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看起來顯得有些漂亮。
這時,旁邊的許桃夭忍不住徹底驚叫起來,“這是……這是何等美麗的腦子!就像是秋日夜色下的一汪清泉,波光粼粼,美輪美奂,潔白得輕輕一晃,就像是白色布丁一樣,柔軟的左右彈動,讓人忍不住心中的歡喜。”
許桃夭大聲贊歎。
她的面色已經過度激動興奮,染上極度病态的紅暈……甚至已經忍不住,想伸手過去觸碰。
我連忙拉住她:你幹嘛啊?想殺人嗎?
“沒有,怎麽會?”
許桃夭立刻反駁我,信誓旦旦的說:“我是不會觸碰的!因爲我明白一個詞,美麗的東西,向來要有距離,可遠觀而不可亵玩,就像是我的眼珠。”
我瞬間發懵。
許桃夭十分狂熱,又說:“一開始,你說他踏足神的禁區,我是不認同的……直到現在,我才認同他——他果然擁有神一樣的美麗。”
我:“……”
尼瑪……
現在,她才對梁少博有認同感?
不過一轉念,現在看起來他們才的确相像,一個是美麗的眼珠,一個是美麗的腦子,都是露在外面,才展現美麗的。
剛開始她還對我說,她對梁少博這個人沒有好感,認爲這種嚴肅刻苦的人,一定是很壓抑的,結果現在,眼睛閃閃發光。
“禁忌的美麗,即是藝術!”
許桃夭萬分狂熱,輕輕贊歎,扭頭對我說:“這才是真正打開上帝禁區啊,看——就和我的眼球一樣,他的腦袋被包裹了三分之二,現在完整的露了出來……”
我心裏瞬間冷汗淋漓。
“許桃夭!我再次鄭重的警告你!你冷靜一下!”我立刻沉下聲音,深呼吸一口氣,說:還有,請收起你那病态的癡狂眼神,現在和電車癡漢一樣。
“我懂,我懂……”
許桃夭連忙點頭,擦了擦口水,看向梁少博一臉愛慕和狂熱,說:“一個正常人的腦子,是不可能那麽美輪美奂的?好漂亮的水豆腐,就像是最純潔的白色瑪瑙。”
“還有,你不要再說這些奇怪的形容詞了,把我惡心到了。”我又警告了她一聲,覺得她這個人真的夠變态的……整天追求這些奇奇怪怪的美感。
死變态。
我扭過頭,想起了正事,仔細觀摩起他的腦子,然後又覺得很奇怪。
一個正常人,哪有這種腦子?
隻有最純粹的白色,就像是維納斯的那些白色雕塑一樣,像是石膏。
我又看了看他的頭蓋骨。
竟然隐約發現了内側有一個人形圖案,衣冠端莊,像是某種道家的神像。
“腦袋裏,這個是……文曲星?”我皺了皺眉毛,刺青中也有文曲星的圖案,雖然沒有刺過,但也算是想起來了。
“怎麽回事?”許桃夭問我。
“不清楚。”我搖頭,說:“但我唯一清楚的是,就像是學姐說的那樣,他的頭蓋骨裏,果然供奉着一尊牌位,保佑他。”
人們都說文曲星下凡,用來形容那個人的智慧。
顯然,他能把腦子鍛煉到這種非人的能耐,不僅僅是他十分的刻苦,還是因爲他有某種先天“優勢”。
“各位高人,你們在說些什麽,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這個時候,梁少博問我們。
人家還很配合的端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動都沒動。
我說:你可以睜開眼睛了,記得别亂動,别怕,也别低頭。
梁少博緩緩睜開眼睛,還沒有察覺到什麽,隻是看向我們有些疑惑,“我感覺我的頭顱有些放空了,我之前感覺我的腦袋一直壓力很重,現在輕松了很多,涼飕飕的,是你們給我做了某種心理減壓運動嗎。”
“對的,對的。”許桃夭笑起來,“給你減少顱内壓。”
“你自己看。”我直接遞過擺在旁邊筆筒的鏡子。
“啊!”
“啊!!”
“我怎麽會……”
梁少博驚叫了一聲,吓得就要低頭抱着腦袋,站起身來,不過他的反應還是很快,一瞬間就進行了很多思考,冷靜了下來。
“我……我是怎麽回事?”他有些驚恐的望着我們。
“别怕别怕,你觸碰了神的領域,擁有了神的美貌。”許桃夭一邊安慰他。
“神的美貌?”梁少博忽然陷入遲鈍。
“對,神的美貌。”許桃夭溫柔的笑了笑,她竟然變得有些腼腆和羞澀,忸怩起來,“既然,既然是這樣的話……爲了展示我們是同類,你讓看看人家的美。”
她一邊說,一雙美麗眼珠,緩緩奪眶而出,猛然像是觸手一樣探出來,“你看——我美嗎?”
“啊!!!”
梁少博又慘叫了一聲。
“這個變态!”我徹底無語,但梁少博這一次冷靜得很快了,問我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說:不知道,不過很顯然,你的頭蓋骨是能夠掀開的,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或許你的身體裏,一直藏着另外一個你,經常掀開自己的腦袋。
“怎麽可能?”梁少博徹底呆滞。
我拿起他的頭蓋骨,給他看了看内側的圖案,說:“你腦袋裏,一直供奉着文曲星,你有什麽印象嗎?”
“似乎……似乎……”梁少博面癱一樣的面容,忽然有些神色複雜,“看到這個圖案,似乎有些奇怪感覺,腦海裏有些畫面,很微妙……”
我感覺,梁少博的心理壓力和記憶,可能是真的有些問題了。
就算是腦海裏有另外一個自己,但是自己的頭蓋骨曾經被掀開,腦殼上還做了兩個那麽精緻隐秘的卡扣,怎麽可能自己不知道?
我覺得,他可能遺忘了一些東西。
“有些印象……是有一些……”梁少博沉默了一下,拿起了自己的頭蓋骨,認真的看了内側的圖案許久,漸漸熱淚盈眶,“不知道爲什麽,心理有些酸酸的,想哭……”
“别把眼淚滴在自己的腦殼裏。”我忍不住說。
“沒事的。”許桃夭立刻對梁少博說,像是看到了同類的樣子,“我這有随時給眼睛消毒的消毒液,你請随意!隻要裝回去的時候消毒就好,平常辦公沒有盆子,把腦殼卸下來吃泡面,都是可以的。”
我瞬間氣得不行。
這個人今天是怎麽了?
平常還好好的。
現在是瘋了嗎?
還是忘了吃藥?
哪怕是罵草要懷草,我也實在忍不住要罵她了,她一臉病态的紅暈,喘着粗氣,像是發情的公牛一樣,能把人吓跑!
我知道……
她不是喜歡上了梁少博,而是喜歡上了他美麗的腦子,就和陶醉于自己美麗的眼球一樣。
我問梁少博,說:有印象嗎?如果沒有印象,我可以請心理醫生過來,你之前對你進行治療的那位沐醫生。
梁少博想了想,說:“不用了……能幫我把腦殼裝回去嗎?”
我點點頭,把腦殼交給許桃夭這種有經驗的專業人士來處理。
等她處理好了,在許桃夭戀戀不舍的目光中,我才把腦殼套上,罩住了他美麗的腦子。
這個時候,梁少博說:“其實,不用叫心理醫生的,我自己就會類似的心理暗示,我的腦子記憶,和思維速度,已經鍛煉到了很厲害的程度,我的潛意識能操控部分,我隻要進思維殿堂,去翻找我失去的記憶就行了。”
我說能行嗎?另外一個你趁機接手你的身體,能怎麽辦?
“我像是想起了一些東西,能感覺到他,對我沒有惡意。”梁少博說:“這是一個挑戰,一個新的鍛煉記憶力的方式,我想嘗試這個方式,如果我真的忘記了一些事情,我想在我的腦海裏找到他!”
我想了想,尊重他的想法。
他這種情況,大概就是給做催眠,頂替心理醫生,引導出潛意識,某些記憶。
接着,我們看着他主動進入了精神殿堂裏。
在他閉上眼睛之後,我并沒有看到另外一個自己,重新走出來……
這讓我有些失落,可能是那個“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這時,我終于扭頭,對許桃夭說:“許桃夭!你不是要進入陰行嗎?也算是我們市裏的陰人了,所以我才帶你出來做幾單生意熟悉一下……你要對客人尊重一點,别整天帶入自己的主觀情緒,你剛剛一臉變态的樣子,成什麽樣?你都把客人吓跑了。”
“我懂,我懂。”許桃夭呆滞的扭頭過去:“要不要趁着他眯眼的時候,把他的腦殼掀開?這樣他可以清涼一些,身上沒有那麽大的壓力。”
“别。”
我緩緩歎了一口氣,徹底無語了。
看着許桃夭那灼熱如火的神色,她今天那麽反常……對于這種情況,我隻能往好的地方去想了:這種愛慕眼神……她大概……大概是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