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人……難道人也可以嗎?
我額頭冒汗了,連忙扭頭對汪叔說:汪叔,你這個事兒等等,我和我朋友去商量一下,怎麽辦,能不能辦!
汪叔很刻闆嚴肅的點點頭,說:可以,叔信你!你們要商量什麽,盡管去!
我給汪叔道了一下歉,和白小雪到了後面的紋身室。
我忍不住低聲說:“人不是萬靈之長嗎?不用像是動物一樣開慧,一生下來就有智慧,人怎麽可能成妖?”
白小雪搖頭,對我說:人中妖,是陰行裏的一個傳說,隻是謠傳,也沒有多少人見過真的存在。
這個人妖真不是罵安清正,而是人妖,真和安清正有關,還對他的陰陽雙魂有很大的幫助?
我看向白小雪,很正經的問:人妖是什麽?
我平常和沫小兮這種科學知識分子,會整天給我科普很奇怪的知識,而白小雪這種陰行大佬,給我科普的,一般都是很難懂的道家理論。
她對我說:道家講,萬物從無到有,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而這兩儀呢……指的陰陽,所以,安清正是陰陽人,在道家有很崇高的地位,而更高的是傳說中的無極,而無極是什麽?陰陽未分——混元無極。
她文绉绉的,我想了好一會兒。
這是在道家的理論裏,說我們這種打娘胎出來,陰陽已分的正常人,男女分明,是第三種層次的人。
而安清正這種是陰陽人,是第二種層次的,不辨雌雄,雌雄同體。
而在這陰陽之上,還有一種真正的無性人,就是混元,陰陽未分,這種就是傳說中的……人妖?
“真有一生下來,無性别之分的中性人?那還真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人妖。”我想了想,說:“這種人到底是怎麽樣的?怕不是下面是平的,什麽男女器官都沒有,怕不是一個妖怪?”
“不要問我。”
白小雪哭笑不得,白了我一眼:“這在道家裏,這是一種傳說中的體質,象征着原始,一個人都有陰陽,人中妖……沒有陰陽,陰陽合一回歸了混沌,在陰行裏存在與否,還沒有定論。”
我這下明白了。
那這個汪叔,身上怎麽會有那種陰陽不分的混元氣息呢?
我有些慶幸苗倩倩帶人跑路了,不然她在這裏,眼睛肯定雪亮得厲害,叽叽歪歪起來。
駿爺的事情我們要忙,但無法操之過急,等着苗倩倩回來的喜訊,眼前的生意還是得做的。
更何況……本身就和駿爺有生意來往的汪叔。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駿爺的詭計,還是汪叔自己來的,如果真是他自己來的,或許能得到駿爺的一些情報。
我心中敲定了主意,不管怎麽樣,這個事情,得看看。
我和白小雪肩并肩的回到位置上,對汪叔說:“這個活兒……我們嘗試着給你想辦法,這個事兒,是要搞清楚你十多年前,妻子隔空懷孕的陳年怪事嗎?”
汪叔說:“是,也不是,其實除了十多年前那個事情,我身上也發生了一些怪事。”
我說能給我說說嗎?
汪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信我,認爲我是惡人,沒有信賴,我又如何讓你幫我解決事情?我先給你說一說,了解一下我現在辦的活兒。”
我心裏現在就一個詞:講究。
汪叔還是那麽一個很腐朽思想的讀書人,你不信我,我就不能讓你給我辦活!我有我的骨氣,我的傲骨。
我收了收神色,說:汪叔,請說。
汪叔歎了一口氣,說:“我這個人,在隔壁一個市裏,在駿爺的地盤裏,交地頭稅,開了七八間發廊,做的是美容美發,以及性快樂服務,不過,而最近,我也在這邊的市裏,也開了一家。”
我面色沉了下來,說:“你的發廊連鎖都開到了我們市裏?所謂的美容美發……還提供性快樂服務,不就是開發廊拉皮條嘛?”
就是這種莞式服務的發廊店。
亮着紅燈,理發店就有幾面鏡子,還有幾張桌子,假裝理發,但後面有個闆子隔起來,去理發的,都沒有妹子。
還有幾個大媽,或者穿着黑絲襪的打扮妖豔妹子,在門口見人就拉:大哥,來玩回呗,保證爽死你。
一查嚴了,你又會發現它一個月真有那麽幾天,是給人理發的。
汪叔讓我别說得那麽難聽,他的活兒,是正經八百的買賣,你情我願,各取所需。
我說這還正經,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如果是開一兩間發廊店,拉七八個妹子,還好說,可能是自願的。
但是能開得那麽大,還走有錢人的高端路線,這裏面沒有貓膩,我是不可能信。
這裏面門門道道太多了。
給高端人士玩的,能是發廊裏面那種低價格的妹子?
都是高端的外圍女,車模,可能還有在校大學生,逼良爲娼怕不在少數,比如裸貸,校園貸,被拉來還債的。
“你說我禍害女人?”
汪叔聽了,很生氣。
他像是小時候那種,很刻闆,很固執的教書先生,猛然站起身,大罵道:“你可以說我賺髒錢!你可以說我賤!可以罵我是龜公!這些我都認了,可是我從來沒有禍害過一個女性,我尊重每一個善良、勤懇的女人!”
我聽了,又想笑。
在他手下勤懇幹活,也算是吧……
以前村裏都說,汪叔這個村裏迂腐刻闆的教書先生,滿口之乎者也,當時都被我們小孩偷偷罵孔乙己。
到了城裏,卻變成了一個讀書人所不齒的拉皮條,禍害了太多良家婦女,村裏才說遭的老婆孩子報應,這事我可沒忘。
汪叔卻闆着臉,一絲不苟的,很迂腐的,像是一個省城的大領導,指點山河的口氣,說:“這種大環境下,哪個地方都有,有需求的地方,就有供給,還能減少犯罪率,這個話,沒有說錯吧?”
我說沒錯。
汪叔歎了一口氣,說:有水嗎?
我連忙從旁邊冰箱裏拿出了一瓶奶茶,汪叔卻擺了擺手,闆着臉,說:“這那是人喝的?我就喝茶,有茶嗎?我要茶!”
講究。
我汪叔還是那麽固執,連忙到旁邊拿了一包茶葉沏茶。
汪叔抿了一口茶,吹着騰騰的熱氣,很有老年間教書先生的範兒,十分感慨的說:“柚子,全村人都不信我,連你也不信我嗎?我老實跟你說,我這些年,手裏賺的錢,三成被駿爺撈走了,剩下的六層,我捐給了學校,希望小學,一些慈善機構,我留給我自己的,隻有那麽一成。”
我當場就腦袋死機了。
這汪叔……拉皮條,讓女人*,賺最狠最髒的黑心錢,然後都用來大部分捐了出去,做了好事,捐助了小學?
汪叔低吼道:你不信我,你們都不信!所有人都不信我!
我被這股激動的情緒吓了一跳。
汪叔吼完了,頹廢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幾歲,白發蒼蒼老頭子一樣,沙啞說:“我努力了那麽久,終于有了那麽一天成功了,可是,都沒有人明白我的心……柚子啊,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的發迹史,從來沒有人知道,但今天……我要講給你聽,如果你信我,這個活替我做了,有你的好處,駿爺的活兒,赴湯蹈火!但如果不信我,你就算主動給我做,我也甯願死在外面的街頭,也不讓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