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請您務必要相信我!那個人手裏絕對不少人命啊!”吳剛抱住一個身穿警服的年輕民警身上,淚水和鼻涕止不住的揩在他的褲子上。
“我擦!光頭吳克……你特麽先起開,先起來……好好說話行不!”年輕民警面對平時氣焰嚣張的“光頭吳克”,此時卻十分哭笑不得。
十分鍾前,這個四十歲油膩膩地中年混混帶着手下十幾個混混一頭紮進派出所。
值班民警吓了一跳,以爲他們要攻下警局造反……
結果人家是來報案的……滑天下之大稽!
夭壽啦!混混去派出所報案了!
所以負責周末值班的年輕民警覺得這些人是來給他們搗亂的,堅決不願意出警!
此時,一個身着警服,肩帶二級警督警銜的中年人從派出所外進來,看見一地的混混,歎了口氣。
“所長!”
值班民警見到頂頭上司,立馬起身敬禮,動作利落标準。
“吳剛!這是你這個季度以來第三次來我的派出所了,說吧!又跟誰打群架了,或者又收誰家的保護費被人告上門來了?”鄭義文脫下警帽,松了松領帶。
這見鬼的天氣!才四月末,就開始跟夏天一樣了!
吳剛聽見熟人的聲音,松開年輕民警的大腿,朝鄭義文撲過來。
“鄭警官!我要報警……我要報警……噗哇!”
鄭義文熟練的躲開吳剛的“熊抱大腿”,并一腳将他踹到一邊。
作爲混混,三天兩頭進局子的吳剛自然和所在轄區的派出所所長混得很熟。
鄭義文對其很是頭痛……
一方面吳剛這種混混經常鬧事,今天和别的混混打群架,後天收某攤販的保護費,搞得群衆怨聲載道,但進拘留所關幾天放出來後還是那b樣兒。
另一方面,他們一夥人雖然喜歡搞事情,但是頭腦還是有的,從來不敢惹出什麽大新聞,最過分的事情不過是收保護費不成,堵在人家商戶門口……
不過他這次居然是來報警的!鄭義文還是覺得有些詫異。
“怎麽回事?”皺着眉,鄭義文看着年輕民警問道。
“哦,鄭所,是這樣的……”年輕民警正一臉惡心的擦着褲子上的鼻涕,聽見上司的詢問後,慌忙站直。
不等他解釋,吳剛再次一把撲了上去,開始斷斷續續的說出在孤兒院的遭遇……
鄭所長躲閃不急,褲子被揩了一片涕淚。
“……”
鄭義文嘴角抽了抽,握緊拳頭,忍住自己想打人的沖動。
片刻之後……
“鄭所,事情就是這樣,光頭吳這種社會閑散人員非要以這種毫無根據的事來報警,所以我不出警,他就在這兒耍無賴!”值班民警指着吳剛說道。
值班民警叫李維一,剛出警校被分配到這裏的實習新手,自然很厭惡吳剛這種經常給他找麻煩的小混混。
“哎哎哎!警官,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什麽叫毫無根據?我是有根據的好嗎!是吧,兄弟們?”此時吳剛也完全冷靜下來,聽到年輕民警的話後反駁道。
他身後的一幹小混混也響起稀稀拉拉的“是啊!”、“沒錯!”、“吳哥說得對!”等應答之聲。
“呵~”李維一不削地笑了笑,說道:“你那算是什麽根據?玄學嗎!要是靠玄學就能破案,那還要我們警察幹嘛!幹脆叫一幫子和尚道士來破案得了!”
“嘿!年輕人!老夫問鼎平昌區扛把子的時候,你還在讀小學吧……直覺、運氣、煞氣這些東西你不懂,你怎麽能說它沒有呢?”
吳剛坐在凳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副世外高人模樣,完全忽略了十分鍾前他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人家褲子上。
“你……!”居然被一個混混倚老賣老,受過高等教育的李維一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對方。
是啊!雖說是玄學,但是他确實不懂,也不能說它沒有……
在警校時,教官和他們學員侃大山的時候,就吹牛般的告訴學員,他曾經以直覺抓捕了一個兇殺案嫌犯,依據是殺氣,調查發現其真的是兇手!
“街頭無賴就是街頭無賴,信迷信永遠上不得台面!”嘴皮子耍不過對方,李維一決定把問題上升到階級層面。
“這位是李警官是吧……”吳剛看了看挂在牆上的照片,把問題拉回到人民内部矛盾:“我要舉報你職業歧視!”
李維一拍案而起:“你嗎嗨!”
“夠了!”兩人的吵鬧聲打斷了鄭義文的思緒,大手一揮,阻止了兩人的争吵。
“光頭吳,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他伸出右手食指虛點幾下,面色嚴肅地說道。
“是是是!”吳剛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孤兒院是城西郊的那家孤兒院嗎?”
“是的!我在看守所裏和一個測八字的學過幾招,當時我一進去就感覺到怨氣纏繞,近期内絕壁死過人的!”
李維一:“呵呵……”
鄭義文:“孤兒院裏的住戶确實隻有那個叫尹穎的年輕人嗎?”
吳剛:“千真萬确!幾年前那個叫黎羽的人死後,就隻剩下他了……”
鄭義文點了點頭,作爲本地人,他對派出所轄區内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
黎羽他也知道,開了平昌區唯一一家孤兒院,幾年前很有知名度,但因爲首都地區高度發達完善的福利體系,孤兒其實挺少見的。
“你爲什麽要去那裏?”
“呃……”吳剛發現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腳。
“你有沒有詢問對方孤兒院裏有屍體?”鄭義文擺了擺手。
“這個沒說……”吳剛搖頭,他又不是傻,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當面說出來。
“吳剛!我們會調查你所說的是否屬實,如果屬實,你就立了大功!如果你隻是瞎胡鬧……那就請你去看守所裏住幾天了!”鄭義文說完後向外比了個“請”的手勢。
“啊?不是,鄭警官!你們不出警嗎?”吳剛頓時急了。
“你腦殼有病還是耳朵有病?沒聽見我們警察是需要調查取證的嗎!請出去吧~”李維一笑了,學着鄭所長比劃了一個朝外的“請”。
待吳剛帶着一群人垂頭喪氣的走出派出所後,李維一内心一陣舒坦。
“小李,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值班,還有老王在嗎?”鄭義文拉住想回值班室的他。
“強子正蹲廁所呢……哦他回來了……老王也在。”李維一朝一個正跑向這裏的另一個年輕民警昂了昂下巴。
“讓他先值班,你跟我過來……”鄭義文說完就朝派出所裏走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