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都沒有呢,怎麽憑空飙出這個?
我偏着腦袋,扭頭望去,看到門口收銀台上,站着一個穿着黑皮鞋,短發平頭,長相有些平凡,眼眸是不是閃過精光的黑衣中年人。
不怒自威,有股難以言喻的霸道。
遠處,收銀台上,安清正往我這邊指了指,那個中年人看了我一眼,扭頭大步向我走來。
“您好。”我站起身。
“我姓勐,江湖上,别人都叫我勐先生,你也可以那麽叫我。”那中年人說。
我:……
勐?
我隐約覺得不對勁。
“小女承蒙照顧了。”他說。
我徹底反應了過來,感情這勐海芸,被她老爸找上門了?
我腦海裏,又想起了當時,闊别已久的征婚電話,腦袋嗡嗡的,空白一片。
我一下給搞蒙了,來得突然。
這個時候,安清正縮在收銀台底下打電話,說:先通知勐海芸,白小雪……至于苗倩倩,不能叫過來,估計能鬧翻。
“對,和宋佳薇出去了,别叫她過來。”小青兒抱着小白狐,縮在收銀台後面偷偷的看着。
“神仙大戰。”董小姐默默到旁邊的冰箱裏拿了聽可樂,和半包瓜子,又回到收銀台上。
我楞了一下,終于反應了過來,這可是和程琦、謝無象一個時代的陰行江湖人物。
我有些拘謹,說:歡迎勐先生過來。
“最近比較忙。”
勐先生目不斜視:“上次,我們勐家有過交流,現在遲遲才來拜訪……咱們都是江湖中人,咱就不拘謹了,小女——你看怎麽樣?”
我說:那個……勐海芸挺好的。
“那成了。”勐先生笑了:婚禮,咱們什麽時候辦?彩禮不要,我們勐家嫁女,倒貼十三處産業股份,外加三千萬嫁妝,三十輛豪車作爲婚車出行,請兩岸當紅明星捧場,排場得夠大。
這勐先生,有些讓人發毛……勐海芸的爹,的确看起來,有股生人勿進的味道,說話間,也有股笃定的霸道口吻。
我冷汗流了下來,說:“勐海芸,是挺好的,但是人家,有了喜歡的愛人,我們兩個人,其實也就普通朋友關系。”
“她有愛人,你有嗎?”他忽然問我。
我楞了一下神。
“有沒有……沒關系。”
勐先生直接擺了擺手,說:“我那女兒,從小脾氣倔,男孩性格,就是一個假小子,她有女朋友,我也沒有法子,有女朋友就讓她有吧,但她還得有個丈夫。”
有女朋友,沒有關系?
隻要有個丈夫就夠了……
我沒有理清這奇怪的思路。
勐先生又說:“至于你有沒有女朋友,也沒有關系,她有女朋友,你也有女朋友,你們都有女朋友,這才公平……不過,勐海芸,得做大的,名義上得這樣,我家拉不下這個臉。”
我腦袋炸了。
這玩真的啊?
一連串的轟炸,把我搞得暈頭轉向。
不過,我很快反應了過來,這是談判談條件,然後讓我接盤嘛,不管她有沒有女朋友,不管我有沒有女朋友,強行配對。
人家豪門,就有這種強硬的氣勢。
勐海芸這個取向,估計是徹底把他爹頭疼炸了,還離家出走到咱們這裏,才搞這個踢皮球的動作。
“勐海芸,是我們家一脈單傳,你娶了她,就繼承我們勐家偌大基業,你們生的孩子,以後就是我們勐家風水一脈,下一代的内定家主!”
勐先生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是大好事!什麽時候結婚,我想早點抱孫子了……勐海芸不務正業,得有個孫子才行,這我以後,也實在不想靠她了,天資雖然聰穎,但性格不正常。”
我沉默了一下,所以,才想着讓她結婚,生個孫子,以後,全神貫注的養孫子?
我抱了抱拳,說:勐先生,你看這樣,勐海芸不開心,我也不樂意,強扭的瓜不甜,結婚的事情,我們雙方都比較不情願。
勐先生笑了笑,說:旁門左道,得給我一個面子。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搖頭。
勐先生笑容漸漸收斂,又說:“我們這些人,男人三妻四妾,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勐海芸資質不低,一身真龍氣,爲丈夫助運,事事如意,你再去個平妻,娶個妾,都沒有問題。”
我又搖頭。
“你怎麽就一個倔脾氣呢?”這回,輪到勐先生沉默了一下,“我一輩子,很少那麽和氣說話了,在江湖上懂我的,都明白我的脾氣——說一不二,今天我來,就告訴你,你和勐海芸,必須得有個孩子。”
他一說罷。
一股巨大的壓力猛然徒增,他整個人帶着一股驚人壓倒性氣勢,就像是深海裏的巨大水壓,一下子把我們店裏的所有人,壓得喘不過氣。
我們全部人,額頭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有種忍不住要跪下來的沖動。
這是什麽陰術?
龍威?
他修成真龍了?
我腦海裏猛然閃過一個詞。
“别怪我以大欺小壓你。”勐先生平靜的道:這是爲了你好,我們勐家的女兒,不是誰都能娶的,得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你程家刺青沒落,可以新興,而程埙老爺子的孫兒,擔得起我的女婿。
我咬緊牙關,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海南盜門曲隽儀,曲姐,是我們的朋友。
“一個新後輩而已。”
勐先生背負着雙手,說:陰行大家,也分層次,天下陰術,亦分三六九等,當世之間,超越我一人,與我不相伯仲者二三,如果她當年的母親還在世,勉強還能接我幾招。
他的言語,滿是霸道。
更或者說,到了這種層次的人,都有一種霸道、毋容置疑的脾氣。
“這個事情,你許先緩一下,調整一下身體狀态,我明天把我女兒帶來,擇日洞房,你們兩個,生個孩子再說,之後結婚的事情……咱們慢慢談。”勐先生望着我,說:作爲一個男人,這不爲難你吧?
生米煮成熟飯?
我頭皮一麻,咬着牙說:能不能緩一段時間,我再有幾個月,就抵達内家巅峰了,之前破身,未免也太……
“無礙。”
勐先生威壓一收,平靜的說:小女勐海芸,一身真龍氣,你反而占了天大的便宜,你們洞房,能一瞬間抵達内家巅峰,抵過你三四年的苦修。
我瞬間沉默。
以我現在的進度,正常人的确是還得三四年,他是按照正常的進度來估量我。
但我其實還有三四個月,就抵達内家巅峰,練精化氣,達到了陰行大家的基礎條件,接下去,就是開始比拼陰術了……
這三四個月的節省,對我根本無關緊要。
我頭皮麻了,這簡直就是天降禍事。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天降喜事,可是這強扭的瓜不甜,我這以後,和勐海芸的關系怎麽處理?
“你先準備準備,緩和一下心理,并不着急。”勐先生說:“我這裏,有一副紋身,還請你來幫掌掌眼。”
感情,不僅僅是來我這裏逼婚,還是來做刺青的?
勐先生直接四處一望我店裏的幾個員工,說:“你們刺青工作室,開門做生意,我上門的生意,你們不做?”
我額頭冒出細密冷汗,說:“做!不知道勐先生,要做一個什麽樣的紋身。”
“畫龍點睛。”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當年這一副圖,經過你們程家的人之手,現在自然由你們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