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
木曾雪說:“這是老牌陰行大家的标志,不是有太歲肉,就能成爲老牌陰行大家的,還要悟道,不然,你哪怕不衰老,也無法和那些天才比拼。”
“悟道,是一種狀态,大徹大悟,感覺全世界都清明,調理清晰,思維聰敏,覺得眼前徹底剝開了一層雲霧,見到真實的世界,做什麽,都得心應手。”
隻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老牌陰行大家,研究大量陰術。
不過,長生不老藥何其的稀少?
自然是放在有能力悟道的天才身上,所以,現在的老牌陰行大家,基本上都是已經悟道的,不會有人願意浪費長生藥
“你意思是,現在的老牌陰行大家,都已經悟道了,可以随時成仙?”我有些吃驚,感覺聽到了了不得的消息。
“不是,悟道隻是苛刻條件之一,還有一個條件,道心圓滿,對于很多陰行天才來說,尋常人觸手不及的悟道,真不是什麽難事,他們都能悟道,難是難在——修一個道心圓滿。”
我覺得我的腦子有些爆炸了,這偏向于玄而又玄的一個方面。
果然,排除心魔,念頭通達是很難的事情,畢竟人活在世,誰都有後悔的事情,誰都做了一些違背本性的事。
“連普通人,也是可以悟道的,其實這隻是古往今來,很多人追求的一種境界,你不見有些民間傳聞,誰誰誰曆經磨難,一夜白頭,從此大徹大悟,仿佛開了慧根,做什麽都得心應手,從此平步青雲。”
我點點頭,說是聽說過這類的傳說。
大器晚成,一朝開慧,念頭通達的人物傳言,很多地方都有。
“這些老牌陰行大家,都悟道了。”
木曾雪說:“但他們都未必能成仙,因爲最難的是道心圓滿,彌補缺憾,現在也沒有什麽人做這個事情,去讓念頭通達。”
原來是這樣。
陰行大家的标志,是一口丹田氣爆發。
一般老牌陰行大家的标志,是他們已經悟道,可以強行破道,成仙。
隻不過道心不圓滿,成爲半仙,爆發之後,會直接天人五衰,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然後化爲一灘臭泥死掉。
這是同歸于盡的手段。
強行破道,十死無生。
這時,旁邊的苗倩倩低聲對我說:“啊!原來是這樣,當時,那位華皓夜的父親、郭咕離的師傅,降頭師華叔,就強行破道,成爲了半仙,然後,化成一灘臭泥死掉的。”
我點點頭。
當時那一樁陰事,華叔,明明已經老邁将死,卻爆發了恐怖的能耐,成爲了半仙,強行殺掉了圍剿我們的駿爺手下幾大野仙,最後化爲泥水。
現在一想,估計是破道成仙。
“原來是這樣,連當時的最後一個疑惑,也徹底解開了。”我歎了一口氣。
到這裏,我們入陰行,從新人到現在,整個陰行的大部分秘密和規律,之前弄不明的事情,現在都已經清楚。
我們已經可以仰望、甚至開始接觸最頂尖的陰人圈子。
“你們知道一件事嗎?”
木曾雪說:“幾年前的二口和尚,炒熱了整個江湖,要在泰山上證道,是整個陰行圈子裏的大事,無數陰人前去看他證道,觀禮,還是失敗了……他當時得了智慧腦,是已經悟道了,有破道的可能,但道心并不圓滿,有心魔,心有挂礙,他還是太癡、太執着了……結果,終究沒有跨出那一道坎,在天人五衰中……化爲一灘穢水。”
木曾雪說,佛家的心經,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颠倒夢想,究竟涅盤。”
二口和尚,心有挂礙,太癡太魔,終究沒有踏出那一步,涅槃成仙。
我點點頭,已經明白了破道的含義,難怪老牌陰行大家那麽生猛,沒有人敢惹,因爲他們有自爆,和你同歸于盡的辦法。
我聽到這,默默記下。
畢竟,我自己即将也面臨這個事情……
這些信息,對于我而言,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到這一步,隻怕,真的隻能由陸先生……”我歎了一口氣。
這時,在我們商量的同時,遠處的衆陰人也面面相窺。
陸塵艾面色煞白,口中有淤血吐出,拱了拱手,朗聲抱拳道:“在場的各位陰人,都是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隻是先說明罷了,未必走到那一步,而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也不期許各位報我的救命之恩,隻望各位别對我家,落井下石。”
“陸先生請放心。”
衆位陰人,連忙抱拳。
旁邊的兒子和他的妻子一臉苦澀,想說話,卻被陸先生擺了擺手,“我走上江湖的那一日,就在知道終究要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如果我不拼命,你們,包括這些陰人,可能都會死在這裏。”
周圍還是沉默。
接下去的時間,就各自休息了,養精蓄銳,明天和那顔于洋再鬥過一場。
如果不是今天吃了大虧,我們不至于落得這種程度。
竟然會如此的被動!
我們休息,各自閉目,苗倩倩有些搖頭,“這陸先生,的确有老年間陰人的操守,是一個剛正善良的江湖陰人,江湖圈子,得如此泰鬥,領導一方偌大陰行,是爲大幸,但是他死後,身在廣州的家門,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不能吧?”小青兒低聲說。
“雪中送炭不多,落井下石常有。”
董小姐也搖頭,“現在感恩戴德,但這股感激涕零一過,未必不會……畢竟,陸先生如果天人五衰,化爲一灘污水,留下的太歲肉,太過誘人了,到時由妻兒保管,由那一位兒子陸山,繼承長生不老藥,繼承家門……但那些陰人,哪個不希望成爲老牌陰行大家,從此家門興旺?或許,會對孤兒寡母,趁機……”
不僅僅要與敵鬥,還要防着自己人嗎?
我沉默了一下,望向周圍那些閉目養神的陰人。
我心裏歎氣,生在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再看旁邊,段先生的妻兒,明明也是兩位陰行大家,卻顯得如此悲傷,與段先生坐在角落裏透着一股悲意,似乎,他們也想到可能會發生些什麽,在戒備着旁邊的陰人。
唉!
人啊……
我苦笑說:“我們明天,見機行事吧,先以自己逃命爲主,如果能幫襯一下,就盡量幫,做人,不能沒有道義。”
我終究還是有自知之明。
這個事情我們沒法扭轉。
我們連旁邊幾個陰行大家,都未必是對手,更何況,那種老牌陰行大家?
假冒程琦、陸先生那種程度的絕頂陰人,不是我們能插手幫忙的,随意一下,就能把我們活活打死!
我們終究還是太弱小了。
……
第二天早上,天灰蒙蒙的,晨間的雨霧很大。
幾個團隊一行人,沉默無言,周圍的陰人大多目光閃爍複雜,早早的爬起身,連帶那蔣媛一起,走出了山洞。
“我們先走,朝南!”蔣媛似乎也瞧出了不對勁,隻是低聲說,“這是最好的路線,跑掉的方式。”
衆人點頭,一路在山裏間默默随行。
陸山扶着自己的父親,慢慢想着遠處行走,我們遠遠托在後面。
走到大概八點鍾。
忽然,傳來細碎的聲音。
旁邊的東北陰人團隊,領頭的婦女面色一白,“來了,我放在後面監控的蠱蟲,已經……”
嗖!!!
身後的細碎聲越來越大。
“沒辦法,這一次,對方有備而來,我們未必能跑得掉。”陸塵艾面色一沉,冷喝道:“留下,應戰!”
“諸位放心,一入江湖深似海,我陸某人——今日,必死戰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