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挂了電話,手捧鮮花站在門口,呆住了。
本來以爲這些香水百合都是吳铮送的,看來,也不是他送的。
愛吃醋的吳铮聽到有人連着七天給她送花,顯然不高興,氣呼呼地挂了電話。莊夢蝶聳聳肩,嘿嘿一樂,不禁有幾分得意,因爲她知道他不會真的生她的氣,最多憋兩天,他就又會來黏自己的。
可是究竟是誰會連着七天給她送花呢?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兩聲。
莊夢蝶把花插進古董花瓶,起身再去開門。
暹羅貓喵嗚一聲,跟在她腳邊。
透過門鏡,她看見門外站着一個手捧一大束藍色妖姬的少年。
這準是吳铮送的花到了。
她歎口氣,笑眯眯地開了口。
“莊夢蝶小姐嗎?”少年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她點點頭。
“我是吉祥花店的,這是吳铮先生送您的花。”少年恭恭敬敬地遞上藍色妖姬。
暹羅貓好奇地圍着少年轉來轉去。
“謝謝。”她接過花。
這時,街上一陣喧鬧,“快呀,倒計時開始了,10,——9——8——”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倒計時?”
“是呀,倒計時,小姐,您趕緊許願啊。”少年善意地提醒。
她猛然想起,自己的鍾和電腦是比BJ時間快了幾分鍾的,因爲她一向缺乏時間觀念,所以不得不調快幾分鍾督促自己。
她犯了難,“可是許個什麽願好呢?”
“随便了,像您這樣漂亮的單身美女自然許一個早日嫁得金龜婿的願望了。”
那也太沒創意了,她搖搖頭。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嫁人。嫁人的話,嫁給誰好呢?嫁給葉天,吳铮要傷心,嫁給吳铮呢,葉天要傷心。
“那就祝英雄聯盟遊戲在新的一年裏取消懲戒之鐮吧。”
少年呆住。
居然也有這樣的新年願望嗎?
已經被懲戒之鐮罰到想脫坑的莊夢蝶,能有這個願望也并不奇怪。自從出了懲戒之鐮之後,她頻繁地被懲罰,氣得她把遊戲卸載了好幾次。寫作本來就是個很辛苦的工作,遊戲則是她工作之餘唯一的樂趣,可是每次忙完想痛快玩一把的時候,還要等20分鍾才能進去,太浪費時間了。
“小姐,祝您平安夜快樂!”
“謝謝,也祝你平安夜快樂!”
她捧着藍色妖姬,把暹羅貓喚回來,關上了門。
她看着古董花瓶,忽然有點哭笑不得,那是她去年從潘家園淘來的,葉天說是假貨,她也沒當回事,反正也沒花幾個錢。一直扔在牆角接灰,前一陣子差點當廢品賣了,這下倒好,終于派上用場了。幸虧它的瓶口足夠大,否則這麽多花,還真不知放哪裏好。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兩聲。
怎麽又有人按門鈴?
這次來的又是誰?
那個連續七天送花的人送的香水百合已經到了。
吳铮送的藍色妖姬也到了。
這不該再有别的人來按鈴了吧?
莊夢蝶看了眼牆上的挂鍾,已經12點多了。正常人是不會在這個時間去按别人家的門鈴的,要不要裝成不在家的樣子呢?
一直不開門的話,按鈴的人就會走的吧。
她站在原地沒動,期待那個按鈴的人自己離開。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瘋狂地響個不停。
她吓得哆嗦一下,這按鈴的莫不是個瘋子嗎?
門鈴還是不停地響,顯然那按鈴的人知道她在家,如果她不開門,恐怕那人會一直按下去。
她捧着藍色妖姬,湊到門鏡上一看,門外居然站着一個妖豔女子,女子穿着時髦的狐皮大衣,濃妝豔抹,看上去像個做特殊職業的女子。
這種女子應該去酒店敲門啊,敲開民宅的門,運氣好點的話,撞個IT單身狗還可以賺一筆,敲開她這個宅女的門,又有什麽用。
她看看窗外熱鬧的人群,苦笑一下,今天街上人多,應該沒事的,再說來的又是個女人,她應該沒什麽好怕的。
她打開門,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這位小姐,您有什麽事情?”
一股濃郁的香水味瞬間彌漫了整個走廊。
這香味應該是夏奈爾五号吧。
那妖豔女子冷哼一聲,上下仔細打量着她,最後把目光集中在她手裏的那一束藍色妖姬上。
“你就是莊夢蝶嗎?”
莊夢蝶心裏咯噔一下,她本以爲這妖豔女子是那種操皮肉生意的敲門女郎,可是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莊夢蝶點點頭,苦笑一下,“是的,我就是莊夢蝶,您找我有事嗎?”
妖豔女子鄙夷不屑地說,“莊夢蝶,看你姿色最多也就算個小家碧玉,真想不通我男人爲什麽天天給你送花?”
“給我送花?”
莊夢蝶瞬間懵逼了,原來每天給自己送花的就是這個女人的老公嗎?看她這樣一幅德行,她的老公會什麽樣的人呢?
“對,你别裝傻了。”女人說着,一把搶過莊夢蝶手裏的藍色妖姬,自說自話地翻弄起來。
“你别想裝了,聽說你是個作家,作家有什麽了不起?作家就可以随便搶人家的男人,這花上應該有名牌的,我會找到證據的。”
女人從花束裏翻出名牌一看,失望地臉色一變,小聲咕哝道,“居然不是他的名字。”
“還給你。”女人粗暴地把花扔回莊夢蝶的懷裏。
莊夢蝶苦笑,“小姐,這束花是我一個名叫吳铮的律師朋友送的,據我所知,他還未婚。您不可能是他的妻子吧?”
女人冷笑道,“吳铮是誰啊?從來沒聽說過。我男人是淩峰集團的董事長。”
莊夢蝶怔住,“淩峰集團的董事長?易兆輝嗎?”
女人塗了很多眼影的眼睛裏透出一絲得意,“還算你有見識。”
女人見莊夢蝶不說話,愈加覺得自己有理,于是大聲道,“醜話說在前面,我對想打我男人主意的狐狸精都沒什麽好态度,我已經查到他每天送花給你,至于其他的證據,我早晚會找到的。”
女人說完,立刻得意洋洋地朝着電梯間走去了。
她腳上的皮靴似乎小了一号,走起路來,扭扭哒哒的,姿勢很怪異,像是有點瘸的樣子。
空蕩蕩的樓道裏,隻剩下一股濃郁的夏奈爾五号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