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強忍住笑道，“好吧，如果一切都按你的設想，那麽前兩次都是你單獨去找李媽了解情況的，她見到你的時候，有慌張的表情嗎？”

葉天仔細想了想，“沒有。”

莊夢蝶笑道，“一個有案底的人見了警察三番兩次去找他，不可能那麽鎮定，這是常識，而且你我都不能否認，兩個女傭是兩位真誠善良的老人。如果她們因爲感激協助雇主碎屍藏屍，見到警察屢次登門不可能不緊張。所以說你的推斷很有問題。”

葉天嚴肅地繃着嘴，一言不發。

莊夢蝶莞爾，“好，我知道你脾氣倔，我說服不了你。這樣吧，咱們不如多調查一下羅榮富生前的情況好了。”

“可是他人都死了，還怎麽查？”

“他總有親朋好友吧。既然你懷疑牆中女屍的兇手是羅老先生，咱們不妨走訪下他的好友。”

葉天點頭，“那咱們先去他的摯友鄒榮光那裏吧。”

鄒榮光，男，現年62歲，京城鼎盛拍賣行的老闆，羅榮富生前與之過從甚密。

爲了節約時間，一到那家公司，葉天立刻把自己的警官證亮了出來。

精明的接待員立刻把值班經理給叫來了。

“我想見下你老闆。”

葉天的聲音冷靜而不容拒絕。

值班經理努力擠出笑容，“您稍等，我去看看老闆在不在，對了，葉警官，我能問下您是因爲什麽事找我老闆？”

“我想了解他的好友羅榮富的情況。”

值班經理道，“那請您二位稍等片刻。”然後他給接待員使個眼色，“去給客人倒茶。”

幾分鍾之後，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朝着葉天和莊夢蝶走來。

“您好，葉神探。聽說您有事找我？”

葉天立刻起身，握住老人伸過來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笑，“鄒先生，您好，神探就不敢當了，我今天來是想找您了解下羅榮富生前的一些情況。”

一聽見羅榮富的名字，鄒榮光歎口氣道，“坐，請坐，咱們坐下慢慢談。”

“羅榮富是最好的朋友，隻可惜英年早逝，遺下一女又失蹤了，辛苦了大半輩子，置下偌大的家業全成了上門女婿的資産，可悲可歎哪。”

莊夢蝶問道，“那您二位在羅老先生生前一定經常見面吧？”

鄒榮光點頭，“是的，他愛喝茶我也愛喝茶，他愛爬山我也愛爬山，我倆因爲興趣愛好相同，經常在一起消磨時光。”

“那您跟羅老先生一定是無話不談了？”

“是的。”

莊夢蝶進一步追問，“那他有什麽隐私也不會瞞着您了？我是指很個人的，比如私生活方面。”

鄒榮光怔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莊夢蝶紅着臉道，“我是說，羅老先生生前有沒有關系比較密切的女朋友？”

鄒榮光搖頭，“不，絕對沒有，我跟他認識三十幾年了，他這輩子除了他那死鬼老婆之外，還真的就沒找過别的女人。”

“那他就沒有跟您提起過什麽女性朋友嗎？”

“沒有，我們談話的内容都是如何賺錢做生意或者保養身體方面的，從來沒有涉及過任何女人。”

“那麽他的生活圈子裏有沒有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身高在158公分左右的？”

“沒有，老羅連秘書都雇的是男秘書，他愛人去世之後，我看他總是一個人晃來晃去的，就勸再讨個老婆結婚，也好有人幫他照看小孩，那時候，绮夢還小，他說給孩子找個後媽，孩子要受氣，會讓孩子長大之後心理不健全。等绮夢長大了，我又勸他，他說不用，說娶妻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像他老婆這種好女人他是這輩子也遇不上了，現在他已經老了，安安心心地度過晚年也算不枉此生了。”

“那您認識羅老先生這麽多年，如何評價這個人？”

鄒榮光歎了口氣，“好人，一個徹徹底底的好人，善良随和，待人寬厚，就是結局慘了點。”

“聽說他是死于車禍？”

鄒榮光點頭，“是的，記得那天下午，他還約好跟我一起去爬香山呢，結果在來找我的路上出了意外。”

說到這裏，鄒榮光眼圈泛紅，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好好的人，就這麽沒了。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爬香山了。”

“老羅心很細，很會照顧人，跟他在一起，他總像個老大哥似的那麽照顧我護着我，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我倆合作的幾筆生意全都賺了大錢，平時我公司有什麽難事，我總是找他商量。說真的，失去他，我真的感到自己失去了很多。而且在他去世後，我在他靈位前發誓要好好照顧他的獨生女绮夢，這我也沒有做到，绮夢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提起這些事，我真是羞愧難當啊，等哪天我死了，都沒臉下去見他，我對不起他啊。”

鄒榮光像是忽然打開了話匣子，邊說邊哭，一旁的接待員見了，趕緊遞上一大包紙巾。

從鼎盛拍賣行出來，葉天和莊夢蝶的心情變得愈加沉重，爲了繼續查找線索，他們又馬不停地找到羅榮富生前好友古董商錢厚生和銀行高管黎镬正，結果他們對羅榮富的評價跟鄒榮光基本一緻，而且他們兩人也沒聽說羅榮富的生活中有任何女人。

從銀行高管的辦公室出來，天已經黑了。

莊夢蝶邁着沉重的雙腿緊跟在葉天身後，得意地問他，“葉神探，怎麽樣啊？通過咱們今天的三次走訪，基本已經可以證實，牆中女屍與德高望重的羅榮富老先生毫無幹系。”

葉天累得不想說話，有氣沒力地揮了下手，“好吧，算你赢了。不過，隻是走訪了三個人而已，說不定他們三人也是……”

莊夢蝶立刻打算，“嗯，明白了，按照你的邏輯，說不定他們三人也是參與者，話說這碎屍團夥也忒龐大了吧，倆女傭還加上仨好友。”

“你故意取笑我？還說是吧？”葉天撲過來要抓她。

她咯咯笑着躲開了，“怎麽樣？你的悲情式言情小說寫不下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