房間是空的，她的東西都在，可是人不見了。我等了一整晚，她都沒有回來，第二天一早，我隻好辦理了退房手續……”

“停，我再打斷一下，你是說第三晚你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失蹤了。”

“是的。”

“發現她失蹤之後，你爲什麽不報警？”

“因爲我覺得她很可能是傷心過度，找地方尋短見去了，她應該已經死了，所以就沒報警。”

“那麽離店那天，你拉着的行李箱，是她的了？”

“是的。”

“那行李箱現在在哪裏？”

“被我扔到垃圾堆了。”

“扔到哪個垃圾堆了？”

“勝利賓館附近的垃圾堆。”

“你爲什麽要把她的行李箱扔進垃圾堆？”

“因爲我覺得她已經死了。”

“你憑什麽認爲她已經死了？”

“因爲我第二晚離開她的時候，雖然把她勸住了，可是她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她一直在哭，我想我離開之後，她應該是找地方尋短見去了。”

葉天笑道，“既然範貞香的确來找過你，那麽半個月之後她的家人打電話問你，你卻說沒見到她，你爲什麽要刻意隐瞞跟她見過面的事實？”

郭有才低聲道，“因爲我覺得範貞香已經死了，如果我承認她來找過我，她家裏人一定會對我不依不饒，于是我隻好否認見過她。”

葉天點頭，“好，我暫時沒有問題了。”

郭有才冷哼一聲，“我根本就沒有殺她，你們這樣把我抓來屬于非法拘留。”

葉天道，“郭先生，請冷靜，關于範貞香被害一案，目前正在調查中，希望你配合我們的調查。你究竟有沒有殺她，我們會用事實來證明。”然後轉向小張，“小張，把何楚耀叫來。”

小張皺眉，“咱們審問郭有才，叫何法醫幹嘛？”

葉天在小張腦門上敲了一記，“叫你去你就去，總是這麽多問題。”

不一會兒，小張帶着何楚耀進來了。

“何法醫，麻煩你取下嫌疑人的指紋。”

何楚耀取了指紋，葉天讓小張把郭有才押下去收監。

葉天道，“何法醫，麻煩你把他的指紋跟牆洞裏發現的那枚紅色塑料片上的指紋做一下比對。”

何楚耀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