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這個李簡甯一進門,就給我們來了一個下馬威?
趙半仙卻激動的說:“你知道什麽叫智慧齒不?古人說那叫智齒,象征智慧,就是人最裏面的兩顆牙齒,生得最慢,歪歪扭扭的,正常人隻長四顆智慧齒,這滿嘴的智慧齒,在我們面相學裏,叫——智人之相,有很大智慧的聖賢,才長着那麽一口智慧齒。”
我楞了幾秒。
歪歪扭扭的牙齒,這滿嘴雜草橫生一樣的黃牙,就叫智慧齒?
醜得不行了,聖人面相長成那麽挫的嗎?
這位李簡甯除了眼睛深邃悠遠,打扮和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就是一個深山老藥農的形象,像是避世入深山的人。
“什麽叫挫?”
趙半仙痛心疾首的說:“你以爲是看電影啊?聖人就是氣宇軒昂,挺拔威嚴的七尺男兒?賣相不好的太多了,曆史上,像是老農,像是莊稼漢的才是真實的,舉個例子,李耳一出生,就滿頭白發,面相出老,耳朵大而下垂,醜不拉幾的。”
我呆了呆,這特麽的……這個李簡甯是一個厲害人物,趙半仙一上來就倒戈陣營了,反過來幫對方說話。
“愚蠢!”
趙半仙卻痛心疾首的說:“就沖着這個聖人面相,這鐵定不會是壞人了!”
這時,林奕也在我們後面趕來了,進了門之後,她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口可怕牙齒的李簡甯,,猛然說:“竟然是你——李、簡、甯,那麽多年過去了,我萬萬想不到,是你背地裏下術來害我?”
我看到這一幕呆了呆,感情這李簡甯,和林奕是熟人啊。
接着,林奕爆出了更加讓人震驚的話,“李簡甯,你特麽的,之前上了我,拿了我的第一次,就那麽害我?”
我徹底懵逼。
這李簡甯就是一個渣男,玩了林奕,還倒打一耙,給人下這種術,虧剛剛趙半仙還誇得那麽溜,現在瞬間打臉了,臉都打腫了。
“李簡甯,你到底想幹嘛!?”林奕低吼道。
我讓她别激動,幾個人來到桌子前坐下,我拱了拱手,說:“敢問,可是李簡甯大師?”
“對,對,是我。”李簡甯眼眸深邃,滿是滄桑,像是得道高僧一樣看了我們一圈,說道:“我家世代算是陰行圈子裏,比較有名氣的老中醫,不過,我主攻旁門藥理,善用蟲藥,對蟲理尤有研究。”
我沉默了一下。
每一個擅長下蠱,玩蟲的陰行高人,中醫水平都絕對不低,
他面色從容,仿佛沒有聽到剛剛林奕的話,繼續說:“我本來在内蒙古草原行走,與内蒙的一名苦行的轉世活佛,探讨藥理和佛學,不過得到你的電話,就立刻做飛機趕來了,現在我下在林奕口中的術,我不希望你破掉。”
轉世活佛,就是吃了别人記憶的一種陰術。
之前陳玉小姐的長夢,衆生相,就是一種其中的術,當時白小雪就跟我們提起過這一類的傳承陰術,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而心理醫生沫小兮做長夢,也是因爲她吃了自己男友的記憶。
李簡甯能和西藏的轉世活佛探讨,自身水平也必然不低。
這時,旁邊的小青兒拉着我說:“這個男人,滿嘴陰靈,也是一個守墓人。”
守墓人?
我吸了一口涼氣,更加看高了這位李簡甯一眼。
一般厲害的陰術,基本都是“守墓人”,守着無數的陰靈。
之前,我們碰到供奉列祖列宗,頭蓋骨的靈牌,也有小青兒這個行走的山寨墳墓,我家的江山社稷圖,謝必安的每一頁生死刺青簿,都是容納陰靈的墓地,而我們曆代傳人,每一代都是守墓人。
我深深的看着他:
這個男人,每一顆牙齒,都蘊含智慧,是智慧齒,不會是每一顆牙齒都是歪歪扭扭的墓碑,墓碑在口腔裏并列,每一顆牙的背面,都寫着“###之墓”吧?
或許每一顆牙齒,都是蘊含一個人一生的智慧,才叫智慧齒?
“十分抱歉,打擾了你和高僧的交流。”
我認真的道歉,然後看了旁邊的林奕一眼,說道:“那麽我們來說一下眼前的事——李簡甯師傅,你爲什麽要下術,去害林奕?”
李簡甯慢慢的說道:“我給林奕下術,不是爲了害她,而是在幫她!幫她超脫,贖回當年的罪孽。所以,我聽到你現在要除掉滿口的牙蟲,我才立刻放下手中的要事,來阻止你們坐下一樁滔天的錯事。”
我頓時驚了一下。
意思是,我要弄掉林奕口中滿嘴的牙蟲,反而是在做惡事?
這時,旁邊的林奕徹底忍不住了,激動的撓了撓頭發,大叫說:“什麽惡事,别的不談,我沒有害過人!我問心無愧,你爲什麽要害我!?”
李簡甯說:“你真的忘記了五年前,那一件事兒了?”
林奕面色瞬間煞白,渾身顫抖,驚恐的說:“怎麽可能?是白向群讓你來害我的?”
白向群是誰?
看樣子,林奕是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向群!向群她在哪兒?”林奕露出一抹激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激動得無以複加。
“他在我的嘴裏。”李簡甯淡淡的說。
林奕面容瞬間凝滞,整個人眼眸閃過巨大的崩潰,再也沒有對李簡甯的恐懼,極度的憤怒,讓她站起身怒吼起來,“你把他吃了?你果然是一個給人下邪術的殺人變态,你把向群——還給我!!”
林奕要沖上去,狠狠厮打李簡甯,卻被我拉住了。
“他在我的嘴中。”
李簡甯淡淡的指了指自己的某一顆智慧齒,“他已經死了,其實,是你殺死的。”
林奕渾身呆滞。
李簡甯張開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緩緩說:“不要再逃避了,不要藏着掖着了。”
“我從來沒有想傷害過别人,我一直都在傷害我自己。”林奕低着頭,“哪怕他是這樣傷害我,你也在傷害我。”
李簡甯修長的指尖緩緩敲了敲桌子說:“我們當年這三個人,都太年輕了,我們都已經放下了,就你還沒放下。”
這兩個人打着禅機,讓我們一瞬間琢磨不透,不過很顯然,這是要徹底攤開解決恩怨,現在,我們隻用充當一名看客。
“其實,也是群哥對不起你。”李簡甯說。
林奕沉默,低頭不語:“誰讓……誰讓他那麽渣。”
“唉!唉!那個男人,像是傳奇一樣,熱情四射,當年影響了太多太多的人。”李簡甯歎氣,他淡淡的撇了我們一眼,在酒桌上,說起了他們的事兒。
原來,李簡甯當年繼承家業之前,也和正常人一樣讀書考試,他年輕的時候,讀了一個大專職業技校的牙科。
而白向群是他的朋友,曾經是職校裏不折不扣的傳奇人物,有過一個月拿下十三個同校妹子的可怕記錄。
白向群是一個天才。
他向來從來不晚自習,在學校裏成績前十,據說他考不上大學來技校,是因爲他太懶了,在别人悶頭自習的時刻,自己踩着人字拖,在操場裏倚着樹彈吉他唱歌。
那時候的白向群,喜歡談夢想,每次一談夢想眼睛,就閃閃發光,他一向特立獨行,堅信自己的卓爾不群。
李簡甯說他的夢想,是讀完書後,回去繼承自己家的家業,還有牙醫診所。
群哥不意外,說他的夢想是睡遍美女,不枉此生。
“認識他越久,我才越知道一個人可以風騷到這種程度,就越發發現他的厲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李簡甯歎了一口氣說。
我無法想象,一個陰人世家的傳人,竟然回去如此崇拜一個普通人,不過李簡甯說下去,我才發現這個白向群,是真的某種程度上,是極度的厲害。